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释01(1 / 1)

1本节根据很广,霭氏全部的《研究录》多少和本节有些关系,但特别是第三辑里《性冲动的分析》与《快乐与痛苦》等文字和第五辑里的《**的象征现象》一文。

2见狄氏与比姆女士合著的《一千件婚姻的研究》一书。

3所指当然是各式生育节制的行为。晚近论生育节制的道德的人,大抵承认只有在两种情形下节育是合情理的,一是母亲有病态,不宜任生育之劳;二是男女的、一方或双方有违反民族卫生或优生原则的遗传品性。

4霭氏原注:所谓物恋现象里的“恋物”一名词,原先只适用于衣履一类的物件。但自1888年法人比内那本典范的作品出来以后,这种狭隘的限制是早经取消的了。

译者按:霭氏所指当是比内的《实验心理研究录》一书;比氏在这本作品里认为全部性的选择是一种物恋现象,他说:“正常的恋爱是一套复杂的物恋现象的结果。”

又按:以前西洋人所称的“邪孽”,比内等一部分性心理学家所称的“物恋”,霭氏自己在三四十年前所惯用的“**的象征现象”,一部分比较后起的性心理学者所说的“性欲出位”,以及瞩氏在本书里提出的“性的歧变”,所指的只是一种现象。

5见琼氏《精神分析论文集》中《象征现象的学说》一文。

6枯杨恋的译名原本《周易·大过》,《大过》上说:“枯杨生稊,老夫得其女妻……枯杨生华,老妇得其士夫。”近江南俗称女于五十岁以后月经绝而复至为“老树开花”,以枯杨代表老人,词较雅驯。

又枯杨恋的现象不常遇到,霭氏在下文并没有分别讨论。纪昀《阅微草堂笔记》卷二十四载有类似的一例。“吉木萨(乌鲁木齐所属)屯兵张鸣凤,调守卡伦(军营瞭望台之名),与一菜园近。灌园叟年六十余,每遇风雨,辄借宿于卡伦;一夕,鸣风醉而**之。叟醒,大恚,控于营弁……上官除鸣凤粮。时鸣凤年甫二十,众以为必无此事,或疑叟或曾窃污鸣凤,故此相报。然复鞫,两造皆不承。咸云怪事。”纪氏在下文又下按语说:“容成术非但御女,兼亦御男,然采及老翁,有何裨益?即修炼果有此法,亦邪师外道而已。”

7霭氏原注:此种以幼童做对象的性的歧变,也有人别列为一类。从法医学的立场看,别成一类,固然有它的方便。但我赞成勒普曼的看法。勒氏对这问题做过一番特别的研究,认为这种歧变并没有什么先天的特殊根据,教它非寻不成熟的女子做对象不可。所以在性心理学上不宜别成一类。这种歧变和阳道的老年萎缩似乎很容易有关系。生活奢汰的人,异想天开,不觉想到这种性的遣兴方法。不过这总属少数;意志薄弱的人,冲动之来,不能自制,选择对象,不免以幼小的人为归,这大概是比较普通的情形了。所以我们从心理学上加以界说而归纳的结果,最好还是认它为类乎象征现象的一种。

译者对于妾童姹女恋的译名不妨略作解释。中国一部分的道家讲采补,很早就有娈童姹(亦作奼)女之说。纪氏《阅微草堂笔记》卷十二引钱大听说,娈童始黄帝,当是此派道家的一部分神话。无论如何,娈童就是幼童,姹女就是少女;《诗·缑人》及《甫田》“婉兮娈兮”句,《传》都说“少好貌”;姹,说文即解作“少女”。

8王嘉《王子年拾遗记》有近乎雕像恋的一段记载:“蜀先主甘后……生而体貌特异,年至十八,玉质柔肌,态媚容冶;先主致后于白绡帐中,于户外望者,如月下聚雪。河南献玉人高三尺,乃取玉人置后侧,昼则讲说军谋,夕则拥后而玩玉人;常称‘玉之所贵,比德君子,况为人形而可不玩乎?’甘后与玉人洁白齐润,观者殆相乱惑,嬖宠者非惟嫉甘后,而亦妒玉人。后常欲琢毁坏之。乃戒先主曰:‘昔子罕不以玉为宝,春秋美之,今吴魏未灭,安以妖玩经怀!凡诬惑生疑,勿复进焉。’先主乃撤玉人像,嬖者皆退。当时君子以甘后为神智妇人。”这样说来,刘备可以说是一个雕像恋者,但程度不太深罢了。

