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中国旧有阳奇阴偶的说法,今就染色体的数目而言,不能不说是一个巧合。下文乾道坤道云云,不用说是译者添上的。
2论者谓这种左右性别的“学说”,在西洋多至二百五十多个;在中国也不少,可惜还没有好事的人替它们统计过。
3在这一点上,葛吕氏有两种文稿是值得参考的,一是它的一本专书。叫《动物的性别的遗传学》;二是一篇论文,就叫《性》,是罗斯(Rose)所编《近代知识大纲》中的一篇。
4见贝氏在《英国医学杂志》所发表的《保守性的妇科的外科论》一文,1931年4月18日。
5说详勃氏《内分泌腺与其联系的神经病》,载《英国医学杂志》1932年2月6日。
6沙氏作《内分泌腺生理学》一文,见同上杂志,1931年8月22日。
7可供本节参考之用的书和论文,除前注所引外,霭氏又曾提到下列的几种:
利普舒茨(A.Lipschüctz):《性腺的内分泌》。
李约瑟( Joseph Needham):《化学的发育学》,三册。李氏曾于1943年来中国,1945年年初返英,关于中英文化的合作,特别是在科学方面,是最努力的一位。“李约瑟”是李氏自取的中文姓名。
赫斯特( C.C.Hurst):《造物进化的机构》。按赫氏是把孟特尔的遗传法则应用到人身上的第一个人;他在1908年就著论说明人类睛色的遗传是依照孟氏的法则的。
伊文恩( H.M.Evans)与斯威齐(Olive Swezy):《人类的染色体》,载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纪念文集》,第九集,1929年。
柏恩(J .H.Burtn):《最近药物的进步(生物化学诸药物)》,1931年。
8冒氏所著《儿童之**》一书,为近代性心理研究之一大名著,有中文译本。
9中国旧有耳鬓厮磨之说。厮磨二字,姑借作冒氏创制的contrectation一名词的译文。
10详见霭氏《性心理学研究录》,第三辑中《性冲动的分析》,及第五辑中《解欲的机构》两篇。本节就是集这两篇的精要而成。
11清人采蘅子《虫鸣漫录》说:有十二三岁幼女,服破裆裤,偶骑锄柄,颠簸为戏,少顷即去。一老翁见锄柄有鲜血缕缕,知为落红,捡而藏之,未以告人。数年后,女嫁婿,疑不贞,翁出锄柄视之,乃释然。
12中国医书称五不女:螺、纹、鼓、角、脉,脉一作线。五种之中,至少纹与鼓两种是属于处女膜变异范围内的,纹是膜大窍小,鼓是膜大且厚,几乎无窍,俗所称石女或实女,大抵不出这两种。
13中国人叫作“脱阳”。
14关于**对于健康的正面关系,中国人大体上是向来认识的,历来在这一点上最详细与最近情的讨论,记忆所及,当推**小说《肉蒲团》的一篇“楔子”;此书全部的笔墨,失诸过于刻画与想入非非,即其“参透肉蒲团”的结论亦犯不中不节的毛病,与楔子中的见解自相矛盾。不过只就楔子一部分而言,其中大半的议论,当可邀当代性卫生学者的首肯。
15《诗经》二南草虫一诗,近时作家闻一多氏认为是赋**合的一种作品,“亦既靓止,我心则降……我心则说……我心则夷”各句中的“降”“说”“夷”等字样确乎能表示女子在**后的心理状态。王实甫《西厢记》中“浑身通泰”的说法也很近情。
16关于本节,霭氏又尝提出范·德·弗尔德的《理想的婚姻》一书,认为可供一般的参考。
17详见霭氏《发欲带》一文,《性心理学研究录》第七辑。
18弗氏与精神分析派惯用的libido一词,译者在十年前写《冯小青》一稿的时候,曾译作“欲性”,今改译为“欲”,理由详下文,参看第三章第一节后注6。
19详见弗氏所著《性学说的三个贡献》。
20本节内容详见霭氏《性心理学研究录》第三辑中《性冲动的分析》,第一辑中《羞怯心态的演化》和《性的时期性的现象》,第七辑中《性冲动的按月循环》等篇。
21这宛然是一幅“太极圈儿大,先生帽子高”的太极图;论者谓太极图及全部乾坤阴阳的宇宙观富有性的象征,可见是不为无因的。
