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有时把“治外法权”和领事裁判权混为一谈，但在国际法上，二者并不等同。前者在国际法上是指外交官由于职务的特殊性质而免受其派驻国家的法律管辖。后者是指把本国的法律施行于其他国家并常常指定本国的驻外领事官员兼理司法职务。
欧美国家在中国实施领事裁判权，始于1843年10月订立的中英《虎门条约》中的《中英五口通商章程》，“其英人如何科罪，由英国议定章程、法律发给管事官照办。华民如何科罪，应治以中国之法”。1944年中美《望厦条约》规定，“嗣后中国民人与合众国民人有争斗、诉讼、交涉事件，中国民人由中国地方官捉拿审讯，照中国律治罪；合众国民人由领事等官捉拿审讯，照本国例治罪”。以后，一些列强纷纷仿效，在中国取得领事裁判权。英、美、法还在上海、天津的租界设立法院，专门受理本国侨民为被告或原被告均为本国侨民的案件。另外，又在上海租界设立“会审公廨”，受理中外诉讼案件。
1912—1937年，北京的外国人，尤其是享有领事裁判权的外国人，其民刑诉讼程序是建立在条约所规定的领事裁判权的基础上的。无论是使馆、管理使馆界事务公署还是北京当地警察系统，在面对外国人社区的民刑诉讼案件时，虽然其处理方式不大相同，但都在“是否享有领事裁判权”的大框架下进行。
一、领事裁判权“名亡实存”
民国时期，在京外国人大概分为两类：一类是无领事裁判权国人民，另一类是享有领事裁判权国人民。
没有领事裁判权的国家，其侨民在京犯罪或为被告时，就要受到中国司法机关根据中国法律进行判罚。《管理无领事裁判权国人民章程》第五条规定“无领事裁判权国人民，如有不事正业或不法行为者，均以法律办理”[54]。因此，在俄国人贝胜宝欠英商品德洋行货款一案中，英使馆函知京师警察厅而非已放弃领事裁判权的苏联公使，传讯贝胜宝并解决了问题[55]。
享有领事裁判权的国家，其侨民在中国犯罪或为被告时，则“不受中国法律之支配、中国法庭之审判，乃受其本国法律之支配，及本国领事法庭或特设法庭之管辖”[56]。比如，1923年7月，英国使馆领事接到京师警察厅关于英国人康茂然的汽车与两辆人力车相撞，人力车夫向康茂然索赔一案的信函后，便传讯康茂然，得出结论后函复京师警察厅“本领事查此次碰车系因人力车夫二人未谙马路规则，并不将车靠左乃忽由左边向右折行所致，康茂然似无若何咎过，是以康茂然除业经给付车夫洋三十元之外，并不应再付何种赔偿用”[57]。
享有领事裁判权的外国人在中国具有一定的优越性，这是指他们做了错事后可以不受中国法律的严厉惩处，而是受本国法律的相对宽松的制裁，并不是可以随便犯罪而不受法律惩处。清末民初，中国还没有建立起现代意义上的、和国际接轨的法律体系，仍保留着中世纪的法律条文，轻罪就有可能被打成重伤致残，中罪则有可能被打毙命。这些轻度或中度违法的外国人借由本国的现代法律保护自己。外国法官或公使、领事的“故意偏袒”，部分原因是出于对本国公民的人身保护。到了民国中后期，中国现代法律体系逐步确立，法律逐渐与国际接轨，外国人在中国犯罪也能受到人道对待，再加上中国政府和民众的抗争，领事裁判权就逐渐废除了。但在清末民初，单就法律层面来说，西方国家的法律大体来说不如中国的法律严苛，司法程序也较公正。
1901年，伍廷芳在纽约律师公会演讲时提到，“华洋诉讼对于罪犯所用之刑罚，其不画一平均，如经吾人举命案以为证，立见彰明，譬如洋人为华人斗殴毙命，按照大清律例第二百九十条，该华人必须论死，因是条规定：‘凡斗殴杀人者，不问手足他物金刃，并绞监候也。’反是，若华人为洋人斗殴毙命，则无论如何，凶手决不致论死，大约酌量情形，定若干时期之监禁，否则或罚款释放耳。至于华人为洋人戏杀或误杀者，则欧美各国在华之公堂，从未定以死罪；但洋人为华人戏杀或误杀者，则殊不然，其罚非常严重，盖照大清律例第二百九十二条办理，则是条规定：‘凡因堪以杀人之事为戏，如比较拳棒兵器他物而杀伤人，及因斗殴而误杀伤傍人者，各以斗殴杀伤论，即死者并绞，伤者验视轻重坐罪也’”。至于民事案件，假如洋人欠华人款项，无法如数偿还，洋人“或可照破产法宣告破产，或可将所有财产交付保管人，依法偿还债主”而不必坐监狱。但假如华人“不幸欠洋债累累”，照中国法律，他能做的只有“邀集各债主，以公允条件与之磋商偿还办法”，而如果“内有一债主，不允容纳其条件”，则“中国并无公堂或破产法为之调处”，“一经判令偿还，则其财产即行抄没；若抄没尚不足以清偿债务，则其父母妻子兄弟之财产，亦往往查抄抵债”，且“其时本人被逮管押，非至所欠洋款悉数还清之时，不能开释”[59]。从这两个分别涉及刑、民案件的中外法律的不同判决，可以看出，清末民初，欧美国家法律确实走在中国的前面，这也成为后来外国人阻挠中国收回领事裁判权的主要原因之一。但中国法律建设也在与时俱进，伴随着中国法律现代化的进程和民族主义的崛起等原因，外国的领事裁判权被逐渐废止。
1917年3月，中国政府宣布与德国断交，并颁布《审理德人刑事诉讼章程》，规定除关于本国刑律所载一部分之刑事犯罪应由中国法庭审理外，所有德国人民刑诉讼案件由驻中国荷兰领事审理[60]。
