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云:“自古害人,莫甚于谗。”父听之则视孝子为逆,君听之则视忠臣为贼,兄弟听之则反目,夫妻听之则离散,足见其杀人于无形的威力,其实进谗言说穿了正是借刀杀人的招数。
那么究竟何为谗言?其为何有如此大的威力呢?谗言就是诬蔑与不实之语,由于他人在各方面的能力远胜于自己,一时又无法打败对手,遂起了嫉妒之心,进而制造是非和谗言。
谗言之所以害人,在于它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捕风捉影。但是,人的一生总是无法摆脱小人的嫉妒与谗言。
孟子也不例外。南怀瑾先生分析孟子住在齐国的后期,他的周围已经有很多人在向齐宣王进言,欲除之而后快,因此齐宣王逐渐对他有些不耐烦了。先生在无奈于齐宣王听信谗言的同时,也非常同情孟子的处境,他认为,一个领导不能随便听信人言,无论是人才还是非人才,好人还是坏人,甚至全国人都说其人可杀或可用,也不能受到群众情绪的影响,必须有自己的原则和主张。
小人进谗言,或者一个人想报复另一个人的最佳机会,往往都是在探测或者听到领导对某个人的言行感到有点困惑,或者有点看法的时候,再顺水推舟向领导说这个人的坏话,甚至编造事实蒙骗领导,无中生有,从而实现诬陷、排挤这个人的目的。
古往今来,小人的谗言总是让人防不胜防,即使再英明的领导者也容易陷入谗言的陷阱中而错弃贤才,更不用提那些昏庸之辈了。
隋炀帝时,臭名昭著的大臣裴蕴是靠“谄媚”之功赢得隋炀帝信任的。裴蕴深得“谄媚”之要领,他首先下功夫观察出隋炀帝不爱听相反意见、喜欢听好话的性格。于是,他便时时处处表现出顺从听话的样子。他任御史大夫时,隋炀帝想给谁加罪,他就曲法顺情,构成其罪;隋炀帝欲宽宥谁,他便重罪轻判,甚至将之释放。就这样,裴蕴越来越受到隋炀帝的宠爱,官也越做越大,隋炀帝也对他言听计从。
一次,司隶大夫薛道衡因违背隋炀帝之意遭到谴责,裴蕴便“落井下石”,在隋炀帝面前数落薛道衡的种种不是,结果隋炀帝就在盛怒之下杀掉了这位忠诚的司隶大夫。裴蕴的恶劣行为使人民日益厌隋,从而加速了隋王朝的灭亡。
纵观中国古代历史,有许多人像隋炀帝这样,因听信谗言,使得忠贞之士遭到迫害,国家蒙受损失。吴王阖闾之于伍子胥、楚王之于屈原、秦王之于韩非、宋高宗之于岳飞,真是信手拈来,不胜枚举。
《菜根谭》中说:“谗夫毁士,如寸云蔽日,不久自明;媚子阿人,似隙风侵肌,不觉其损。”其大意是:小人用谗言毁谤或诬陷他人,就像一点点浮云暂时遮住了太阳,只要风吹云散太阳自然重现光明;小人用甜言蜜语阿谀奉承他人,就像由门缝吹来的邪风侵害肌肤一样,使人们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伤害。其实,真正向领导进谗言的人,是将谗言和媚语结合在一起的,从而使其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一个新领导到单位就职后,总有一些人会先行到新领导面前汇报工作,同时极尽亲近之能事,以表示亲热和忠诚,而且还要千方百计地去诋毁平时与自己有矛盾的人,特别是在新领导面前搬弄原领导的是非。这是将谗言和媚语结合的典范!
谗言的破坏力如此之大,应力戒。那么如何破除呢?作为领导者,首先,要善于识破进谗言之人的拙劣伎俩。宋人林逋就在《省心录》中提出了“谗言巧,佞言甘,忠言直,信言寡”的识别方法。这里的“谗言巧”中的“巧”,是花言巧语之巧,投机取巧之巧,巧舌如簧之巧。这种“巧”里有阴谋,有假话,有破绽,只要仔细辨析,并不难将其看穿。
其次,要不信不理不辩。看破进谗言者的伎俩后,作为领导者,能当即批评或善言规劝固然好,不便当即道破的,要做到心中有数,应该不相信、不理睬,冷眼以对,不可轻易为谗言蒙蔽。明朝冯梦龙先生曾提醒我们:“不可以一时之誉,断其为君子;不可以一时之谤,断其为小人。”对所有谗佞之言,一定要冷静分析,万万不可轻信之,更不可乱下结论,以免做出错误判断,从而冤枉好人。
最后,要及时看破和揭穿其不可告人的目的。诗人艾青说:“猫向你献媚,它瞅着你碗里的鱼。”真是一针见血!常言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凡是在领导面前无端诽谤他人、挑拨离间者,大都有抬高自己或谋求个人私利的企图。如果这个企图已经**裸,就要及时指出并严厉批评;面对目的不明朗的谗言,则要耐心等待,不可操之过急。总之,不要让进谗献媚之人横行霸道,从而使得自己陷入远贤臣、近小人的危险境地。
语言是人与人交往的首要工具,英明的领导者要善听、善辨、善纳、善弃,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不可偏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