22希氏是德籍的犹太人,八九年前曾到东方来游历,归后著游记一本。盛称中国人对性的态度的比较健全与性变态性病态的例子的比较少见。犹忆希氏在沪时,住苏州河路乍浦路桥头的某公寓,译者曾去拜访过两次,并赠以拙著《冯小青》一册,后来听说希氏归国不久,他所收藏的性研究的图书,即被纳粹党人付之一炬,《冯小青》当亦同遭焚如之惨;专制君主焚书坑儒的活剧,不图复见于今日,真是可以浩叹了。
23这种求爱的例子,中国记载里也有,试举一两个年代特别早的。《左传》昭公元年说:“郑徐吾犯之妹美,公孙楚聘之矣,公孙黑又使强委禽焉。犯惧,告子产;子产曰,惟所欲与。犯请于二子,请使女择焉,皆许之。子皙(公孙黑)盛饰入,布币而出,子南(公孙楚)戎服入,左右射,超乘而出。女自房观之,曰,子皙信美矣,抑子南夫也,夫夫妇妇,所谓顺也。适子南氏。”又昭公二十八年说:“昔贾大夫恶,娶妻而美,三年不言不笑;御以如皋,射雉获之;其妻始笑而言。贾大夫曰,才之不可以已,我不能射,女遂不言不笑。”盛饰、戒服、左右射、超乘、射雉有获等,都是一些自我表白的行为,和雄鸡的展翅、翘尾、大踏步是一流的。
24《周礼·地官》上有一段文字是富有时期性的意味的:“中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若无故而不用令者罚之。司男女之无夫家者而会之。”特别在这个月里会男女,奔者不禁,不用令者反要受罚,可见这大概不是周官的一种崭新的法令,而是有悠久的习惯做根据的,而这习惯自身则又建筑在性的时期性之上。
25《礼记·月令》里有一节文字很值得参考。在“季秋之月”下面写着:“是月也,申严号令,命百官贵贱无不务内,以会天地之藏,无有宣出。”译者疑心“务内”的内字不见得是注疏里所称“收敛”的意思,而是同于《内则》的内字,即所务是“男女居室”的事。这种号令,到仲冬之月,就变换了:“是月也,命奄尹,申宫令,审门间,谨房室,必重闭,省妇事,毋得**,虽有贵戚近习,毋有不禁。”
26法氏在这题目上特别有研究,他曾经写过一本专书,就叫《嫦娥》(原名selene,是希腊神话中的女的月神)。
27译oestrus 或heat 或tur 一词为“叫春”,译者以为最妥。以前有僧人咏猫叫春的诗:“春叫猫儿猫叫春,听它越叫越精神,老僧亦有猫儿意,不敢人前叫一声!”
28这种仪节与规矩,不用说,在中国是很发达的,最早的一些记载见《礼记·曲礼》上篇和《内则》。
29本节一般可供参考的书和论文有很多,霭氏特别提出的有:
华拉歇克(Wallaschck):《原始音乐》。
斯科特(Colin Scott):《性与艺术》,载《美国心理学杂志》,第七卷第二期。
希普(Heape):《哺乳动物的性的季候》,《显微镜科学季刊》,1900年。又,《两性的比例》, 载《英国皇家学会哲学丛刊》乙种,第二百册。1909年。
韦斯特马克(Westermarck):《人类婚姻史》第一册(共三册)。
贝克(J .R.Baker):《人与动物中的性》。
朱克曼( Zuckerman):《猴类与类人猿的社会生活》。
帕米利( Maurice Parmelee):《现代生活中的**运动》。
30此节与下文四节霭氏别有详细的论著,见《性心理学研究录》第四辑中《人类的性选择》篇。
31详见达尔文所著《人类的由来》一书。
32即在文明大开的中国,我怕连这种分子也是为数不多的。江南有两句俚诗说:“懒妇自有懒郎勾,从无懒妇上灰堆。”
33按这种习惯叫作宗教卖**,详见韦思特马克《人类婚姻史》第一册,中国人对卖**者有“神女生涯”的说法,拿这说法用在这一类卖**者的身上,是最贴切的。
34近代的优生学,就其应用的一部分学说而言,即建筑在此种选择的观念与方法上。优生学的定义之一就是“人类演进的自觉的与自主的导引”。