1917年8月，中国政府正式对德、奥匈宣战，颁布了《关于审理敌国人民民刑诉讼暂行章程》，其中第一条就规定“敌国人民之民刑诉讼，在战争期内，均由中国法院审判之。其敌国人民与外国人民之民事诉讼，依据条约应归该外国领事审理者，不在此限”[61]。
1919年，“十月革命”后的苏俄通过《加拉罕宣言》宣布废除其在华之领事裁判权。
1921年，华盛顿会议上，中国“又将领事裁判权案重新提出”。与会的美国、英国、法国、意大利、荷兰、比利时、葡萄牙、日本等国通过的《关于在中国之领事裁判权议决案》规定：“一俟中国法律地位及施行该项法律之办法并他项事宜皆能满意时，即预备放弃其领事裁判权”，“上列各国政府应组织一委员会，考察在中国领事裁判权之现在办法以及中国法律、司法制度暨司法行政手续，以便将考察所得关于各该项之事实报告于上列各国政府，并将委员会所认为适当之方法可以改良中国施行法律之现在情形，及辅助并促进中国政府力行编订法律及改良司法，足使各国逐渐或用他种方法放弃各该国之领事裁判权者，建议于上列各国政府”。
从决议内容可以看出，与会各国原则上同意有条件地放弃在华领事裁判权。虽然既未确定期限，又未提出具体步骤和办法。但对于长期受外国列强欺压的中国人来说，看到这一新闻后仍然兴奋得奔走相告。很多人觉得“会审公廨”命不久长。果然，1926年，根据中国与列强的协议，“会审公廨”改为具有过渡性质的“临时法院”。
领事裁判权废除的前提条件是中国的司法现代化，与会各国“暂时则决议各关系国各派代表一人，组织一司法调查委员会，调查中国司法状况，中国并得派代表一人，加入该委员会，以便利调查之进行”。1926年1月，调查委员会在北京召集，该委员会的调查报告书得出结论，认为“中国尚未达取消领事裁判权之程度”，并给出了“中国司法必须完全独立”“取消县法庭及其他腐败之警察厅监狱”“增设新式法院、新式监狱、新式拘留所”等建议[62]。这样，领事裁判权仍旧保留，各国领事馆附设的领事法庭依然存在，只是权力大不如前了。当时中国法律界人士认为，列强对中国司法问题的指责，主要是针对刑事案件中的酷刑和刑讯，民事案件中的“无法可依”以及缺乏程序正义。后来民国政府制订的新法废止了酷刑和刑讯，民事法律也逐渐制订颁布，唯有诉讼程序上的缺陷和拖沓被列强抓住不放，作为保留领事裁判权的最后理由。
1928年7月，根据《中华民国与各外国旧约已废新约未订前适用之临时办法》第四条之规定，“在华外人应受中国法律之支配及中国法院之管辖”[63]。
1931年5月国民政府颁布了《管辖在华外国人条例》，第一条讲明“本条例所称外国人专指民国十八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在华享有领事裁判权之外国人民”，而第二条就规定“外国人应受中国各级司法法院之管辖”[64]，进一步明确了要收回外国在华的领事裁判权。
最迟至1931年，中国已单方面宣布收回各国在华的领事裁判权。但受旧条约仍在有效期或旧约到期新约未订的限制，在实际操作中，包括英、美在内的许多国家仍享有领事裁判权。一方面，列强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特权；另一方面，中国的现代司法制度还在建设中，不能在法理上使外国人信服，在实际操作中也没能很好地交接、处理涉及外国人的民刑案件。这就导致了对于在京欧美居民的犯罪处理，很多时候仍按照享有领事裁判权的程序进行。比如，1931年6月26日，法国人上尉队长阿嘎斯填在东四南大街驾驶汽车碰伤中国人徐成贵，又在报房胡同东口将拉车人赵华碰伤、将黎君芳的人力车撞坏。10月2日，北平市公安局写信给法国使馆，请法国使馆查实此事并转令阿嘎斯填如数赔偿医药、人力车修理等费用。11月10日，再次去函法国使馆催促办理。11月14日，法使馆函复北平市公安局，“本使馆业已切实调查”，认同的是阿嘎斯填的说法，“此次肇事之端起自徐某，原不应由余负责，但因另二车夫皆系苦人，故仍愿予以补助医药费，以示体恤”[65]。
表5.3 1937年在华享有/不享有领事裁判权的国家[66]
续表
另外，20世纪30年代，北京赌、毒猖獗，犯罪者尤以日本人及日本使馆管辖的朝鲜人为多。在使馆区外，北平市公安局开展禁毒、禁赌行动涉及外国人时，仍要与外国使馆领事商量、合作。例如，1935年2月，北平市市长面谕公安局各区署“关于韩人贩毒一层，已与日本使馆接洽妥协，遇各区请求协助，随时派员会同抄办”[67]。1936年12月，内一区区署回复北平市公安局的公函中，报告了煤渣胡同二十三号住户日本人武彦聿的确有聚赌吸毒行为，但“经向日本警察署多次商涉，至今未能抄办”。另外“遂安伯胡同五十七号系文德堂贺姓之产，租与美国人陈恒谟女士居住，订有合同，由美国大使馆盖印作证，近据报该陈恒谟有招来日本人永岛在房内设立赌场等情事，本署闻报，现已向美国使馆交涉，转饬陈恒谟将游艺场停办”[68]。
