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得像个乡巴佬的样子
中国古代有一本专门研究笑的专著叫《半庵笑政》,其中有一篇“笑忌”,除了指出制造笑料切忌“刺人隐事”“笑中刀”“令人难堪”以外,还特别指示:不可“先笑不已”。这个禁忌与美国幽默作家马克·吐温在《怎样讲故事》中所提出的原则是一样的。
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一个士兵脚受了伤,他请另一个士兵把他背下战场,可是飞来的弹片把受伤的士兵的头削去了,而那背着自己朋友的士兵仍旧飞奔不已。
这一切被在场军官看见了,军官叫道:“你背着个没头的尸体跑什么呀!”
那士兵停下来看了看自己背上的朋友,大惑不解地说:“可是他刚才叫我背他的时候,还是有头的呀!”
这个故事自然是很好笑的。可马克·吐温说,在美国讲这个故事的两个人却有不同的讲法,一个是一面讲一面预料到听众会感到可笑,他自己总是忍俊不禁地先笑起来。马克·吐温认为即使这个人能引动听众也跟他一起笑,也没有什么讲故事的才华。而另一个讲故事的人则不这样,他不动声色,装得像个乡巴佬的样子,好像他丝毫没感到这故事有什么可笑之处。马克·吐温认为,后者更能引起听众的笑声,而且与前者相比,后者才是个有天才的人。
电视剧《潜伏》中孙红雷饰演的于则成,就是在一本正经的讲笑话中显示了自己的功力。
比如:
一:
翠平:有那种打出去没声音的手枪吗?
则成:恩,那是无声手枪。
翠平:那有无声机关枪吗?
则成(无奈):有无声手雷要吗?
二:
余则成老是以翠平的上级自许。
翠平(发现余则成身上的头发):这头发是谁的?这是谁的?你找野女人去了?我要向上级汇报!
余则成(淡定冷静):我就是你上级,汇报吧!
三:
余则成对太太翠平的评论
上司要求余则成让翠平当妇女代表。
余则成(努力推脱):“我家那个太太就算了吧,嘴大,样子也不进步。”
英国著名散文家马克斯·比尔博姆,在《送行》中就是通过不动声色的幽默,将一件几乎不可思议的事写得一本正经甚至理直气壮,让人感到了幽默的魅力。
比如:文章写送行的尴尬,说“互相注视着就像不会开口的动作瞧着人一样”;被送者出现在列车上时,“已像是一张陌生人的脸——一个巴望讨好、哀哀求助的、笨拙的陌生人”,把他的尴尬写得惟妙惟肖。这种幽默的写法使文章产生了戏剧性的效果。
毫无疑问,幽默是与可笑联系在一起的,越是使人可笑,越有幽默的效果。但你要明白,发出笑声是听众的事,而不是你这个说幽默语言的人的事。可以说,有一条这样的规律:在你发挥幽默时越能沉住气,越在面部不表现出惊奇,不流露出笑容,也越能产生幽默的效果。
这个规律有相当广泛、相当普遍的适应性,我国的相声大师侯宝林的舞台表演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在舞台上十分放松,他的表情,他的面部肌肉都很松弛,他一点也不想显得比听众更早预见到笑声即将爆发,相反,即使笑声爆发了,他仍然一副松松垮垮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以说,幽默的秘诀之一就是与笑声、与对于谜底的揭示拉开距离,幽默的大敌不但是“先笑不已”,而且也是后笑不已。你越是做出对笑料无所感应的样子,你越是成功。
小刘与大刘去四川旅游。一天,他们在一个小客栈里歇下了。吃晚饭时,小刘把刚端上来的调料舀了一勺偷吃了,结果辣得淌下眼泪。
大刘抬头见小刘在掉眼泪,忙问:“哎,兄弟,你于吗哭啊?”
小刘说:“我,想起了死于贫病的父亲。”
过了一会儿,大刘也舀了一匙吃了,同样被辣的流出了眼泪。小刘故意问:“老兄,你哭什么呀?”
大刘说:“想起你孤苦伶仃,就忍不住掉泪。”
尽管他俩都被辣出了眼泪,但对他们俩这次旅游来说,这也许是最愉快的一件事。如果小刘不设“圈套”,开始就把“真相”说出,那小刘一定是不知幽默之趣的人,也不会有大刘的幽默之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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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纽约飞往日内瓦时,一位乘客老是纠缠和戏弄机上的空中小姐.尽管如此,空中小姐还是耐心地回答他提出的要求。
突然,这位乘客对空中小姐说:“你是我见过的耳朵最聋的人。”
空中小姐不动声色地回敬道:“而你是我遇到的最可爱的先生。不过,也许我们都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