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心情也差不多。
可到第三天开始，还没有嬴政回来的消息就不安起来。
游国和涡国的难度差不多，兵力上下距不过一千。
一万秦军歼灭，彼此时间应该相差不大。
所以嬴政他们在他们最迟三天后理应班师回朝。
但没有。
成矫相信以王陆的能力，不可能一万军还灭不掉那么涡国那些人。
除非……
成矫也正是相信王陆，所以也相信他可能会另有动作。
至于动作是什么，他不清楚。
恰恰就是不清楚,才让人不安。
整个咸阳，最不安的就是成矫。
“还没有嬴政的消息吗？”
“没有。”
“他们到底在涡国干什么？”
……
……
一万秦军重新安营扎寨，跟着嬴政的五千军体力基本告竭，训练也就没带他们。
“军师，下一步如何？”
易江期盼得看着王陆，根据前三次“戏耍”孟获,他已经总结出王陆这次的战略——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比起冰冷又呆板的兵书，王陆的实际攻伐之术更值得研究学习。
“易将军！”
突然军帐外传来呼唤声。
“进来。”
易江不得不中断，同时看向进军帐之人。
“你是伙头，有什么事？”
伙头犹豫看着王陆，他不认识。
“他是军师，有事直说。”
伙头这才露出敬佩的眼神，同时道：“易将军，军中的粮不多了。”
秦王给他们一万军配的粮其实不少，考虑到成矫和嬴政都是初次带兵出征，粮食都是按一万五数配的，并且时间也算得很宽裕。
基本上正常的打法，他们返回咸阳时还有能有不少余粮。
只是王陆拖得太久，粮食消耗已经有些捉襟见肘。
“最多只能再待一两日。”
“若是再不走，我们回咸阳路上吃的粮都该不够了。”
“或者，”伙头提议道，“掠夺涡国的粮仓也行。”
“行了，你下去吧。”易江道，接下去的商量就不能让他知道。
等伙头走后,易江问道：“军师，现在如何？”
“要不向咸阳写信，请求运粮？”
“我想想。”
从咸阳运粮到涡国，运送粮食本身队伍本身就要吃掉不少粮食。
对于秦国是一种不小的消耗，同时对嬴政的不满也能增加。
但是考虑到一点，咸阳也许不会给他们派粮。
还有司马错将军差不多也该带兵过来了，顺手灭掉涡国也不是难事。
就这样回秦倒是也可以。
可瞧瞧秦军，几乎没有折损，同时这些天的经历让秦军对嬴政的评价颇高。
如此回到秦国，秦王质问下来，对于嬴政的评价也许会很暧昧。
秦王甚至可能认为要是不急着召嬴政回咸阳，也许有另一种结果。
这样一来，储君之争就会拖延到下一次。
秦王的身体又比较玄乎，一直拖下去没有结果，以嬴衡他们的手段，说不定会很麻烦。
所以无论如何，储君之争都要在这次有结果！
秦军不能就这样回去！
“粮草的问题……就交给涡国。”
王陆有了大致计划。
“军师想抢粮？”以易江的视角，似乎只有这一种手段。
“抢？怎么会呢。”王陆的计划是尽可能拖延秦军回国，但也是有期限的。
一旦司马错抵达此地，他收编了这一万秦军。一万秦军又对嬴政多加褒奖，其效果和回咸阳没什么区别。
所以在这一帮秦军与其他秦军接触之前，得改变他们的观念，让他们厌恶、嫌弃嬴政。
至于战功……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一点，接下去也不会有。
“我们要他们自己送。”
“送？”易江脸上还没来得及浮现困惑，就听到王陆安排他，“易将军，我写一封战书，你派人替我送到孟达手上。”
“好。”
……
……
“大王，秦军送来战书。”
“速速递来！”孟达急忙道，他搞不明白秦军，明明有那么多次开战的机会，愣是不打，现在又派仍送战书。
士卒将战书呈上，孟达一打开。
“……”
“……”
随即，孟达将战术递给旁人，“念给我听！”
“是，大王。”
念战书之人瞧上面的词汇，原模原样念的话，大王估计还是听不懂，就简略用自己的语言道：“秦军与我们约战，不分生死，只比切磋。”
“若是他们输了，输的人将会放弃进攻涡国，返回秦国。”
“若是他们赢了，则需要涡国供给粮草。”
孟达呵道：“欺人太甚，我还得用粮草养人来打我？”
“这王陆真把我当傻子了！”
“可大王……战书上说了，如果打败他们，他们就会离开。”
“并且上面专门强调了是切磋，要是杀了对方，也算负。比试用的也只需木剑、木棍之类的。”
“切磋？”孟达拿过战书，上面的字只能零星认识，是涡国的文字。
“这是真的吗？”
“也太儿戏，行军打仗不为杀敌立功，怎么还切磋上了。”
“不懂，着实不懂。”
手下人看孟达疑惑，道：“不如再去问问那个外乡人，他也许知道对策，或是对方的意图。”
“对对对，赶紧把他召来。”
“大王又忘记了，此人是不愿来见大王的。”
“不见就不见，快去问！”孟达甩了甩手中战书，“我还急着回呢。”
“是，大王！”
……
涡国一座山下镇，一名打扮同化，但眉目间却和涡国人稍有不同。
之前秦军巡逻时，他比起涡国人任何都藏得要隐蔽，显然很畏惧秦军。
“无名氏，无名氏，大王找你帮忙。”
无名氏放下手中的锄头，指着来者的脚：“别把我庄稼给踩坏。”
“不会的，不会的。”
“大王想请你帮忙，看看秦军送来的战书是几个意思。”
“战书呢？”无名氏看他是空手来的。
“自然在大王那，我口述给你听。”
“老规矩，给粮或财才帮解。”无名氏道。
“懂，钱已经送到你屋里了，等你回家就能看到。”孟达属下道，“这次战书上让涡国五千士卒穿黑衣，拿木具，在木具上涂上白石粉，刺中要害就算落败……”
待说完战书内容，无名氏只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
“王陆还真是一点没有变，不给敌人一点活路。”
“不愧是无冕武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