20世纪30年代是国际形势风云变幻的年代，中国政府有时也因势利导，及时收回某些国家的治外法权。1937年3月，西班牙国内政变之后，西班牙在北京的领事离职回国，北平市政府宣布其领事裁判权“在事实上既已自行放弃，所有该国侨民被诉案件已无合法机关可予受理，我国为保卫公安及法益起见，遇有在华西班牙人民被诉民刑事件，各主管司法机关自应一律法律受理，以资救济”[69]。
二、使馆、管理使馆界事务公署与北京警察厅的互动
东交民巷使馆区并未像上海的租界那样设立“会审公廨”，1914年成立的管理使馆界事务公署并无审判权，因此，一些情节较轻的违反使馆区规章制度的行为，可以由管理使馆界事务公署自行处理。但是对于情节较重的犯罪行为，管理使馆界事务公署则将犯罪者移交给享有领事裁判权国家之领事或中国警察机构处理。例如，1930年9月，中国人贾光玉与萧玉玺在使馆区六国饭店内发生争执，管理使馆界事务公署警察带回查问后发现二者因兑换假银行钞票发生纠葛，遂函送至北平市公安局内一区警察署办理[70]。
享有领事裁判权的外国人或是原告，或是被告，原本是中外个人之间的冲突或诉讼，往往最终上升为使馆领事与北京当地警察部门之间要沟通解决的问题。有时，比较严重的案件，外国使馆还要和中国政府外交部联系。许多外国使馆聘用中国人或精通汉语的本国人担任“汉文副参赞”的职务，负责与中国警察部门或者外交部联系。
欧美使馆与北京当地警察部门互动处理的案件主要有三类：商业经济案件、交通肇事案件、偷盗诈骗案件。
第一类，商业经济案件。1922年6月26日，英国使馆领事致信京师警察厅，“据品德洋行禀称，兹因俄国人民贝胜宝（住鼓楼东小经厂路东大门）于上年在本行订购价值二百五十六元之家具，先付过五十元，其余之二百零六元允于家具收到时再行交付。迨将该项家具全数交收，虽向再三催付所欠之货款或将原购之件退还，而并未再付分文等情。本领事据此合请贵厅设法使该俄国人民将所欠该行之款付清，否则退还原购家具”。京师警察厅于6月28日给贝胜宝发了“传票”，经讯问后，于7月7日回信告知英国使馆，贝胜宝会尽快与品德洋行结清账款。7月29日，英使馆再次去信京师警察厅，因品德洋行“禀称由上月至今未收到付款”。京师警察厅于是再次传讯贝胜宝，至11月终于将此事解决。[71]
第二类，交通肇事案件。1924年12月，法国人娄连俄开汽车撞死了中国人王玉堂，王玉堂的妻子王火氏屡次请京师警察厅去函催促法国使馆讯问此事，甚至亲自到法国使馆哭诉。直到1925年2月，王火氏自行赴法国使馆领取大洋二百五十元，此事才算平息。[72]
第三类，偷盗诈骗案件。1924年9月1日，法国使馆领事写信给京师警察厅，“兹据法人De Boigne报称（现住水磨胡同门牌五号），本年八月二十九日星期五晚八时自外归家检察所有①琥珀珍珠项圈②琥珀珍珠手镯③珍珠扣针④绿玉钳子等物俱已失去，查以上各物在当日午前十一时本人尚亲自眼见，则是丢失确在十一时至晚八时之间无疑，经询问家人并无他人前来，遂立即报告本区警署等情，本馆准此，特行函请贵总监严饬从速查找上开各物件，俾得交还原主，并将窃贼务获，按法究办”。京师警察厅于10月14日发出通知，令内外城各区队严缉法国人被窃物件，并于次日函复法国使馆“俟查有头绪再行奉闻”[73]。
由案例可知，在外国侨民与中国人的诉讼案件中，当外国侨民为原告时，其国家使馆会为其出面，向北京当地警察厅报案并催促从速办理。而当外国侨民为被告时，北京当地警察部门也会通过官方信函等方式，告知其所属国家的使馆，让使馆传讯被告，并催促使馆尽快处理。
事实上，虽然领事裁判权是不平等的，它也引发了案件审理程序的繁杂化，但在审理享有领事裁判权之外国人与中国人、无领事裁判权之外国人与中国人之间的案件，甚至享有领事裁判权国家人民之间的案件时，外国使馆与北京当地警察部门在很大程度上是相互依赖的。鉴于领事裁判权的存在，北京当地警察部门只能通过使馆的过问，才能圆满的完结一个案件。就使馆方面而言，它毕竟建在中国境内，出了使馆区，使馆对于案件的处理常常是无能为力的，只有与北京当地警察部门建立良好的关系才能加快案件的审理，进而保护其本国在京侨民的利益。并且，随着中国民事、刑事法律逐渐与国际接轨，越来越现代化，使馆遇到中外居民冲突时，对于北京警察部门的依赖程度也越来越深。1920年12月以后，中国法律规定“遇有无领事裁判权国人民重罪案件，依刑法应处死刑者，除犯人所属国刑法本有死刑，仍应依律科断外，其所属国如已废止死刑者，得酌处以无期徒刑”[74]。
三、个案研究：以法国人那世宝的几次案件为例
民国时期，法国人那世宝（Albert Nachbaur）一直在北京内左二区（北平内一区）甘雨胡同经营法文报馆、那世宝通讯社、那世宝印刷局等[75]。以那世宝的一些个人经历作为个案进行研究或许有助于更细致地了解北京外国人社区的个体如何应对中外诉讼案件、如何通过中外诉讼保护自己的权益。
1921年7月，为了讨回中国人吴臣时欠其印书局的款项，那世宝通过法国使馆领事要求京师警察厅协助让吴臣时从速还款。[76]
1923年3月，那世宝经营的法文报馆内铅字、地毯等被中国人罗觉始窃去，那世宝请法国使馆领事与京师警察厅沟通，要求严惩小偷并让其从速交还窃去之物。[77]