9唐于逖《闻奇录》说:“进士赵颜,于画工处得一软障,图一妇女甚丽。颜谓画工曰:‘世无其人也,如何令生,某愿纳为妻。’画工曰:‘余神画也,此亦有名,曰真真,呼其名百日,昼夜不歇,即必应之,应则以百家彩灰酒灌之必活。’颜如其言,遂呼之百日,昼夜不止,乃应曰诺,急以百家彩灰酒灌,遂活,下步,言笑饮食如常,曰:‘谢君召妾,妾愿事箕帚。’终岁生一儿……”赵颜有画像恋是真的,其余大概全是他见了画像后所做的白日梦;到了后来文人的手里,终于演成“画里真真,呼之欲出”的神话和诗境。

10下列二书可供研阅本节时的一般参考:

赫伯特(S.Herbert):《生命与艺术中潜意识之地位》。

舒奥诺与韦斯(Weysse)合著:《性的犯罪行为的法医方面的诸问题》。

11霭氏是一位讲“执中”与“分寸”的人文思想家,认为“不足”是不健全的,“过”也是不健全的,在这些地方已经很可以看出来。译者在七八年前用英文写过一篇稿子,就叫《人文主义者的霭理士》,登载在《中国评论周报》,可供参考。

12这一番讨论和中国原有的人文思想的精神也是符合的。“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所表示的也是这种精神。

13不幸得很,这怕还离开事实很远。译者翻译这一节文字的时候,正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德军已经占取挪丹两国的首都而又突然进攻荷兰与比利时两国的时候!

14这日子一时怕还不易来到,参看译者所作《妇女与儿童》一稿,《今日评论》第一卷第十四期,1939年4月;后辑人《优生与抗战》(《人文生物学论丛》第七辑)186—192页。

15霭氏原注:这种革命的影响所及自不限于性的范围,我在这里无须申说。贝尔索普博士(Grace Pailthorpe)在她的《犯罪心理学的研究》里,发现在青年罪犯中,病态的社会情绪比病态的智力更见得普通而有意义,而此种病态情绪的养成是直接可以追溯到早年的家庭生活的。所以新式的母亲,在未来改造社会的工作里,对于减除犯罪现象一端,也未始不是一个重要的功臣。

16以往中国的情形如何,译者不欲妄加臆断。不过就观感所及,这两类母亲自然都有,不过第一类的要多得多,第二类也许等于不存在。在西洋,第二类的所以存在,是有特殊环境的条件的,一方面,基督教对于性的传统的态度是一个不闻不问的态度,偶一闻问,又不免侧重消极的钳制;另一方面,新发展的生物与生理科学又叫多少受过教育的母亲不由得不加闻问;霭氏所云“富于神经性的过滤与慌张”便从这“闻问既不便不闻问又不好”的心理冲突中产生。以前中国的母亲并没有这种环境,所以问题比较简单。

17位育二字是译者对于英文adaptation 或adjustment 两词惯用的译名。以前这两词的译名,有作“顺应”的,有作“适应”的,都含有个体片面地迁就环境的意思,其实这两词所指的过程是双方互为宾主的。位育两字出《中庸》,位是“安所”,育是“遂生”,一个生物个体在一个环境里,诚能动静两得,安所遂生,便可以说是得到了位育的。说详《华年周刊》第一卷第二期22 页;又,《优生与抗战》,39—41页。

