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斧诗》,看圣人这般心下,诗人直是形容得出!这是答《东山》之诗。古人做事,苟利国家,虽杀身为之而不辞。如今人个个计较利害,看你四国如何不安也得,不宁也得,只是护了我斨、我斧,莫得阙坏了。此诗说出极分明。毛《注》却云四国是管、蔡、商、奄。《诗》里多少处说“四国”,如正是“四国”之类,犹言四海。他却不照这例,自恁地说。贺孙。
《破斧诗》,须看那“周公东征,四国是皇”,见得周公用心始得。这个却是个好话头。义刚。
问:“《破斧诗传》何以谓‘被坚执锐皆圣人之徒’?”曰:“不是圣人之徒,便是盗贼之徒。此语大概是如此,不必恁粘皮带骨看,不成说圣人之徒便是圣人。且如‘孳孳为善’是舜之徒,然‘孳孳为善’亦有多少浅深。”淳。义刚录详,别出。
安卿问:“《破斧诗传》云:‘被坚执锐,皆圣人之徒。’似未可谓圣人之徒。”曰:“不是圣人之徒时,便是贼徒。公多年不相见,意此来必有大题目可商量,今却恁地,如何做得工夫恁地细碎!”安卿因呈问目。先生曰:“程子言:‘有读了后全然无事者,有得一二句喜者。’到这一二句喜处,便是入头处。如此读将去,将久自解踏着他关捩了,倏然悟时,圣贤格言自是句句好。须知道那一句有契于心,着实理会得那一句透。如此推来推去,方解有得。今只恁地包罩说道好。如吃物事相似,事事道好,若问那般较好,其好是如何,却又不知。如此,济得甚事?”因云:“如《破斧诗》,却是一个好话头,而今却只去理会那‘圣人之徒’,便是不晓。”义刚。
先生谓淳曰:“公当初说《破斧诗》,某不合截得紧了,不知更有甚疑?”曰:“当初只是疑被坚执锐是粗人,如何谓之‘圣人之徒’?”曰:“有粗底圣人之徒,亦有读书识文理底盗贼之徒。”淳。
“《破斧诗》最是个好题目,大有好理会处,安卿适来只说那一句没紧要底。”淳曰:“此诗见得周公之心,分明天地正大之情,只被那一句碍了。”曰:“只泥一句,便是未见得他意味。”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