1928年8月27日下午，那世宝乘坐牌号为一六七四的汽车赴西山碧云寺办事，途中其中国司机常辅润驶车疏忽，将高旺之幼女高柱子碰伤。在这起交通案件中，那世宝并无过错。因此，警察将几个当事人带回西郊警察署第一分署讯问后，扣押了常辅润的司机执照，允许其先将那世宝送回。后续的事情就是高旺及其幼女高柱子与司机常辅润这三个中国人之间的调解了[78]。
1930年12月，那世宝作为原告，控告报馆装订工人张伯疆等偷窃纸料，并派其代表工人王忠茂到内一区警察署说明情况[79]。由于被告是单个中国人，且案情比较简单，那世宝并未通过法国使馆而是直接向内一区警察署报案，而内一区警察署也很快将这起案件破获并结案了。值得注意的是，在京外国人碰到诉讼案件，特别是作为“原告”时，通常会让其中国仆人或其他中国代理人出面，而非本人到所在区的警察署报案、控告或处理。例如，1920年11月，法国人铎尔盖控告中国人朱金升偷窃其汽油等物时，就派遣其工人赵玉山到内左一区警察署控告立案[80]；1925年1月，住在锡拉胡同的英国人纪乐士因怀疑丹麦人廼鲁森偷窃其物品，让其管家郭成章到内左二区警察署报案，在内左二区警察署的送案表上，原告一栏为郭成章，被告一栏为廼鲁森[81]。
1931年7月，那世宝请法国使馆代其向北平市公安局交涉，称“昨星期日晚六点半钟左右，仆由西山八大处回平时，该处暴雨初霁，道路泥泞。仆所乘之汽车为八二八号，前面有汽车一辆号码为一五一五号。仆之汽车极遵常轨的将汽车开过一五一五号汽车之前，而一五一五号之汽车夫由后追赶仆之汽车，两车相并，于是仆之汽车夫不得不亟于躲避，遂致撞于土坡之上，而汽车之右边部分陷于泥淖之中，费时一小时又半，使用许多小工驴子绳索等力，方将汽车拉起”，要求传讯一五一五号汽车车主及车夫并赔偿其损失。或许是由于当时一五一五号汽车已开走，且事发地点在西山，那世宝觉得出动法国使馆的力量才能解决问题。7月21日，北平市公安局令毗邻那世宝住处的内一区署接洽办理此事。7月27日，北平市公安局函复法国使馆“经饬查一五一五号车主及车夫，报称系属英籍，相应函达，希即自行接洽办理”。8月1日，内一区署上报北平市公安局法国人那世宝汽车被英国人品德汽车撞毁要求赔偿一案“两边各执一辞，一再调停，双方坚不让步。8月5日，北平市公安局回复内一区署“此案已函法使馆，请其自行接洽办理”。[82]
综合上述几个案件，可以看出，1923年时，那世宝遇到中国人偷窃案件，是到法国使馆报案并请其出面与京师警察厅沟通；而到了1930年，再遇到类似的情况时，那世宝就直接写信给其所在的内一区警察署报案，并未通过使馆。1931年，虽然那世宝并未直接向北平市公安局报案而是通过法国使馆与北平市公安局联系，但是，在北平市公安局告知被告人是享有领事裁判权的英国人之后，原告与被告不是到英国或者法国使馆解决问题，而是在内一区警察署内争执，由内一区警察署调停。这不仅从侧面反映了英法使馆对于北京当地警察部门依赖程度的加深，也反映了欧美社区居民逐渐倾向于直接向北京当地警察报案并解决问题。
[2] M.J.Pergament，The Diplomatic Quarter in Peking，Peking：China Booksellers Ltd.，1927，pp.119-120.
The juristic nature of the Diplomatic Quarter：“The Diplomatic Quarter at Peking represents a strictly delimited area of land which has been granted by China to the Powers signatory to the Protocol of 1901，for their exclusive use，and with the right a） of autonomous administration in the interior；b） of making the Quarter defensible，and c） of the maintenance of a permanent guard by each of the Powers concerned，so as to effect the defence of the Diplomatic Legations which are located within the area named，where each of them has been assigned a special lot of land and holds it on the basis of the right of property .”
[3] Daniele Vare，Laughing Diplomat，New York：Doubleday，Doran & Company，Ine，1938，pp.109-110.
[4] 《京师警察厅行政处关于使馆界内设立事务公署的公函》，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18-03488，1914-02。
