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假a
假A
当林学则坐在商门市体育场贵宾席上时,这已经是他第六次陪路展仁观看东冠足球队的天朝甲级A组联赛主场比赛。
路展仁,东冠集团下属南井公司经理。
东冠集团是商门市最大的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实际操作的是走私生意,这已经是全商门市皆知的秘密,正所谓瞒上不瞒下。其下有四个子公司,东井,负责成品油走私;南井,负责植物油走私;西井,负责汽车走私;北井,负责香烟走私。
除开南井,其余三家子公司的负责人皆是辛苍水的至亲。相对于辛苍水的那些亲戚,路展仁是个外人,在东冠发展壮大之后,其在南井的地位已是每况愈下,有被副经理辛苍图取代的趋势。
路展仁也好赌,但他只赌球。林学则为彻底拉拢住路展仁并策动他反水,便利用观球的机会接近他。
连续六次的偶遇,已经让林学则与路展仁相当的熟络,而路展仁也知晓了林学则的正北区副区长的身份。
“林区,我可是没想到你也对这赌球那么感兴趣啊!”
“叫什么林副区长啊!生份!叫我学则就行。”
“好,就叫你学则老弟好了。对了,你看这场比赛如何?”路展仁询问。
“路哥,你这场下了多少?”
“100万。”
“路哥你还是这么有魄力。已经连输五场,500万凭空蒸发掉,换成小弟我早就不敢再下注了。”林学则恭唯了一句。
这不说倒好,一说就惹出了路展仁一大堆的牢骚来。
“你路哥最近可是不行了,若不趁机用公司的钱赌上几把,以后怕没机会了。”
“怎么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讲出来听听。”
“反正就是商界常有的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那种情节,没啥好说的。卸磨杀驴的理我也晓得。君要臣死,臣为何一定要死呢!我路某也非那种好相处之流。”
“既然路哥做得不开心,那上次的提议就值得考虑啊!”
路展仁微微一笑,避而不谈这个问题,说道,
“其实我与老辛也相交数十年,彼此之间知根知底。这东冠刚起步的时候非常的艰辛,吃过的苦头远非外人所能了解得了的,所以我也很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局面。老辛这人对待朋友还算行,就是那老婆娶得不好,自打结婚后便远离老朋友,而把他们家的亲戚挂在嘴边,令老员工心寒。
我在南井的日子确实不好过,但他想动我还没那么容易,至少我手上的那些证据就足以告倒他。如今这时机未到,你想扳倒他不太可能。我这人信命,不如我们赌一场吧。”
“赌?赌什么”林学则终于松了口气,看来这肯赌还是有希望的。
“我想跟你赌一赌这场比赛的输赢。我赌东冠队赢!若是我输了,就按你说的办。”
林学则眉头一皱,此人敢如此大胆地跟自己打赌,八成有些内幕。
“好,既然路哥这么有魄力,那我就跟你赌上一赌。我若输了,一千万支票双手奉上。”林学则答得也很干脆。笑话,堂堂修真者,岂能不如一介凡人!
路展仁鼓了鼓掌,笑着说道,
“学则老弟,要不人家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嘛。但是呢,古话也说过,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我为何与你打赌?当然是有必胜的把握。呵呵,你这千万支票过得一个半小时就是我的了,承让承让。”
“路哥的话还说得太早了吧,鹿死谁手还不知晓。我打个电话,先告辞一下。”林学则拿着手机离开贵宾席,转入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打了个电话给林豹,
“林豹,帮我查一下今天甲A足球联赛东冠队的比赛是否有什么内幕消息。”林学则可不想吃暗亏。
不到10分钟,林豹便回电话过来,
“林少,听说这一场辛苍水已经做了手脚了。场上的三名裁判全被其用钱买通了,而客队南风队除了三名外援外也都被收买。”
林学则大为光火,破口开骂道,
“有没搞错,堂堂的天朝足球联赛,居然也有黑社会介入?”
林豹安慰道,
“林少,您不知道呀,这天朝的甲级A组联赛,简称甲A,都被人送了个外号叫‘假A’,可想而知,从上到下都烂个精光,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比赛中黑势力横行,操纵比赛。裁判收受贿赂,球员自己跟自己赌,教练也跟风赌球。球员拿着高额薪水还嫌少,恨不得都能拿个千万百万的才甘愿。也不想想就他们那种德性配拿那么高的薪水吗?还不如女足队员每个月拿3000多工资踢的好。
男足那些人都不是国脚而是臭脚,凭这些臭脚想冲进世界杯,那简直是天方夜潭。看男足比赛比看色情片还见不得人。
东冠足球队有着辛苍水作后台,用金钱铺路,所以一年一级,才成立三年,已经冲入‘假A’了。这场比赛听说是赢客队2球。”
听完林豹一大堆的牢骚话,林学则只说了两个字,难怪。然后便返回贵宾席,陪着路展仁看球。
见林学则打完电话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路展仁倒是奇怪地说道,
“学则老弟,行啊你,知晓了情形还能这么稳健,我不如你啊。”
林学则心态平稳得很,他说道,
“这场比赛还真得仔细瞧瞧,说不定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
“不可能的。老辛已经把关系都做妥当了,这场比赛东冠绝对赢,就算那南风队曾经是五联冠得主,一样输得惨惨的。”
