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释01(1 / 1)

1本节大部分取材于《研究录》第六辑《性与社会之关系》,特别是专论绝欲问题的第六章。

2这种关于绝欲的说法,对中国人也还大致适用。不过绝欲的问题,在中国一向是比较的简单;一则在儒家的生活哲学的熏陶下,对自然的情欲,主张中和的“节”的原则,而不主张极端的“禁”或“纵”的原则;再则,中国原有常人总需婚姻而婚姻总需及时的习惯,早婚之风气就是这样成立的。第二点当然就是从第一点来的。有绝欲问题的只有比较例外的几种人:一是守不婚与不**之戒的宗教信徒,例如佛教的和尚尼姑或邱长春一派的道士;二是守贞的未婚女子与守寡的已婚女子;此外的例子就很难举了,除非是离家比较长久的出差或谪徙的官员和行役的兵士,或因道德的拘束而自动绝欲,或因环境的特殊而被动绝欲;但这种人的数目一定是极少的。

关于宗教信徒的绝欲的困难,前人所称引的故事是很多的。唐代仪光禅师不胜情欲的压迫,竟至自宫,见当时人李肃的小说《纪闻》。五代至聪禅师修行十年,终于破戒,见宋张邦畿《侍儿小名录》。宋玉通和尚持戒五十二年,最后也败于一个妓女之手,见明田汝成《西湖游览志》。宋时又有五祖山和尚名戒禅师者,小说称为五戒禅师,其事迹亦复相似。我疑心这三个和尚的故事其实是一个故事,因为使他们破戒的女子都叫红莲,但也可以说,这一类的和尚事实绝不会太少,因此,历代传说之余,总不免有一部分的事迹彼此相混。无论如何,这一类的故事终于成为传奇与杂剧的题材;元代王实甫的《度柳翠》,明代徐渭的《谭乡梦》《玉禅师》,吴士科的《红莲案》,未详作者的《红莲债》,都是和这些故事有关的。相传戒和尚的再世后身便是苏轼,而苏轼时常在绝欲的题目上开佛印和尚的玩笑,有时候到一个谑而且虐的程度,见清褚人获《坚瓠三集》(卷三)。清纪昀的笔记里引吴僧慧贞所述浙僧某的故事,和上引玉通禅师的十分相似,见《姑妄听之》(卷一)。清诸晦香《明斋小识》(卷三)有《禅房送春》一则,形容在绝欲生活中的和尚偶然听人讲述**的故事时的心理与表情,也很逼真。和尚绝欲已久,而神经比较脆弱的也有做白日梦的,也有发生幻觉而“见鬼”的,则见清代某笔记所引释明玉所叙西山某僧和山东某僧的故事,西山僧做的是**的白日梦,山东僧见的是**的幻觉。流行很广的故事或寓言“沙弥思老虎”见清袁枚的《续子不语》。老和尚《叫春》诗“春叫猫儿猫叫春,听它越叫越精神,老僧亦有猫儿意,不敢人前叫一声”也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佛经内典有说:三十三天,离恨天最高,四百四病,相思病最苦。这些都是从绝欲经验中来的。田汝成《西湖游览志余》说净慈寺僧皎如晦书作《卜算子》词云:“有意送春归,无计留春住,毕竟年年用著来,何似休归去?目断楚天遥,不见春归路,风急桃花也似愁,默默飞红雨。”这首很脍炙人口的词,显然是绝欲已久而性欲稍经升华后的作品;古来名僧中,有这种风情旖旎的笔墨的很不乏人,姑举此一例。

关于尼姑,《思凡》的一曲最能把绝欲的困难描绘出来。女子的性欲比男子为广泛,为散漫,表面上易绝,实际上难绝,狭义说来易绝,广义说来难绝。特别是在有过**经验的女子。所以佛姨母瞿昙弥想出家,而如来不许,对阿难说:“若听女子出家,乃令佛法清净梵行,不得久住,譬如莠生稻田,善谷复败。”又说:“我之正法,千岁兴盛,以度女人故,至五百岁而渐衰微……”