[5] Règlement de Police et de Voirie，Règlement du Quartier Diplomatique，Tientsin：Tientsin Press，Limited，1919，p.10.
ART.13.Toute acte de résistance envers les agents chargés de veiller à l'exécution du présent règlement sera déféré aux autorités civiles ou militaires de la nationalité du délinquant.
ART.14.Toute contravention aux présent règlements commise par des civils ou officiers pourra être punie d'une amende dans les limites des lois ou règlements admis par les différents pays.
Tout sous-officier ou soldat y contrevenant sera remis aux autorités militaires de sa nationalité pour être puni conformément aux lois et règlements militaires de son pays.
[6] 《京师警察厅关于法使馆请设法令张旭东清偿汇理银行借款》，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31-00337，1922-08。
[7] 管理使馆界事务公署的成立过程，参见M．J．Pergament，The Diplomatic Quarter in Peking，Peking：China Booksellers Ltd.，1927，pp.47-50.
[8] Robert Moore Duncan，Peiping Municipality and the Diplomatic Quarter，China，1933，p.105.“Not until 1919，however，did the Administrative Commission receive formal notification from the Doyen of the Protocol Powers of the decision of all of the governments concerned to authorize the enforcement of the administrative rules and regulations of the Quarter upon their nationals.”
[9] Règlement pour le Quartier Diplomatique à Pékin，Règlement du Quartier Diplomatique，Tientsin：Tientsin Press，Limited，1919，pp.3-6.
ART.Ⅱ.cette Commission se compose—1.de trois representants des legations des puissances signataires du protocole final，nommes par les chefs de mission des dites puissances；2.de deux representants des habitants du quartier，choisis parmi les dits habitants qui jouissent du droit electoral defini par I'articleⅢ.
ART.Ⅷ.La commission devra proposer sans retard un projet de budget pour les recettes et les dépenses de l'année suivante，qui sera soumis au Corps diplomatique.
ART.Ⅺ.Après chaque séance le registre des délibérations est soumis aux représentants des Puissances.
ART.Ⅻ.D'une manière générale，les décisions de la commission ne sont d'ailleurs exécutoires que si celles sont acceptées par les représentants des Puissances.