18霭氏原注:我们不妨注意到一个有趣的观察,就是,即使我们教育的对象是一些有犯罪倾向的变态儿童,这一条等辈中力求律己的原则还是适用。上文所引贝尔索普的研究报告里有如下的一个记载:在奥京维也纳,著名的教育家埃希伯恩(Aichborn)主办着几个问题儿童的教养院,成绩都很好。最成问题的孩子是受隔离而另成一院的,他们只需不引起严重的伤害或安全问题,便什么都可以做,管理人员决不干涉他们,但在最大的可能范围以内,总设法和他们一起生活。在这个政策下,“最初这一院真好比一个地狱。一个鬼窟,这班顽童把窗子也打破了,日用的碗盏壶瓶也都摔了,彼此也不断地打架,把吃的东西也时常摔做一地,甚至于任意与到处大小便。一个月终了时,这院子是已经弄得不成样子,管理员也闹得疲惫不堪,叫苦不止。主办的人到此却向公家要了一所新营房,把顽童们迁移进去,打算再从头做起。孩子们似乎也疲倦了,也表示愿意改过迁善。渐渐地他们对院中的生活也感到了兴趣,愿意学好,想找点工作做做,而一种友好的竞争精神也就应运而生。到此,自治会的概念也开始活动起来,于是孩子中比较最不受约束的分子,也慢慢地就范,表示愿意遵守团体的不成文的法律。”这一教育运动的成功终于邀当地社会的承认,而维也纳的市政府后来也授权这位教育家,叫他多主持几个这一类的教养院。

19下列诸书均可供本节一般参考之用:霭氏《性的教育》(《研究录》第六辑);朗克《近代教育》;弗洛伊德《性学说的三个贡献》;霍尔《青年》;冒尔《儿童的**》;均已见前。又托马斯夫妇(William and Dorothy Thomas)合著的《美国的儿童:行为问题和工作计划》,也值得参看。

20本节议论详见霭氏《研究录》第五辑《中性象征现象》一文的第三章,及第七辑中《水恋》一文。

21弗氏及其他精神分析家在这方面的议论不一而足,值得参考的也很多,特别是琼斯《精神分析论文集》里的一篇《粪门恋》。

22六朝名僧宝志“好用小便濯发,俗僧暗有讥笑者,志亦知众僧多不断酒肉,讥之者饮酒食猪肚,忐勃然谓曰:‘汝笑我以溺洗头,汝何为食盛粪袋?讥者惧而惭服”(杨行之《洛阳伽蓝记》)。译者尝游东天目山,相传为志公驻锡之山,当时曾就寺僧索阅山志,见所录关于志公的故事不一而足,但并没有这一段,当是宗门弟子认为不雅驯而故意删削的。

23溲溺恋与遗矢恋的极端的方式之一是饮尿与食粪的行为,霭氏在本节中没有提到,但是在《研究录》第五辑里(56—60页)有过一番详细的讨论。这一类反常的饮食癖习,若不从性歧变的观点来解释,恐怕是无法解释的。中国文献里也不乏关于这方面的记载,姑举一二例于此。

明初,有和尚名宗泐的,“嗜粪中芝麻、杂米和粥”食之。按宗泐是洪武年间的一位高僧。洪武中诏致天下高僧有学行者,宗泐是第一个应诏而奏对称旨的人;后来奉诏笺注《心经》《金刚》《愣伽》等经;又奉使西域;著有《全宝集》。

又“南州州人烹犊,取犊儿结肠中细粪,以箸调醯,谓之圣齑,无此一味,即不成盛筵”。

再推而广之,凡属以身上分泌、排泄以至于脱落的东西做饮食品的奇癖,都可以从性歧变的立场觅取解释:

“李楝之好服人精。”

明“驸马都尉赵辉喜食女人阴津月水”。按赵辉尚明太祖最幼女宝庆公主;家本豪富,姬妾多至百余人;在明初历事六朝,享**侈生活者六十余年。

元“知福建院权长舆嗜人爪甲”。

以上诸例皆见明徐应秋《玉芝堂谈荟》(卷十一);按犊儿细粪一则出五代范资所作《玉堂闲话》。

《南史》,宋刘穆之孙“邕性嗜食疮痂,以为味似鳆鱼。尝诣孟灵休,灵休先患灸疮,痂落在床,邕取食之,灵休大惊,痂未落者,悉褫取治邕……南康国吏二百许人,不问有罪无罪,递与鞭,疮痂常以给膳”。“嗜痂成癖”的典语,就是这样传下来的。