关于道士绝欲,我们在上文第三章第三节的注里曾经引过魏悟真的故事,他因绝欲故,曾经做过一个很有趣的**的白日梦,出清青城子《志异续编》(卷四)。

关于第二类的绝欲的例子,贞女与寡妇,特别是寡妇,我们所见的故事也很多,姑引清人笔记中所叙的几个例子于后。

清沈起凤《谐铎》(卷九)有《节妇死时箴》一则说:“荆溪某氏,年十七,适仕族某,半载而寡;遗腹生一子,氏抚孤守节;年八十岁,孙曾林立。临终召孙曾辈媳妇,环侍床下,曰:‘吾有一言,尔等敬听……尔等做我家妇,尽得偕老白头,因属家门之福;倘不幸青年寡居,自量可守则守之,否则上告尊长,竟行改醺,亦是大方便事。’众愕然,以为昏髦之乱命。氏笑曰:‘尔等以我言为非耶?守寡两字,难言之矣;我是此中过来人,请为尔等述往事……我居寡时,年甫十八;因生在名门,嫁于宦族,而又一块肉累腹中,不敢复萌它想;然晨风夜雨,冷壁孤灯,颇难禁受。翁有表甥某,自姑苏来访,下榻外馆;我于屏后观其貌美,不觉心动;夜伺翁姑熟睡,欲往奔之。移灯出户,俯首自惭。回身复入。而心猿难制,又移灯而出;终以此事可耻,长叹而回。如是者数次。后决然竟去;闻灶下婢喃喃私语,屏气回房,置灯桌上。倦而假寐,梦入外馆,某正读书灯下,相见各道衷曲;已而携手入帏,一人趺坐帐中,首蓬面血,拍枕大哭,视之,亡夫也,大喊而醒!时桌上灯荧荧作青碧色,谯楼正交三鼓,儿索乳啼絮被中。始而骇,中而悲,继而大悔;一种儿女之情,不知销归何处。自此洗心涤虑,始为良家节妇。向使灶下不遇人声,帐中绝无噩梦,能保一生洁白,不贻地下人羞哉?因此知守寡之难,勿勉强而行之也。’命其子书此,垂为家法。含笑而逝。后宗支繁衍,间代有节妇,间亦有改适者,而百余年来,闺门清白,从无中冓之事。”《谐铎》的作者是译者的外高伯祖,外氏相传,《铎》中所记,除一部分显然为寓言外,其余都有事实的根据,绝非凭空虚构。绝欲本人所难能,特别是在有过**经验的女子,揆诸情理,这一节描写得很生动的笔记,大概也是不会假的。

《谐铎》(卷三)别有关于寡妇绝欲的一则叫《两指题旌》:“赵蓉江未第时,馆东城陆氏。时主妇新寡,有子七岁,从蓉江受业。一夕,秉烛读书,闻叩户声,启而纳之,主人妇也,含笑不言,固诘之,曰:‘先生离家久,孤眠岑寂,今夕好风月,不揣自荐,遣此良宵。’蓉江正色曰:‘妇珍名节,士重廉隅,稍不自爱。交相失矣,汝请速回,人言大可畏也。’妇坚立不行,蓉江推之出户,妇反身复入;蓉江急阖其扉,而两指夹于门隙,大声呼痛,稍启之,脱手遁去。妇归,阖户寝,顿思清门孀妇,何至作此丑行,凌残乃尔?转辗床褥,羞与悔并,急起引佩刀截其两指,血流奔溢,濒死复苏。潜取两指拌以石灰,什袭藏之。而蓉江不知也,即于明日卷帐归。后其子成进士,入部曹,为其母请旌;时蓉江已居显要,屡申屡驳。其子不解,归述诸母,母笑曰:‘吾知之矣。’出一小檀盒,封其口,授其子曰:‘往呈尔师,当有验。’子奉母命,呈盒于师,蓉江启视之,见断指两枚,骄卧其中,灰土上犹隐然有血斑也。遂大悟,即日具题请旌。此事载赵氏家乘,其亲慎茂才为予言之。”按此事亦见于程趾祥《此中人语》(卷三),惟略有出入,师为谢墉,而非赵蓉江。《谐铎》说主妇家姓陆,而此则但言某氏,《谐铎》说子成进士后为母请旌,而此则言子游痒后;其余完全相同,当是一事。