[10] M．J．Pergament，The Diplomatic Quarter in Peking，Peking：China Booksellers Ltd.，1927，pp.47-50.“Be as it may our foreign diplomats in Peking have established the practice that a unanimous decision is called for in all instances.”
[11] M．J．Pergament，The Diplomatic Quarter in Peking，Peking：China Booksellers Ltd.，1927，pp.71-75.
[12] Règlement pour le Quartier Diplomatique à Pékin，Règlement du Quartier Diplomatique，Tientsin：Tientsin Press，Limited，1919，p.5.
ART.Ⅻ.La commission administrative délibère sur les objets suivants：
1.Budget des recettes et dépenses du Quartier diplomatique.
2.Etablissement des taxes.
3.Mode de recouvrement.
4.Demande en décharge ou réduction d'imp??ts.
5.Travaux d'assainissement ou de viabilité.
6.Eclairage.
7.Distribution des eaux.
8.Règlements de police，d'administration，de voirie et de salubrité.
9.Administration et service des emprunts antérieurs.
10.Suggestions au corps diplomatique pour la modification du règlement du Quartier.
11.Toute autre question concernant l'administration ou la police du Quartier.
[13] 根据以下史料整理：Règlement pour le Quartier Diplomatique à Pékin，Règlement du Quartier Diplomatique，Tientsin：Tientsin Press，Limited，1919，p.6.Robert Moore Duncan，Peiping Municipality and the Diplomatic Quarter，China，1933，pp.108-110.Règlement pour les Rikshas，règlement du Quartier Diplomatique，Tientsin：Tientsin Press，Limited，1919，p.11.
[14] Robert Moore Duncan，Peiping Municipality and the Diplomatic Quarter，China，1933，pp.108-110.
[15] Robert Moore Duncan，Peiping Municipality and the Diplomatic Quarter，China，1933，p.111.
[16] Robert Moore Duncan，Peiping Municipality and the Diplomatic Quarter，China，1933，p.111.“The economical and efficient administration depends very largely upon the loyalty and tact of the Permanent Sectary.”
[17] 丁进军：《清末北京使馆洋界巡捕道路规章史料》，载《历史档案》，2010（3），32页。
[18] 《北平市政府公安避管理使馆界事务公署关于二○三五号汽车不服指挥扣留执照并严罚的函》，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21-28754，1934。
[19] Règlement de Police et de Voirie，Règlement du Quartier Diplomatique，Tientsin：Tientsin Press，Limited，1919，p.8.
ART.6.Une demi-heure après le coucher du soleil，tous les véhicules，y compris les automobiles，bicyclettes，motocyclettes，doivent être éclairés.Ils doivent tenir leur gauche et dépasser à droite.
Tout conducteur d'un véhicule，quel qu'il soit，qui，invité par la police à modérer son allure，n'obtempérerà pas，sera arrêté et amené devant l'officier chargé de la police du quartier diplomatique.
Le conducteur devra avancer à une distance suffisante pour laisser l'entrée libre et se placer，s'il y a lieu，conformément aux instructions de la police.
Il est interdit aux cyclistes de passer sur les trottoirs.
[20] 《荣振清驰马在使馆界内奔跑》，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19-14109，1916-03。
[21] Notice，Peking Daily News（1914—1917），Dec 2，1915.
Règlements en cas d'épidémie sur les animaux，Règlement du Quartier Diplomatique，Tientsin：Tientsin Press，Limited，1919，pp.13-14.
[22] Règlement de Police et de Voirie，Règlement du Quartier Diplomatique，Tientsin：Tientsin Press，Limited，1919，p.8.
ART.4.It est interdit aux Chinois de passer sur la partie de la muraille réservée，par la protocole，pour la défense des légations.Les soldats Chinois，même non porteurs de leur armes，ne pourront traverser le quartier diplomatique que si les autorités chinoises en ont préalablement obtenu l'autorisation de la commission administrative.Exception est seulement faite à cette règle，（1） pour les quelques personnes de la suite des fonctionnaire chinois qui se rendraient en visite officielle dans l'une des habitations du quartier diplomatique，（2） pour les soldats escortant des convois de numéraire aux banques，（3）pour les escortes militaires se rendant aux légations pour les audiences.
Il est interdit aux Chinois，quel que soit leur emploi，commerce ou profession，de circuler avec des armes ou munitions dans le quartier diplomatique.
[23] Robert Moore Duncan，Peiping Municipality and the Diplomatic Quarter，China，1933，p.113.
[24] 使馆中附设的“警察”，虽名义上不是警察，但行警察之实，如日本使馆中，一些“馆员”实为警察。详见《北平市政府关于各国使馆不应附设警察的密令》，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20-18931，1934。
[25] Legation Police on Strike，The North-China Herald and Supreme Court & Consular Gazette（1870—1941），Feb 23，1929.