译者在认识的前辈中,有一位喜欢吃脚趾间的汗腻。

霭氏《研究录》中所引类似的例子不一而足。

24水恋的西名undinism 是霭氏创出来的,源出希腊神话。希腊的水神是一位女的。名字是Undine。雕像恋叫pygmalionism,影恋叫narcissism,来源都是一样的。

25不过译者所读到中国的一两个水恋的例子都是男子:

一、唐皇甫氏《原化记》说:“常州义兴县(今宜兴)有鳏夫吴堪,少孤,无兄弟,为县吏,性恭顺;其家临荆溪,常于门前以物遮护溪水,不曾秽污,每县归,则临水看玩,敬而爱之。”下文讲数年之后,他在水边捡得一个白螺,白螺变成女子,帮他成家立业,那在他大概是从水恋进入了白日梦,而对我们则像是一派神话了。

二、清采蘅子《虫鸣漫录》(卷二)说:“京都某翰林,自幼好赤足置盆水中,冬夏不辍;客至,或有事出门,暂服袜履,事毕复然。官至侍读学士,年五十余始卒,迄无他患,殆水族之精转世耶?”精灵转世,或宿世冤孽等,是以前的“解释”,自性心理学日渐昌明,我们对于这一类现象的了解应该可以进一步了。不过这位太史公的奇癖和足恋也有关系,参看下节正文。

26本节详见霭氏《研究录》第三辑中《性冲动之分析》,及第五辑中《**的象征现象》二文,特别是后者的第二章。弗洛伊德的《性学说的三个贡献》也值得一般参考。

27传说明代理说家“吴廉斋与弼,召至京,常以两手大指食指作圈曰‘令太极常在眼前’;长安浮薄少年,竞以芦菔投其中戏侮之,公亦不顾”。见清独逸窝退士《笑笑录》卷一。常以手指作圈拟太极图像是事实,浮薄少年之所为当是好事者的造说,用以贬薄道学家的。不过太极图是一个性的象征,并且是一个**合的象征,有道学家的过分的抑制或禁欲的行为于先,斯不能没有“令太极常在眼前”的举动于后,这却不失为一个情理上可有的事实。

28中指为**的象征,在中国乡间,即三尺童子也都认识。

29“**”“鱼水和谐”是中国小说书上常用的词句,用以表示夫妇关系的美满的。

30《以赛亚书》第七章第二十节说:“那时,主必用大河外赁的剃头刀,就是亚述王,剃去(你们以色列人的)头发,和脚上的毛,并要剃尽胡须。”

31足部最怕羞,以前在中国也是如此,女子为男子呈露色相,轻易最不肯做的事是去掉裹脚;足部本有怕羞的倾向,以前缠足之风更不免教此倾向变本加厉。记得**小说《肉蒲团》里,对这一点有一段很深刻的描写。

32在中国也未尝不如此。伶玄《赵飞燕外传》所叙成帝和赵昭仪合德的性关系最足以表示足和性兴奋有时可以发生极密切的联系。“帝尝蚤猎,触雪得疾,阴缓弱不能壮发,每持昭仪足,不胜至欲,辄暴起;昭仪常转侧,帝不能长持其足。樊嬺谓昭仪曰:‘上饵方士大丹,求盛大,不能得,得贵人足一持,畅动,比天与贵妃大福,宁转侧俾帝就耶?’昭仪曰:‘幸转侧不就,尚能留帝欲,亦如姊教帝持,则厌去矣,安能复动乎?’”可知只有合德的足才有此力量,飞燕就不行了。

33见霍氏《青年》一书,下册,113页。

34中国缠足的风气以至于制度,显而易见和足恋的倾向有密切关系,近人最早指出这一点来的是郭沫若,见于他所做的一篇《西厢记》的序言里;本节所称足恋,郭氏叫“拜脚狂”。至于缠足的历史,可参考清钱泳《履园丛话》卷二十三。

