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是采用哪些技术方法可以刺激这些适应。”导演今天走进教室时说道。随后，他列出课程的具体步骤。

“我从直觉适应开始讲起。

“到达我们的潜意识并没有直接的路径，因此，我们需要借助各种刺激，诱导体验角色的过程，这反过来会创造一种内在联系和有意识或无意识的调整。这是间接的方法。

“你可能会问，还有哪些方法可以到达那片意识无法抵达的区域呢？我们避免干扰自然和违反它的法则。当我们全身心地处于自然放松状态时，我们的内心就会涌起创作的热流，观众也会为之炫目。

“在处理半意识调整时，情况并不相同。在此我们会使用一些心理技术。我说‘一些’，是因为我们的选择余地不大。

“我有一个实际可行的提议，我想通过举例说明可能会更好。还记得桑娅劝我不要让她做那个练习吗？她把一句话重复一遍又一遍，使用多种适应方法。我想让你们做同样的事情，但不能使用相同的调整方式，因为这些方式已经不再有效了。你们需要寻找新的有意识或无意识的调整方式，取代以前的。”

但是，我们都重复了旧内容。

当托尔佐夫责备我们过于单调时，我们抱怨说，不知道什么素材可以用作创造新适应的基础。

他没有回答我们，而是转向我，说道：

“你做速记。记下我口述的内容：

“安静、兴奋、幽默、讽刺、嘲弄、爱吵架、责备、任性、轻蔑、绝望、威胁、欢乐、慈祥、怀疑、震惊、期待、悲惨……”

他说出很多种表达精神状态、情绪之类的词，然后对桑娅说：

“把手指放到列表中任意一个单词上，随便放，然后用这个词作为进行新适应的基础。”

她按照要求去做了，单词是：慈祥。

“现在以新易旧。”导演提议道。

她表演得当，找到了合适的动机。但与李奥相比，却相形见绌。李奥的声音响亮、厚重、动人，胖胖的脸和身体都散发着慈祥的光辉。

我们都笑起来。

“这是否足以证明，在老问题中可以引入新元素？”托尔佐夫问道。

桑娅把手指放到另一个单词上。这次的选择是“爱吵架”。桑娅可以发挥女**唠叨的本能，她开始行动了。可是这次格里沙更胜一筹。关于争论方面，没人能和格里沙比。

“这又是我的方法有效的一个证明。”托尔佐夫满意地说道。随后，他让其他学生都进行类似的练习。

“把你所选的其他人类特征或情绪放在列表上，你会发现它们在为你提供各种想法和情感交流的新色彩和差异。鲜明的对比和意外的因素也有帮助。

“这种方法在戏剧和悲剧场景中非常有效。在某个特定的悲剧点，为了加深印象，你可以突然放声大笑，好像在说：‘命运弄人’或者‘长歌当哭’！

“只需思考，为了反映这类潜意识情感最细微的差别，需要怎样用面部、声音和身体表现？需要的是表情的灵活、敏锐、训练有素！作为艺术家，你的表现力需要通过在舞台上你与其他演员所做的调整进行试验。因此，你需要做好身体、面部、声音的准备。我在这儿点到为止，因为我希望你们意识到需要做好肢体训练，包括在舞蹈、击剑、练声等方面多加练习。以后，我们会深入探讨培养表现外在特点。”

课程行将结束时，托尔佐夫站起来准备离开，帘幕突然拉下来，我们看到玛利亚装饰一新的客厅。我们走上舞台去看，发现墙上放有卡片，上面写着：

（1）内在速度节奏

（2）内心特征

（3）掌控及润色

（4）内在道德标准和纪律

（5）舞台魅力

（6）逻辑和连贯

“这里有一些标语，”托尔佐夫说道，“但是，我现在只做简要评论。创作过程中还有很多我们尚未分类的必要元素。我的问题是：我怎么不脱离习惯的方法，也就是先用生动的示例，然后得出理论的方式，谈论这些内容？我该怎么讨论无形的内在速度、节奏或无形的内心特征？我该使用什么例子，说明我的解释？

“我想，等到我们讲外部速度节奏和特征时，理解起来更为简单，因为那时你们可以用肢体动作展示这些内容，并同时亲身体验。

“况且，在你们没有表演一部需要持续掌控的剧目或角色时，我怎么切实地说明掌控呢？类似地，当你们没有东西需要润色时，我又怎么讨论润色呢？

“现在你们大多数人除了在练习表演之外，从没有站在舞台上。讨论创作工作中的艺术、道德标准或纪律也没有意义。

“最后，当你们从没有感受过舞台魅力对数千观众造成的影响时，关于舞台魅力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剩下的就是逻辑和连贯了。关于这个问题，我经常说起，而且以后还会继续说，它们贯穿在整个表演体系中。”

“您什么时候说到过？”我吃惊地问道。

“你说‘什么时候’是什么意思？”托尔佐夫吃惊地说道，“我几乎每个场合都有提及。我在我们学习‘神奇的如果’‘规定情境’、在你们进行‘肢体动作’的训练时，特别是为集中注意力建立目标、在从单元中选择目标时，我都强调了这一点。在每一步中，我都要求你们必须具有严密的逻辑。

“在这个方面还没有说明的内容，我会伴随课程进度穿插进去。所以现在我不做特别的评论。事实上，我担心说多了会落入哲学的范畴，偏离实际演练的途径。

“因此，我只是提及各种元素，以便使列表完整。不久，我们会学到这些，会用实际的方式去学习，最终从表演中推演出理论。

“关于演员创作过程所需的内在元素，我们的学习暂时告一段落。我只想补充一点，在营造正确的内在精神状态方面，我们今天所列的元素，与之前详细讨论的元素同样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