“事实胜于雄辩,看比赛。”林学则半眯着双眼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全神贯注地盯着比赛看。
东冠足球队与南风足球队的比赛开始了。这场比赛打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状况,先是东冠队的外援在自己三个人的几脚短传配合下,从后场倒入前场,最后由安德烈斯头球攻门,居然先进一球。
这球进得不仅主队惊讶,最离奇的是客队的其他国内球员也是张大嘴巴高呼不可思议,仿佛这外援进的不是对手的门,进的是自个球门般痛心不已。
“一比零拉,南风领先。”林学则笑着对路展仁说道。
“靠,有没搞错。老辛这钱花得有点玄。不过没关系,这些外国佬只是不懂得中国国情,还有懂得国情的国内球员在场上,这球终究会被扳回来的。”
果如路展仁所料一般,在上半场快结束前,东冠队从后场发动反击,一名队员连过六名防守队员,冲入禁区。
林学则夸张地张着大嘴,口中不断地喊着,
“OMYGOD,有没搞错,南风队的队员怎么回事了,这简直是跟在人家后面慢跑,还一路护送东冠队员进禁区,哇,居然把自家回防的外援给挤出禁区。”
1比1,毫无悬念地东冠队扳平了比分。
下半场一开始,成了一边倒的东冠占优的局面,除了傻不拉鸡的外国佬在场上繁忙地围追堵截外,其他的南风队员索性都站立在场上一动不动看着东冠队员的耍猴游戏。
东冠队的队长30米开外的一脚远射,软绵绵的无力地飘向南风队的球门。按理来说这种球门将该是十拿十稳地抱住,可惜,意外发生了。
有如放慢动作一般,门将缓,缓,慢,慢地向左扑过去,这慢得也够离谱,赶得上一秒一帧的超级龟速。球都进了,门将居然还没扑倒在地,还在半空中这么鱼跃而下。
林学则被这种进球给气得大肆鼓掌,开玩笑道,
“路哥,我还真不知道这南风队的门将这么搞笑,天生演戏的料,不去参加表演实在是可惜了。这么打,进个百来个球都不成问题,打破世界记录也是有望的。”
临终场前3分钟,东冠队又攻进了南风队的禁区,这下更好,本来东冠球员自己带丢了球,南风队员不爽了呀,你玩我啊,让我跑来跑去的演戏容易嘛你,这球你一定要在这次进攻中给我进去。
防守队员冲着刚刚杀入禁区自己把球踢飞出边线的东冠球员就是一飞踹,叫你把球给踢出边线,叫你不往球门里踢,我踹你个点球。
南风队的球员的脚还没踢到东冠球员身上,裁判的哨响了。手一指点球点,罚点球。
这出戏看得林学则差点没把口中的饮料都吐了出来,他对路展仁喊冤道,
“路哥,你们这么作弊也作得太离谱了点吧。这防守球员还没踢到你们东冠队队员的屁股,就要被罚点球了呀?”
路展仁那叫开心啊,许久也没看过这么精彩的场次了,也喘着粗气笑着答道,
“姥姥的,我也没想到这么搞笑,跟拍部喜剧片没两样了。我琢磨着,这裁判估计是判南风队球员禁区内飞踹未遂。”
“都未遂了还能判点球?那脚离那球员的臀部起码还有十几米!”
“**未遂不也一样得判刑嘛,这就说明我们的裁判员们的能力是多么的高啊。”
点球罚得不是很轻松,南风队的守门员想啊,你罚点球我不做扑球动作,我让你踢,免得万一我扑对了你还罚不进去了。
东冠球员这边也在想,你随意地左右意思扑一下,我直接射中间,又简单又便捷。
啪,东冠球员软绵绵地射出了点球,啊,真是糟糕,站在中路南风队球员没有反应,足球轻轻地砸在守门员头上。
南风队的守门员也愣了一下,你还是不是踢球的!一点力度都没有,昨晚是不是把力气都发到女人的肚皮上拉,这么软绵绵的,而且还射这么正。
幸好南风守门员表演yu望强烈,直接把球抱住贴在脑门上,用力地向后腾空而起,装出一副被足球击中脑袋的那股强大的冲击力整个人带球甩进球门线内的样子。
“好球。”看到百年难得一见的场面,林学则也不禁站立起来使劲地鼓掌,弄得旁边的路展仁都不好意思地对林学则说道,
“学则老弟,真太不好意思了,这比赛我都有点快看不下去了,幸好马上就结束了,你这钱哥哥我赢得不是太光彩。”
“别,这比赛还没完啊。”林学则心说,既然你们表演完了也该轮我表演一下了。
局势颇有点风云突变的味道,东冠足球队居然在短短的黑色三钟内彻底崩盘,原因都在外援身上,也不知外国佬是不是被打了鸡血,那必胜的劲头实在足得不得了,连裁判都帮不了。
第一粒球,东冠队后卫外援接到回传球后,突然莫名其妙地踢呲了,直接打在另外一个中国后卫身上变线进了球门。
第二粒球,南风队的前锋外援向是被魔神附身一般,直接从中场猛冲向东冠队的禁区,东冠队员已经是连拉带拽,都拦不住那外援,最后不得已在禁区内两名后卫一前一后地拦腰把那外援抱住,想终止他进球。反正裁判此时有眼无珠,对一切的犯规都不闻不问,直把足球当橄榄球。但挡不住外援的生猛,狠狠一脚把球踢进了球门。
第三粒球更绝,中场一开球,外援便来了记超远距离远射,真可谓势大力沉,球带着呼啸声直冲向球门左上脚,东冠守门员像被上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地望着足球飞进了网窝。
3:4,南风队反超东冠队,林学则赌赢了。
路展仁拿出手巾擦拭了下汗水,不可思议地对林学则说道,
“学则老弟,你运气真不赖,连这种比赛都能猜得出正确结果。我这人愿赌服输,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什么时候需要我,我就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
“这就对了嘛,我们今后可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正需要通力合作。有空常联系,我先走了,看了这些假A的精英份子,我可是想找地方吐,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