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人有问屋庐子章
“亲迎,则不得妻;不亲迎,则得妻。”如古者国有荒凶,则杀礼而多昏。
《周礼》荒政十二条中,亦有此法。盖贫穷不能备亲迎之礼,法许如此。僩。
曹交问曰章
孟子道:“人皆可以为尧舜”,何曾便道是尧舜更不假修为!且如银坑有矿,谓矿非银,不可。然必谓之银,不可。须用烹炼,然后成银。椿。
“尧舜之道,孝弟而已矣。”这只是对那不孝不弟底说。孝弟便是尧舜之道,不孝不弟,便是桀纣。僩。
“归而求之,有余师”,须是做工夫。若茫茫恁地,只是如此。如前夜说读书,正是要自理会。如在这里如此读书,若归去也须如此读书。看《孟子》此一段发意如此大,却在疾行徐行上面。要知工夫须是自理会,不是别人干预得底事。贺孙。
淳于髡曰先名实者章
“乃孔子则欲以微罪行,不欲为苟去”,谓孔子于受女乐之后而遂行,则言之似显君相之过;不言,则己为苟去。故因燔肉不至而行,则吾之去国,以其不致燔为得罪于君耳。人杰。
鲁欲使慎子为将军章
毅然问:“孟子说齐鲁皆封百里,而先生向说齐鲁始封七百里者,何邪?”曰:“此等处,皆难考。如齐‘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无棣’,鲁跨许宋之境,皆不可谓非五七百里之阔。”淳问:“《王制》与《孟子》同,而《周礼》‘诸公之地,封疆方五百里,诸侯方四百里,伯三百里,子二百里,男百里’。郑氏以《王制》为夏商制,谓夏商中国方三千里,周公斥而大之,中国方七千里,所以不同。”曰:“郑氏只文字上说得好看,然甚不晓事情。且如百里之国,周人欲增到五百里,须并四个百里国地,方做得一国。其所并四国,又当别裂地以封之。如此,则天下诸侯东迁西移,改立宗庙社稷,皆为之**矣。若如此趱去,不数大国,便无地可容了。许多国何以处之?恐不其然。窃意其初只方百里,后来吞并,遂渐渐大。如‘禹会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到周时,只有千八百国。自非吞并,如何不见许多国?武王时,诸侯地已大,武王亦不奈何,只得就而封之。当时封许多功臣之国,缘当初‘灭国者五十’,得许多空地可封。不然,则周公太公亦自无安顿处。若割取诸国之地,则宁不谋反如汉晁错之时乎?然则孟子百里之说,亦只是大纲如此说,不是实考得见古制。”淳。
“古者制国,土地亦广,非如孟子百里之说。如齐地‘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穆陵,北至无棣’,土地尽阔。禹会涂山,‘执玉帛者万国’。后来更相吞噬,到周初,只有千八百国,是不及五分之一矣,想得并来尽大。周封新国,若只用百里之地介在其间,岂不为大国所吞!亦缘‘诛纣代奄,灭国者五十’,得许多土地,方封许多人。”问:“《周礼》所载诸公之国方五百里,诸侯之国方四百里云云者,是否?”曰:“看来怕是如此。孟子之时,去周初已六七百年,既无载籍可考,见不得端的。如‘五十而贡,七十而助’,此说自是难行。”问:“《王制疏》载周初封建只是百里,后来灭国渐广,方添至数百里。”曰:“此说非是。诸国分地先来定了,若后来旋添,便须移动了几国徙去别处方得,岂不劳扰!”僩。
舜发于畎亩章
“动心忍性”者,动其仁义礼智之心,忍其声色臭味之性。铢。
“困心衡虑,征色发声”,谓人之有过而能改者如此。“困心衡虑”者,心觉其有过;“征色发声”者,其过形于外。人杰。
明道曰:“自‘舜发于畎亩之中’云云,若要熟,也须从这里过。”只是要事事经历过。贺孙。
问:“‘若要熟,也须从这里过。’人须从贫困艰苦中做来,方坚牢。”曰:“若不从这里过,也不识所以坚牢者,正缘不曾亲历了,不识。似一条路,须每日从上面往来,行得熟了,方认得许多险阻去处。若素不曾行,忽然一旦撞行将去,少间定堕坑落堑去也!”僩。
教亦多术矣章
“予不屑之教诲也者。”赵氏曰:“屑,洁也。”考《孟子》“不屑就”与“不屑不洁”之言,“屑”字皆当作“洁”字解。所谓“不屑之教诲者”,当谓不以其人为洁而教诲之。如“坐而言,不应,隐几而卧”之类。大抵解经不可便乱说,当观前后字义也。人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