纪昀《槐西杂志》卷一,说“交河一节妇建坊,亲眷毕集;有表姊妹自幼相谑者,戏问曰:‘汝今白首完贞矣,不知此四十余年中,花朝月夕,曾一动心否乎?’节妇曰:‘人非草木,岂得无情?但觉礼不可逾,义不可负,能自制不行耳。’一日,清明扫祭毕,忽似昏眩,喃喃作吃语,扶掖归,至夜乃苏。顾其子曰:‘颐恍惚见汝父,言不久相迎,且慰劳甚至,言人世所为,鬼神无不知也,幸我平生无瑕玷,否则黄泉会晤,以何面目相对哉?’越半载,果卒。此王孝廉梅序所言……此妇子孙颇讳此语,余亦不敢举其氏族,然其言光明磊落,如白日青天,所谓皎然不自欺也,又何必讳之。”这个节妇到了晚年,神经显然有些失常,这固然和衰老有关,但多年绝欲,或许也有几分影响。

寡妇自愿的绝欲,自与一般强制的绝欲不能完全相提并论,读者应参阅下文本章第八节《贞操》及其注文。

关于出差或谪徙的官员,绝欲的例子虽不多,但我们也可以举二三人。宋“刘元城(安世)南迁日,求教于涑水翁(司马光),曰:‘闻南地多瘴,设有疾以贻亲优,奈何?’翁以绝欲少疾之语告之。元城时盛年,乃毅然持戒惟谨。赵清献(抃)张乖崖(咏)至抚剑自誓。甚至以父母影像悬之帐中者……欲之难谴如此”。(清褚人获《坚瓠秘集》卷三。)

3见洛氏所著德文《**与神经病》一书。

4这张弛互用的生活哲学,中国人是一向明白而能照做的,特别是对儒家哲学真能服膺的人,《礼·杂记》下有段话说:“子贡观于蜡。孔子曰:‘赐也乐乎?’对曰:‘一国之人皆若狂,赐未知其乐也。’子曰:‘百日之蜡,一日之泽,非尔所知也;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弗能与弗为的说法真好,专抑制而不表达,是做不到的,所以弗能;专表达以至于流放而不抑制,道义上有所不可,故曰弗为;其实不抑制于先即不克表达于后,也可以说弗能,不过道义的说法似乎更进一步。

5绝欲对先天健康的人不见得有害处,上文注2里所引的刘安世就是一例。安世是司马光的学生,做谏议大夫时,论事刚直,时人敬慑,把他叫作“殿上虎”。章惇最恨他,把他安置到两广,凡投荒七年,甲令所载远恶的烟瘴区域,他几乎都到过,当时最可怕的八州里,春、循、梅、新(“与死为邻”)、高、雷、窦、化(“说着也怕”),他竟然到过七州而没有送命,谪满回到中原,更有人替他起了一个绰号,叫“铁汉”。上文说安世遵从司马温公的告诫,以绝欲为摄生之法,这告诫对不对,是别一间题,至少安世即在蛮烟瘴雨之乡,没有吃绝欲的亏,是显而易见的。史称安世“仪状魁硕,音吐如钟,家居未尝有惰容,不好声色货利”,也足见他是一个先天很健康的人,七年绝欲,对他没有什么不良的影响,这就是最大的一个原因了。

6霭氏原注:这一点,一切有能力的专家是很早就承认的。例如奈克,一向很谨严,不轻易接受结论,在二十年前就说过,在性问题的专家里,如今再也找不出一个承认绝欲是无害的。近年来专家所争论的,不是绝欲的有害无害,而是害处的性质如何、数量如何,据奈克个人的看,这种害处是从不会十分十二分的严重的。