35类乎这种选择的行为,中国人很早就有人做过,并且做的时候往往很能撇开所谓世俗的计虑。姑且举两个例子,一是成功的,一是没有成功的,后者无疑是半途吃了世俗计虑的亏。《后汉书·冯勤传》:冯勤曾祖父扬,有八子,“兄弟形皆壮伟,惟勤祖父偃长不满七尺,常自耻短陋,恐子孙之似也,乃为子伉娶长妻,生劝,长八尺三寸”。这显而易见是成功的。《晋书·贾惠皇后传》:“初武帝愿为太子取卫瓘女,元后纳贾郭亲党之说,欲婚贾氏。帝曰:‘卫公女有五可,贾公女有五不可:卫家种贤而多子,美而长白,贾家种妒而少子,丑而短黑。’”后来惠帝终于取了贾后,可以说是选择失败了;而贾郭辛党的话里,大约包括不少世俗的计虑。这两例,不妨再指出一下,都是和身材的选择有关的,故而引注于此。
36生物学对于个体发育有几个基本的概念,其中如生长,指的是体细胞的增殖与躯干的加大,如分化,指的是体细胞的形态与功能的变化;分化而再进一步,便成专化。
37英文中puberty一字通常译为“春机发动”或“春情发动”,大约是追随日本人来的。唯中国旧日医术如《内经》即曾用到“发陈”一词,其所指即是这个性发育的开始的段落,故今即以“发陈”一词代替“发动”。陈字有铺陈展开之意,于义亦较贴切。
38江南流行的俚曲中有《十八摸》一种,即完全拿一般皮肤,发育带,及**的性触觉做依据。
39详下文第四章第五节。
40详下文第四章第六节。
41最近此方面的研究渐多,例如美国耶鲁大学格塞尔教授(Gesell)发现两个月的胎儿已能做怕痒的反应,如果你搔背脊的部分,他的嘴就会张开。(三十四年四月,光旦补注。)
42清袁枚《子不语》卷二十一有《蔡京后身》一则说,崇祯时某相公癖好甚奇,“好观美妇之臀,美男之势。以为男子之美在前,女子之美在后,世人易之,非好色者也。常使女衣袍褶,男饰钗裙,而摸其臀势,以为得味外味。……有内阁供事石俊者,微有姿,而私处甚佳,公甘为咂弄,有求书者,非石郎磨墨,不可得也。号臀曰白玉绵团,势曰红霞仙杵”。此可与俄国某皇后的奇癖参看,不过这是主动的,而俄国皇后的是被动的。
43中国文献里关于女子生须的记载颇不少,拉杂征引于后:
一、李光弼母有须数十根,长五寸许。出《鸡肋编》。
二、徽宗时,有酒保妇朱氏,四十生须,长六七寸。
三、宋宣和初,京都人朱节,以罪置外州,其妻年四十(一作四十一),居望春门外,忽一夕,觉颔痒甚,至明须出,长尺余,问其实,莫知所以,赐度牒为女冠,居于家。此例出江万里之《宣政杂录》,疑与第二例为一事。
四、元至正间(一作明洪武初),南京齐化门东街,达达(靼达)妇人,有须髭长尺许,出郎瑛《七修类稿》,一说亦出《草木子》。
五、元至元元年正月,祥符县市中,一乞丐妇人忽生须髭。
六、明弘治六年,湖广应山县民张本华妻崔氏,生须长三寸余,见当时邸报。出《庚巳编》。
七、明《庚巳编》作者之里人卓四,商于郑阳,见主家一妇,美色。颌下有须三缭,长数寸,人目为须三娘。
八、明正德十三年,临河城靳氏女,将笄,忽生须,长四寸许,剪之复出。出《开州志》。
九、福建林文格公母黄氏亦有须寸许。
以上各例散见或互见明徐应秋《玉芝堂谈荟》(卷十二)、朱国桢《涌幢小品》(卷二十一)、清褚人获《坚瓠续集》(卷一)及卢若腾《岛居杂录》下卷。此种例子当然不一定都和霭氏所说的理由有关,其中一部分也许因为内分泌腺系统起了变化,另一部分也许是胎毛(lanugo)畸形发展的结果,但总有几个是属于霭氏在这里所讨论到的一类的。
44按即兼带咂舌的接吻,盛行于法国西北部的布列塔尼(Bretagne)一带。在中国也有,参看下文注60所引耶律乙辛《十香词》的第五首。
45作者此说盖出自法人唐汝洼所作《欧洲与中国的接吻》一文(d’Enjoy,Le baiser en Europe et en Chine)。唐氏说中国式的偏重嗅觉的接吻有三个步骤:一是把鼻子放在所爱者的颊上;二是一度深呼吸,同时上眼皮向下关闭;三是上下唇翕而忽张,发一种轻而尖锐的声音,好像是领略着一种美味似的。详见霭氏所著《接吻的起源》一文,现入《性心理学研究录》第四辑附录。
46中国**小说中分别叫作“品玉”“品萧”,文虽雅驯,总嫌刻画,兹不袭用。