[26] Legation Quarter Fire In Peiping Threatens St.Michael's Church，The China Press（1925—1938），Mar 25，1936.
[27] Outbreaks in Legation Quarter Now Are Feared，The China Press（1925—1938），Feb 25，1929.
[28] Robert Moore Duncan，Peiping Municipality and the Diplomatic Quarter，China，1933，pp.118-119.
[29] Règlement de Police et de Voirie，Règlement du Quartier Diplomatique，Tientsin：Tientsin Press，Limited，1919，p.8.
ART.5.La circulation des voitures chinoises et des rikshas non caoutchoutés est interdite dans les limites du quartier diplomatique，à moins qu'ils ne se rendent à une habitation du quartier.Il est interdit aux fardiers de pénétrer dans le quartier diplomatique，sauf lorsque les charges qu'ils amènent sont destinées à son entretien ou aux maisons qui y sont installées.
[30] Règlement de Police et de Voirie，Règlement du Quartier Diplomatique，Tientsin：Tientsin Press，Limited，1919，p.9.
ART.8.Il est interdit de jeter ou de déposer sur la voie publique des débris de verre ou de porcelaine ou rien qui puisse blesser les passants.
Il et expressément défendu de jeter dans les caniveaux aucun corps solide ni aucun liquide de nature à produire des exhalaisons ou nuisibles.
Il est expressément défendu de déposer des ordures en dehors des lieux affectés à cet usage.
[31] Règlement de Police et de Voirie，Règlement du Quartier Diplomatique，Tientsin：Tientsin Press，Limited，1919，pp.9-10.
ART.9.L'enlèvement des boues et immondices devra être effectué par l'entrepreneur du balayage，avant 7 heures du matin du ler avril au ler octobre，et 8 heures du matin du ler octobre au ler avril .
Les habitants qui déposeront sur la voie publique des détritus ou résidus de balayage devront les renfermer dans une caisse en bois ou en t??le，pour les faire enlever par l'entrepreneur，et non les placer à même sur les trottoirs ou sur la chaussée.
ART.10.Toute personne transportant des vidanges ou autres matières répandant de mauvaises odeurs devra prendre les précautions nécessaires pour l'hygiène.Le transport des vidanges ne pourra avoir lieu avant 9 heures du soir et，le matin，après 7 heures en été et 8 heures en hiver.
[32] Règlement visant l'usage des voies de communication et leur réparation—Service deségouts，Règlement du Quartier Diplomatique，Tientsin：Tientsin Press，Limited，1919，p.14.
[33] Robert Moore Duncan，Peiping Municipality and the Diplomatic Quarter，China，1933，p.119.
[34] Règlements en cas d'épidémie sur les animaux，Règlement du Quartier Diplomatique，Tientsin：Tientsin Press，Limited，1919，pp.12-14.
[35] Robert Moore Duncan，Peiping Municipality and the Diplomatic Quarter，China，1933，p.120.
[36] Règlement pour les Rikshas，Règlement du Quartier Diplomatique，Tientsin：Tientsin Press，Limited，1919，pp.11-12.
[37] 《北平市政府公安局管理使馆界事务公署关于本界内有一七四○号汽车一辆行驶太快不服章程对司机严加罚办的呈》，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21-28764，1934-04。
[38] 《使馆界事务公署请疏浚御河》，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017-001-00717，1934.03-1934.04。《管理使馆界公署请疏导水关至崇文门河道与北平市工务局的来往函等》，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017-001-00876，1934.09-1934.10。《北平市工务局关于会商勘修御河至南水关暗沟日期与管理使馆界事务公署的来往函及调查御河暗沟北段报告书》，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017-001-00939，1935-02。
[39] 王铁崖：《中外旧约章汇编》，30页，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57。
[40] 王铁崖：《中外旧约章汇编》，1007页，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57。
[41] 《中华民国与各外国旧约已废新约未订前适用之临时办法》，载《北平特别市公安局公报》，1928（1），19页。
[42] 《英使馆马尔定关于英民郭兆仁的仆人林桐等蓄意抢害请依法保护》，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18-13835，1921-08。
[43] 《北平市公安局关于保护美国人连思立女医士住宅的训令》，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20-04863，1931-03。
[44] The Mothers' Club of Peking，the Peking Friday Study Club，the Peking American College Women's Club，Peking Utility Book，Peking，1921，p.126.
[45] 林东海：《外事警察与国际关系》，234页，北京，商务印书馆，1937。
[46] M．J．Pergament，The Diplomatic Quarter in Peking，Peking：China Booksellers Ltd.，1927，p.75.