7此处原文用prudery一词,中文中并无相当的词,词典把它解作“伪为贞静”或“矫为贤淑”,也失诸呆板,且不足以把性的意义传达出来。江南人批评伪善或故示廉隅的人,常用“假撇清”三字,其实prudery就是性的假撇清。江南又有“爱吃梅子假嫌酸”的说法,prudery就是爱吃性的梅子而假嫌酸的一种心理与行为。有的穷人见了阔人或阔绰的场面,不免有寒酸之气,绝欲的男女见了健全的异性,也不免有一种内则羡慕而外若不屑的情态,这种情态也可以叫作“性的寒酸”。

8这里译者不得不联想到某一个很动人的节母的故事。清青城子《志异续编》(卷三),说:“一节母,年少矢志守节。每夜就寝,关户后,即闻撒钱于地,明晨启户,地上并无一钱。后享上寿;疾大渐,枕畔出百钱,光明如镜,以示子妇曰:‘此助我守节物也!我自失所灭,孑身独宿,辗转不寐,因思鲁敬姜“劳则善,逸则**”一语,每于人静后,即熄灯火,以百钱散抛地上,一一俯身捡拾,一钱不得,终不就枕,及捡齐后,神倦力乏,始就寝,则晏然矣。历今六十余年,无愧于心,故为尔等言之。’”

9霭氏原注:我从许多女子那里听到她们在这方面身受的痛苦是很尖刻的。她们时常从远处(即本来居住相近,特赴远处付邮)寄不具名或仅具假名的信给我。有一例是很有代表性的,她写过好几次信给我(碰巧她和我的某一个朋友相熟,所以我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不过她并不知道我知道她就是了);她是一个中年女子,很壮健,发育得很圆满,很美,智力很高,有独立的生计,时常在外国侨居;她和别人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性的关系。她大体上虽享受着健康的生活,但也有若干轻微的病态和不健全的经验(特别是在十六岁的时候,受过一次惊吓,以致月经的数量减少),这种病态与经验对她的性欲往往发生异常强烈的刺激。她的性欲总是十分旺盛,她在身心两方面用尽了方法,也没有能减轻它的紧张的压力。她的性格、教育与地位不但教她不便于寻找什么不规则的出路,并且根本不容许她把她的这种情形对人诉说;经期的时候,性欲尤其是强烈,使她间或不得不采用**的方法,但此种方法所能给予她的,并不是欲力的消除,而是一番追悔的惆怅心理。

10见戴氏所著书《二千二百个妇女的**的因素》。

11详见巴奇(Wallis Budge)所著《教父的天堂》(The Paradise of the Fathers) 一书。

12霭氏原注:德国科隆(Cologne或Kln)城的医师麦罗夫斯基(Meirowsky)调查过八十六个同行的**,发现此数之中只有一个在结婚以前完全没有过**的经验。在讲英语的国家里,这种人也许多些,但同时采用各式自动恋的性活动的人也多些。

13罗氏在这方面发表过一篇很有批评眼光的论文,题目就叫作《绝欲》,载德国《性科学期刊》,1908年11月号。

14见沃氏所著《性的问题》一书。

15上文注8里所引撒钱与拾钱的节母便是很好的例子。.

16佛家主不杀生,不食荤腥,是和不**的戒律也有关系的。我们读原文到此,再参看和尚们的绝欲的困难,可知此种关系,即使有的话,也是很微薄的。

17见弗氏1908年所著《文明的性道德与近代的神经脆弱》一文,现入其《论文集》第二辑。

18读者读本节及下文第三第四两节后,如对婚姻的制度、历史以及近代的趋势尚需作补充的阅读,译者可以介绍霭氏《研究录》第六辑的第十章和译者所著《中国之家庭问题》,133—238页。

19所谓“狂风骤雨期”,西洋是有一个常用的名词的,英文叫storm and stress,德文叫Sturm und Drang,直译是“风潮与压迫”,在这时期内,一个青年,因生理心理种种方面的发展,对内在的冲动的驱策,对外缘的刺激的袭击,大有山**上,因应接不暇之势,因应接不暇而起纷扰,因纷扰的亟切无由解决而发生“少年维特”般的烦恼、愁闷以至于悲哀。凡此种种心理的反应、汹涌、复杂、混乱,和狂风骤雨之下一个旅途中踯躅的人的心理反应最相仿佛。