47霭氏自注:卡巴尼斯以前,法国动物学家博内(C.Bonnet)也有过一番观察;在他1764年出版的那本《关于自然界的默想》一书里,他提到婴儿吸食母乳,是可以引起“甜蜜的情绪和快乐的感觉的”,并且此种温情与快感的功用即在保障母子间的自然的亲爱;保障之说也许还不够,“我们即使说,此种温情快感便是亲子之爱所由养成的一个主要原因,也不为过”。至于对于哺乳类以下的动物,博氏又添着一笔说:“我们至少也可以考虑到亲子之间的体温所相互供给的一些温暖。”译者按正文中说卡巴尼斯是最先记载这一类观察的人,洵如霭氏这一段自注的话,则最先两字应当改正。
48性与触觉的关系,方面甚多,霭氏所论已不能说不详尽;不过有一点霭氏似乎始终没有提到,不但本书里没有,就是七大本的《研究录》里也没有。就是触觉与**崇拜的关系。霭氏在下文讨论《性择与视觉》及《裸恋》的时候,固然都提到**或其象征的崇拜,但此种崇拜和触觉有何关系,则始终没有顾到。一个女子,要她在日常环境之下,和男子的**发生触觉的关系,当然有种种顾忌,但若和它的象征发生接触,就没有顾忌了。不但没有顾忌,并且往往是一件公认为吉利的事;至于吉利何在,就得看当时当地社会的说辞了。这一类象征的接触在中外通俗的信仰里也很不少,姑举两三个例子。清梁绍壬《两般秋雨庵随笔》说:鸠兹俗,女伴秋夜出游,各于瓜田摘瓜归,为宜男兆,名曰“摸秋”。又清初钮琇《觚賸》说:北京元夜妇女连袿而出,踏月天街,必至正阳门下摸钉乃回,旧俗传为“走百病”;当时相国陈之遴的夫人徐灿所做的词里有句说,“丹楼云淡,金门霜冷,纤手摩挲怯”,指的就是摸钉这回事。说“宜男兆”,说“走百病”,都是所谓说辞了,要紧的还是那黝摸。又北京城外白云观大门门圈的石刻里也有一件凸出的东西,专供烧香的妇女抚摸,门圈是白石雕成的,唯有这突出的一部分最黝黑,且有光泽,当然是摸出来的了。这是许多游白云观的人所亲见的。
49指兹氏所作《嗅觉生理学》,1895年出版。
50霭氏在《研究录》第四辑中详论嗅觉的时候,曾一再说到中国人的体臭很像麝香,见第四辑,60页及96页。
51见莫氏所著《人体的臭味》一书。
52见范氏所著《性心理学的退化现象》一书。
53这种体臭的记载见于中国文献里的也复不少,姑举数例于后:
伶玄《赵飞燕外传》说到飞燕和她的妹子合德的一大区别和合德所以获取汉成帝的爱宠的一大原因就是这种体臭:“后浴五蕴七香汤,踞通香沉水座,潦降神百蕴香,婕妤浴豆**汤,傅露华百英粉。帝尝私语樊嬺曰:‘后虽有异香,不若婕妤体自香也。’”
唐张读《宣室志》记道士尹君说:“故尚书车公锐镇北门时,有道士尹君者……容貌若童子……常有异香自肌中发,公益重之。公有女弟学浮图氏,尝曰‘佛氏与黄老固殊致’,且怒其克与道士游。后一日,密以堇斟致汤中命尹君饮之,尹君既饮,惊而起曰,吾其死乎!俄吐出一物甚坚,有异香发其中,公命剖而视之,真麝脐也,自是尹君貌衰齿堕,其夕卒于馆中……”尹君的肌香是不是有特别的器官,有如《志》中云云,和此种器官是不是有驻颜益寿之功,我们都不问,不过麝脐之说却很可以和上文注50中所说的互相印证。
冒襄《影梅庵忆语》讲到和董小宛闺中品香之乐说,沉水香结而未成,“如小笠大菌,名蓬莱香,余多蓄之,每慢火隔砂,使不见烟,则阁中皆如风过伽南,露沃蔷薇,热磨琥珀,酒倾犀斝之味;久蒸衾枕间,和以肌香,甜艳非常,魂梦俱适”。
清代野史里所盛称的香妃,在概也是一例。有一段记载开头说,“回部王妃某氏者,国色也;生而体有异香,不假熏沐,国人号之曰‘香妃’。或有称其美于中土者,清高宗闻之,西师之役,命将军兆惠一穷其异。兆惠果生得香妃,致之京师……”
清诸诲香《明斋小识》(卷三)记:“姻戚某夫人竟体生妙香,中裙厕喻经瀚濯,香恒不减……一女现年三十余,貌肖母,却无他异。”
54详下文第四章第四节。
55对于别人的体臭特别容易生恶感的人并不太少,即在中国正史里都可以寻出例子来。南北朝时,昭明太子萧统的儿子萧詧“不好声色,尤恶见妇人,虽相去数步,遥闻其臭;经御妇人之衣,不复更著。又恶见人发,白事者必方便以避之”。见《周书》本传。
56中国人交友,有“臭味相投”之说,可见是有生理的根据,而不止是一个比喻。
57见耶氏《灵魂的发现》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