老子说,自古以来,悟道的人——圣人,必是“抱一为天下式”,遵循“曲全、枉直、洼盈、敝新”的处世方法,确然而不可拔,固守一个原则以自处。“一”者,道也。南怀瑾先生慨叹,人生于世,做人做事,都要有一个准则,一个人生观,明确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人生在世,总要有个确定的目标才对,所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是为至要。
孟子曰:“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其实,无论目标如何,只要自己心中有道,便不必过分追求所得所失,与其在与他人的攀比中生活,不如走好自己的路。
有一个学僧有名,一心向佛,但苦心修行了十五年,却始终悟不出什么禅理。眼看着师弟们一个个悟道出师了,自己却没有多大的进步,不由得心急如焚。有名心想,自己头脑太笨了,所以始终入不了门。他不想再这样苦苦修炼下去,认为既然到头来不会有什么结果,还不如早早抽身,做个苦行僧算了。
于是,有名打点好行装,决定出去云游。临走前,他来到法堂,向广元禅师辞行。有名跪在广元禅师面前,说:“师父,学僧辜负您的教导,自从皈依座下,习禅已有十五年之久,却始终无所顿悟。我实在不是一块学禅的料,因此想到四方云游,特来向您老人家辞行。”广元禅师非常惊讶,问道:“为什么没有觉悟就要走呢?难道在这里悟不出来,到别处就可以开悟吗?”
有名诚恳地说:“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将自己的全部时间与精力都花在参禅悟道上了,这么用功还是不能开悟,我想我和禅可能是无缘吧!看着师弟们一个个都出师了,我心里难受。师父,还是让我去做个苦行僧吧,这样,我心里就会好受一点儿。”广元禅师说道:“别人有别人的境界,你修你的禅道,这本来是互不相干的两回事,为什么非要混为一谈呢?”
有名非常沮丧,辩解道:“师父,您不知道,我跟师弟们一比,就好像小麻雀见到了大鹏鸟,心里惭愧极了。”广元禅师又问道:“那么你说说看,大鹏鸟怎样大?小麻雀又怎样小?”有名答道:“大鹏鸟轻轻一展翅,就能飞越几百里,而我无论怎样努力,也只能飞出几丈而已。”广元禅师听了他的话,微微一笑说道:“大鹏鸟一展翅就能飞出几百里,它能不能飞越生死界呢?”有名至此恍然大悟,收起自己的行李,再也不提云游之事了。
神秘家巴雅季曾经如此自述,“我年轻时是个革命者,我对神的唯一祷词是:神啊!给我力量去改变世界。当我到了中年时,发觉自己虚度了半辈子,并没有改变过一个人,我改变了我的祷词,说:神啊!赐给我恩宠,去改变所有与我有接触的人,即使只是我的家人和朋友,我也就此满足。如今我是个老人,我的日子屈指可数,才认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现在我唯一的祷词是:神啊!赐给我改变我自己的恩宠。”
一个人不怕没有地位,最怕自己没有什么东西站得起来,心中持有一个坚定的信念,不得志时就洁身自好修养个人品德,得志时就使天下都能达到一个美好的境界。抱一为天下式,兼济天下苍生,为了自己的理想而不断努力,才能心中无憾。
庙中进香的施主都已散去,小和尚洒扫庭院,换衣整理,照镜洗脸,一遍又一遍。师父不解,问他:“你在干什么?你洗来洗去,已经很久了。”
“师父,我有洁癖!”小和尚说,“我容不得一点儿脏,每个施主走后,我都把他坐过的椅子擦一遍。”
“这叫洁癖吗?”师父笑笑,“你嫌天脏、嫌地脏、嫌人脏,外表虽然干净,内心反而不洁。洁癖其实是要帮助每个不洁的人,使他洁净,这样才对啊!”
人们很多时候,都像那个有洁癖的小和尚,没有找到洁净的真谛。与其嫌弃别人的肮脏,不如帮助其他人变得干净。正如一位哲人与门徒雨后走在土路上,他的新布鞋上沾了许多泥点儿。一位穿了雨鞋的门徒问他:“出来时为什么不换双鞋呢?”哲人意味深长地说:“换鞋不如换路啊!”后来,在哲人的带领下,大家一起硬化路面,从而一劳永逸,不必再受“换鞋”之苦。
将心放在一个广阔的天地中,则更能体会老子所言的道的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