20译者有一位老友,在求学时代,就表示过这种志愿,他认为最理想的婚姻是和一个妓女结婚。但后来并没有实现,恐怕这老友把这志愿说过以后,不久也就忘了,后来他所与结婚的,还是一位名门淑女。

21此处我们不由得不联想到一个宋代理学家的故事。相传陆象山门人有名谢希孟者,少年豪俊,和一个姓陆的妓女结不解缘,“象山责之,希孟但敬谢而已。它日为妓造鸳鸯楼,象山又以为言,希孟谢曰:‘非特建楼,且为作《记》。’象山喜其为文,不觉曰:‘《记》云何?’即占首句曰:‘自抗、逊、机、云之死,而天地英灵之气,不钟于男子,而钟于妇人……’象山默然。希孟后忽省悟,不告而去,妓迫送悲啼。希孟口占曰:‘我断不思量,你莫思童我,从前你我心,付与他人可。’竟解舟行”。惟査《宋元学案》《象山学案》中并无谢希孟其人,象山比较重要的门人中并且根本没有姓谢的。译者颇疑这一类的故事,事实上虽很可能,但也许是有人为了开道学家的玩笑,特地编造出来的。象山姓陆,妓女也姓陆,而抗、逊、机、云也姓陆,显示象山不是天地之灵气所钟,其地位且不及一个妓女!

22中国以前对于娶妓女做妻妾的态度是很清楚的,轻者不许以妓为妻,重者不许以妓为妾,最重者根本不以宿娼为然。清褚人获《坚瓠集 》(卷三)引《碣石剥谈》说:“江西举人龙复礼……自书平生未尝与妓苟合,盖恐媾精受孕,生男必为乐工,生女必为娼妇,父母之遗体沦于污贱矣……”社会地位较高而道德标准较严的人家往往把不娶妓做妾的禁条,列入祖训,载在家谱,如有故违,身后不准入祠堂。清邹弢《三借庐笔谈》(卷九)便记着一个表示此种禁条的效力的例子。这种态度与禁例也许失诸抹杀武断, 但就大体说,此种婚姻总是不健全的,前人对于其所以不健全的理由,虽无从细说,但于其为不健全,则亦未尝不深知之。

23见英国小说家劳伦斯(D.H. Lawrence)所著《查泰莱夫人的情人》(Lady Chatterley’s Lover) ,它是近年来西洋著名的**小说的一种。

24西洋说男女相爱,有“距离增添美丽”(Distance lends to beauty)和“暌违是十全十美之母”(Absence is the mother of ideal beauty) 等说法。这些和中国“远亲远亲”和“近看一面麻,远看一朵花” 一类的成语最相近似。错误的婚姻,固然也由此种因距离而产生的错觉而来,但美满婚姻的得以长久维持,也未始不由于夫妇间适当的距离的培植;“相敬如宾” 的原则就是为培植此种距离而设的。

25例如《块肉馀生述 》 里的“全盏花”。

26清诸晦香《明斋小识》(卷三)有《媒翁》一则说:“徐翁爱作媒,凡人家诞儿女者,密访时日登于簿,俟其将冠与笄,暗以门户相当,先为配偶,然后白两家撮合之,故谐合甚多。苟天下尽如是翁,焉有所谓怨女旷夫耶? ”徐翁所为,可以说是此种机关的滥觞。目前西洋大都市里事实上已经有不少帮人家解决婚姻问题的机关,但这种机关的任务专在介绍撮合,还谈不到咨询的重要工作,唯其如此,它们对于婚姻率的增加,也许不无小补,但对于所成就的婚姻的和谐程度,怕不会有多少补助,它们在这方面的贡献也许还赶不上以门第相当的原则做依据的徐翁哩。详见波普诺与约翰生所著《实用优生学》(Popenoe and Johnson,Applied Eugenics) ,246—248页。

27见二氏合著的《一千个婚姻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