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里认识的如姬。如姬在一个更偶然的机会里喜欢上了历史。那是一个老故事,而老故事里的总是会有些人会被忽视。
如姬是个有心的女孩儿,她关注了一个人。
在“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的战国魏信陵君窃符救赵,击败秦军的典故里,从始至终充满了男性魅力,鲜活生动,乃至于苍老无名,隐居守门的侯赢,杀猪屠狗之辈的朱亥,都在人性的光辉下不惭于人中龙凤的信陵君。
唯独忽略了一个女子,而她本来是起着最关键的作用——大梁如姬。故事里她是信陵君的哥哥魏安釐王的宠妃,因为信陵君对她父亲有恩,才为他偷了国君的虎符。
这之后,读者和作者都追着故事的主角而去,跟着信陵君去抵抗暴秦,一战成功。至于如姬后来怎样,被魏王杀了,还是和信陵君再有过什么前尘旧事,就都无人问津了。
如姬觉得不公平,她在三千多年以后,准确地说,是从九岁左右起,就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由此,她走进了中国历史悠长艰深的历史长河里。
有时我会想,这种动机,这个出发点,是不是太儿戏,太自我一些了?可是转念之间,就会觉得这很好,她是对的。有个终极问题——人类至今,有多少大师是初起步时,就奔着流芳千古,威震当时去的?
比如牛顿被苹果砸到脑袋,他只是觉得这事好奇怪;
信陵君去救赵,如姬去偷虎符,都只是觉得这事非做不可,从来没去考虑什么功利。
从某些方面上讲,只有、唯有这种自发的情感,单纯的,不带任何功利目的的喜欢式愿望,才能让人产生最鲜活,最灵动,最持久的研究。
直到如姬有了自己的历史文艺沙龙,吸引了很多共同爱好的人去交流,比如我。直到她写出了这本书。诚实地讲,她不见得会有上面所举的那些例子那样的独特和伟大,但这样的出发点,和平时里无时无刻的积累,让她拥有了自己独特的视觉眼光。
她写出的东西,是绝对值得一看的。
——《如果这是宋史》作者高天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