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后世礼书(1 / 1)

《开宝礼》全体是《开元礼》,但略改动。《五礼新仪》,其间有难定者,皆称“御制”以决之。如祷山川者,又只《开元礼》内有。方子。

祖宗时有开宝通礼科,学究试默义,须是念得《礼》熟,始得,礼官用此等人为之。介甫一切罢去,尽令做大义。故今之礼官,不问是甚人皆可做。某尝谓,朝廷须留此等专科,如史科亦当有。方子。

问《五礼新仪》。曰:“古人于礼,直如今人相揖相似,终日周回于其间,自然使人有感他处。后世安得如此!”可学。

横渠所制礼,多不本诸仪礼,有自杜撰处。如温公,却是本诸《仪礼》,最为适古今之宜。义刚。

叔器问四先生礼。曰:“二程与横渠多是古礼,温公则大概本《仪礼》,而参以今之可行者。要之,温公较稳,其中与古不甚远,是七八分好。若伊川礼,则祭祀可用。婚礼,惟温公者好。大抵古礼不可全用,如古服古器,今皆难用。”又问:“向见人设主,有父在子死,而主牌书‘父主祀’字,如何?”曰:“便是礼书中说得不甚分晓,此类只得不写,若向上尊长则写。”又问:“温公所作主牌甚大,阔四寸,厚五寸八分,不知大小当以何者为是?”曰:“便是温公错了,他却本荀勗礼。”义刚。

吕与叔集诸家之说补《仪礼》,以《仪礼》为骨。方子。

福州有前辈三人,皆以明礼称:王普,字伯照;刘藻,字昭信;任文荐,字希纯。某不及见王伯照,而观其书,其学似最优,说得皆有证据,尽有议论,却不似今人杜撰胡说。麻沙有王伯照文字三件,合为一书。广。

“王侍郎普,礼学律历皆极精深。盖其所著皆据本而言,非出私臆。某细考其书,皆有来历,可行。考订精确,极不易得。林黄中屡称王伯照,他何尝得其仿佛!都是杜撰。”或言:“福州、黄继道枢密祖舜。与伯照齐名。”曰:“不同。黄只是读书,不曾理会这工夫。是时福州以礼学齐名者三人:王伯照、任希纯、刘昭信。某识任、刘二公。任搭乾不晓事,问东答西,不可晓。刘说话极仔细,有来历,可听。某尝问以易说,其解亦有好处。如云‘见险而止为《需》,见险而不止为《讼》;《需》《讼》下卦皆《坎》。能通其变为《随》,不能通其变为《蛊》’之类。想有成书,近来解《易》者多引之。”僩。

“古者礼学是专门名家,始终理会此事,故学者有所传授,终身守而行之。凡欲行礼有疑者,辄就质问。所以上自宗庙朝廷,下至士庶乡党典礼,各各分明。汉唐时犹有此意。如今直是无人如前者。某人丁所生继母忧,《礼经》必有明文。当时满朝更无一人知道合当是如何,大家打哄一场,后来只说莫若从厚。恰似无奈何,本不当如此,姑徇人情从厚为之。是何所为如此?岂有堂堂中国,朝廷之上以至天下儒生,无一人识此礼者!然而也是无此人。州州县县秀才与太学秀才,治《周礼》者不曾理会得《周礼》,治《礼记》者不曾理会得《礼记》,治《周易》者不曾理会得《周易》,以至《春秋诗》都恁地,国家何赖焉!”因问张舅,淳。闻其已死,再三称叹,且询其子孙能守其家学否?且云:“可惜朝廷不举用之,使典礼仪。‘天叙有典,自我五典五敦哉!天秩有礼,自我五礼五庸哉!’这个典礼,自是天理之当然,欠他一毫不得,添他一毫不得。惟是圣人之心与天合一,故行出这礼,无一不与天合。其间曲折厚薄浅深,莫不恰好。这都不是圣人白撰出,都是天理决定合着如此。后之人此心未得似圣人之心,只得将圣人已行底,圣人所传于后世底,依这样子做。做得合时,便是合天理之自然。”贺孙。

刘原父好古,在长安,偶得一周敦。其中刻云“弡中”,原父遂以为周张仲之器。后又得一枚,刻云“弡伯”,遂以为张伯。曰:“诗言‘张仲孝友’,则仲必有兄矣,遂作铭述其事。后来赵明诚《金石录》辨之云,‘弡’非‘张’,乃某字也。今之说礼无所据而杜撰者,此类也。”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