35下文所引中国文艺作品的零句多少表示几分足恋或履恋的倾向:

张衡《西京赋》:振朱履于盘樽。

曹植《洛神赋》: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陶潜《闲情赋》:愿在丝而为履,同素足以周旋。

谢灵运诗:可怜谁家妇,临流洗素足。

《古乐府·双行缠曲》:新罗绣行缠,足趺如春妍,他人不言好,我独知可怜。明杨慎(升庵)认此为六朝即知缠足的证明。

李白诗:履上足如霜,不著鸦头袜。

杜甫诗:罗袜红蕖艳。

韩偓:《香奁集》,咏屟子诗:六寸肤圆光致致。

杜牧诗:钿尺裁量减四分,碧琉璃滑裹春云,五陵年少欺他醉,笑把花前书画裙。

李商隐诗:浣花溪纸桃花色,好好提诗咏玉钩。

段成式诗:醉袂几侵鱼子缬,飘缨长戛凤凰钗。 知君欲作闲情赋,应愿将身作锦鞋。

唐镐为窗娘纤足舞作诗:莲中花更好,云里月长新。

36稍旧的遗传学者里承认一种现象,叫间歇遗传或隔代遗传,普通隔一两代的叫近祖遗传(reversion),所隔代数多而且远的叫远祖遗传(atavism),但这两个名词也往往互用。

37晋阮享有屐癖,也可以说是履恋的一种。《晋书》(第四十九卷)孚本传说:“孚性好屐,或有诣阮,正见自蜡屐;因自叹曰:‘未知一生当着几量履。”王士祯在《池北偶谈》(卷九)里认为是典午人不顾名教的流弊的一大表示。其实此类癖习自有其心理的根据,以至性心理的根据。阮孚的遗传似乎并不太健全,他的父亲阮咸“任达不拘”,气不过北阮的盛晒衣服,自己(属南阮)也把大布犊鼻用竹竿张起来;“耽酒浮虚”,连猪群尝过的酒也能喝;“纵情越礼”,和姑母家里的胡婢结不解缘,即居丧亦不自裁节。阮孚的哥哥阮瞻一面执无鬼论,一面却见鬼,终于得病早死。孚自己就是那胡婢所生,其母系的血缘虽不可知,以情理推之,大概不会高明。译文说物恋多少必有先天的基础,至少这种基础阮孚是很有几分的。清袁枚《续子不语》(卷一)载有履恋而兼疯狂的一个例子,题目是《几上弓鞋》。“余同年储梅夫宗丞,得子晚,钟爱备至,性颇端重,每见余执子侄礼甚恭,恂恂如也。家贫就馆京师某都统家,宾主相得;一日早起,见几上置女子绣鞋一只,大怒骂家人曰:‘我在此做先生,而汝辈几上置此物,使主人见之,谓我为何如人?速即掷去!’家人视几上并无此鞋;而储犹痛詈不已。都统闻声而入,储即逃至床下,以手掩面曰:‘羞死羞死,我见不得大人了!’都统方为辩白,而储已将床下一棒自骂自击,脑浆迸裂。都统以为疯狂,急呼医来,则已气绝。”

38说详克氏所著《性的精神病理学》。

39见冒氏所著《反常的性感觉》一书。

40宋洪迈《夷坚志》(卷四十一)载有《邓生畏萝卜》一则说:“南城邓椿年温伯,少时甚畏萝卜,见必呼啼,饤饾间有之,则怖而走,父母疑为人所吓致然。长而益甚。一堂之上,苟睹之,即不能坐;或招之饮,于蔬茹间置之者,遽舍而归。及老,田园亘阡陌,每出巡庄,好精意检校;佃仆黠者,阳遗一二于此,若打并不能尽者,才望见,怒骂而去;虽值阴晦暮夜,亦不肯留,谓彼家多蓄是物,虑再逢之尔。至今其家祭祀,不敢复用。”按萝卜是**的象征,邓生于幼年时,大抵受过什么特殊的情绪上的打击,以至厌恶**,又因交替反射作用的关系,因而厌恶萝卜。不从性歧变的立场来观察,这样一个奇特的憎厌心理的例子是无法解释的。不过邓生的反物恋现象似乎并没有走极端,以至于完全妨碍了他的性的发育;他是生育得有子孙的,子孙在祭祀他的时候,居然还尊重他这一层特别的心理。江西邓氏,向称望族,南城一支,宋明以还,代有闻人,邓生虽是一个反物恋者,而别无其他精神病态的表现,先无比较健全,也未始不是原因之一了。