[47] Sidney D.Gamble，Peking：A Social Survey，New York：George H.Doran Company，1921，p.112.《北平市修正外国人租赁房地规则》，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20-33452，1930-01。《北平市公安局关于修改外国人租赁房地规则的通令》，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20-13123，1934-01。
[48] 资料来源：《北平市公安局关于修改外国人租赁房地规则的通令》，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8-020-13123，1934-01。
[49] 《北平市修正住中、外国人自收枪支执照暂行条例》，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20-33460，1920。
[50] 《比国使馆关于比国人美拿携带枪支问题给京师警察厅的函》，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19-01003，1913-06。
[51] C.T.Wang Proposes to Subject Foreigners Here to Chinese Tax Law，The China Press（1925—1938），Dec 12，1925.
[52] 十九，指十有八九。
[53] 哲洛：《北平的外国人》，载《生活（上海1925A）》，1933（22）。
[54] 《北平市警察局令发外交部等颁发德人刑事诉讼暂行章程与审理无领事裁判权国人民重罪案件分别处罚办法》，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17-00002，1917。
[55] 《英使馆函为俄国人民贝胜宝欠品德洋行货款请设法使俄国人民将所欠之款会清卷》，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19-34990，1922。
[56] 林东海：《外事警察与国际关系》，117页，北京，商务印书馆，1937。
[57] 《英使馆关于康茂然碰车无咎过不应付赔偿的函》，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19-39167，1923-07。
[59] 顾维钧：《外人在华之地位》，105～106页，长春，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10。
[60] 《北平市警察局令发外交部等颁发德人刑事诉讼暂行章程与审理无领事裁判权国人民重罪案件分别处罚办法》，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17-00002，1917。
[61] 程道德等编：《中华民国外交史资料选编（1911—1919）》，319页，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8。
[62] 鲍明铃：《在华外侨之地位》，3～4页，中国太平洋国际学会，1932。
[63] 《中华民国与各外国旧约已废新约未订前适用之临时办法》，载《北平特别市公安局公报》，1928（1），19页。
[64] 《北平市公安局关于管辖在华外国人实施条例并施行日期的训令》，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20-05322，1931-05。
[65] 《北平市公安局关于上尉队长阿嘎斯填开驶汽车碰伤徐成贵》，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20-07554，1931。
[66] 林东海：《外事警察与国际关系》，122～123页，北京，商务印书馆，1937。
[67] 《北平市公安局关于严禁售毒韩人各区随时会同日使馆抄办的训令》，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20-20135，1935-02。
[68] 《北平市政府查办煤渣胡同等处某国人设赌的训令》，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20-29906，1936-12。
[69] 《北平市政府关于各国领事陆续去职以后外国人诉讼案件由讼院受理的训令》，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20-32256，1937-03。
[70] 《北平市公安局内一区警察署关于管理使馆界事务公署函送贾光玉与萧玉玺因兑换上海银行钞票发生纠葛经办理情形》，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29-03221，1930-09。
[71] 《英使馆函为俄国人民贝胜宝欠品德洋行货款请设法》，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19-34990，1922。
[72] 《法公使馆关于娄连俄汽车碰撞王玉堂一案业与其家属直接完结的函》，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19-38124，1924.12-1925.02。
[73] 《祁毕业关于水磨胡同法国人被窃去珍珠手镯等物请查缉》，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18-16601，1925.09-1925.10。
[74] 《北平市警察局令发外交部等颁发德人刑事诉讼暂行章程与审理无领事裁判权国人民重罪案件分别处罚办法》，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17-00002，1920。
[75] Alex.Ramsay，Peking who's who，北京，通商行名编辑处，1922，Taipei：Ch'eng Wen Publishing Company，1971，p.24.
[76] 《北平市警察局关于法公使馆领事贝利永请饬吴臣时偿还那世宝印字馆欠款的函》，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31-00328，1921-07。
[77] 《法公使馆关于罗觉始等盗法人那世宝铅字卖于协华印刷材料厂请严惩逃犯的函》，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19-38115，1923-03。《法国公使馆关于罗觉始拘留法文报经理那世宏地毯等物请速令交还的函》，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18-16300，1923-04。
[78] 《京师警察厅西郊警察署关于法国人那世宝的汽车碰伤幼女柱子的呈》，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20-00227，1928-08。
[79] 《北平市公安局内一区署关于法国人那世宝告工人张伯疆偷窃纸料一案的呈》，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21-07535，1930-12。
[80] 《京师警察厅内左一区警署关于铎尔盖（法国人）派赵毛山喊告朱金升偷其汽油的呈》，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19-27072，1920-11。
[81] 《京师警察厅内左二区分区表送英国人纪乐士管事人郭成章控丹国人廼鲁森偷窃主人什物一案卷》，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19-46069，1925-01。
[82] 《北平市公安局关于准法使馆函称法文报馆经理那世宝汽车被1515号汽车撞毁请饬赔偿等情给内一区的训令》，北京市档案馆藏档案，档号：J181-020-07544，1931.07-193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