41本节大部分根据《研究录》第五辑《**的象征现象》篇第四章。又值得一般参考的尚有舒奥诺与韦斯的《性的犯罪行为的法医方面的诸问题》一书,和哈沃德《性的邪孽》一文(《医学家与神经学家杂志》,1886年1月)。

42本书所引克氏的见解或议论大部根据他的《性的精神病理学》一书,已见前引。

43译者所读到的发恋的一例比这种西洋的例子要文明得多了:“青齐巨室某,兄弟皆显宦,己亦入痒,为博士弟子员,性喜代人薙发,洗刮按摩,俱臻绝步,刀布盘梳,制作甚精,日薙数头,常苦不足,遇亲友发稍长者,即怂恿焉;手法远胜市中待诏。”(清采蘅子:《虫鸣漫录》卷二)

44见霍氏所著《各种恐惧的研究》一文,载在《美国心理学杂志》,1897年。

45喇嘛教中的欢喜佛,例如在北平雍和宫中所见的,其男像有兽首人身者,特别是牛首人身,应从此立场寻求解释。

46清纪昀《阅微草堂笔记》(卷十二)或《槐西杂志》(卷二)有如下的一段记载:“乌鲁木齐多狎邪,小楼深巷,方响时闻,自谯鼓初鸣,至寺钟欲动,灯火恒荧荧也;治**者惟所欲为,官弗禁,亦弗能禁。有宁夏布商何某,年少美风姿,资累千金,亦不甚吝,而不喜为北里游;惟畜牝豕十余,饲极肥,濯极洁,日闭户而沓**之,豕亦相摩相倚,如昵其雄;仆隶恒窃窥之,何弗觉也。忽其友乘醉戏诘,乃愧而投井死。迪化厅同知木金泰曰:‘非我亲鞠是狱,虽司马温公以告我,我弗信也。’余作是地杂诗,有曰:‘古破天惊事有无,从来好色胜登徒,何郎甘为风情死,才信刘郎爱媚猪’,即咏是事,人之性癖有至于是者。乃知以理断天下事,不尽其变,即以情断天下事,亦不尽其变也。”按此例就当时新疆之环境论(纪氏另有诗句曰“天高皇帝远,人少畜生多”),当属于榛狉的兽交,但有北里而不游,而必出诸“媚猪”的一途,有经不能守,而非从权不可,甚且以权作经,则其人在性心理上恐亦不无变态。癖习与病态之间,极难画一清楚的界限,冒尔的话真是再确切没有了。纪氏“以情断天下事,亦不尽其变”的断语亦极恰当,可引来作“歧变”一章全章的注脚。

47清褚人获《坚瓠续集》(卷一),引《文海披沙》说:“槃瓠之妻与狗交。汉广川王裸官人与羝羊交。灵帝于西园弄狗以配人。真宁一妇与羊交。沛县磨妇与驴交。杜修妻薛氏与犬交。宋文帝时,吴兴孟慧度婢与狗交。利州妇与虎交。宜黄袁氏女与蛇交。临海鳏寡与鱼交,章安史惺女与鹅交。突厥先人与狼交。卫罗国女配瑛与凤交。陕右贩妇与马交。宋王氏妇与猴交。”又引《耳谈》:“临安有妇与狗好,京师有妇与驴**,荆楚妇人与狐交。”结语说:“乃知宇宙之大,何所不有?”霭氏原文中说,在中国,鹅用得特别多;不知有何依据,据译者读书所见,亦只上文所引章氏女一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