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回到一楼的工作室，这时，齐妙带着王梦桐去了屋内。

芳姐见我在收拾陈列架上的陶瓷手链，好奇地走过来，带在自己的手上。

“这是陶瓷做的手链吗？真好看啊！要不你送我吧？”

“不是我做的，是个样品，等上市了再送给你吧。”

“怕齐妙责怪你？原来你连送个手链的权力都没有啊！”

芳姐用手点了点我的胸膛，故作嗔怪地放下了手链。

“你一个大男人对齐妙唯唯诺诺地，还没结婚呢，就耳根软了？”

芳姐夸张地笑我，雪白的脖颈在黑色的裙子衬托下，越发亮眼；大而挺的胸脯，随着笑声上下颤动着。

笑声引来了齐妙和王梦桐，梦桐手上多了一本画画的书，我走到芳姐身后将手链收好。

“你们在笑什么呢？”

齐妙狐疑地看着我和芳姐，芳姐见齐妙送了本书给她女儿，率先开口转移了话题。

“我们在想，如果桐桐长大以后，能够像齐老师这么漂亮，又有才华，我做梦都会笑！”

“芳姐，以前可没见你这么夸我？陈列架上有看中的吗？选几样带回去。”

齐妙大方地一笑，我的脸色即尬了起来，芳姐淡淡一笑。

“谢谢齐老师，今天茶也喝了，画也看了，书也拿了，不虚此行！时间不早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我们将芳姐和王梦桐送到门口，待两人走后，我转身，却撞到了正在我身后等着的齐妙。

她小鹿般的眼睛正瞪着我，我们的胸脯快贴到了一起，齐妙后撤了半步。

如果放在以前，我们已抱在了一起，这半步的距离，或许就是恋人与朋友的距离。

“我爸今天约了黄馆长，青花将军罐今天是看不成了，如果放在你公司安全吗？”

“哦……公司这段时间，管理比较混乱，还是放在博物馆安全。”

“好吧，奕奕说的话，你可别忘了！小心提防着点芳姐！”

“好……”

虽然芳姐有些举动反常，但我还是不愿相信她和高桥、将军一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毕竟她帮助过我很多。

高桥对齐家的监控，无外乎为了两只将军罐。莫大盛是老狐狸，从高桥请我修复斗彩将军罐开始，他就断定高桥心中有鬼。自从传家宝青花将军罐失而复得，高桥截走了斗彩将军罐之后，师傅加强了防护，传家宝也不再随意地放在二楼的书房，而是藏了起来，但藏来藏去不是办法。所以，师傅师母今天去了大景陶瓷博物馆找黄馆长，希望传家宝暂时交给博物馆保管。

芳姐此趟来齐家，除了代王梦桐向齐妙赔不是之外，就是来带走高桥暗中布下的黑蝙蝠，以期找到另一只青花将军罐，双罐合一，破解海上丝绸之路沉船的秘密。

从争夺斗彩将军罐来看，莫大盛知道高桥并不只是为他服务，考虑到斗彩将军罐已经到手，高桥还有利用的价值，莫大盛表面上没有翻脸；同样，高桥也知道抢走斗彩将军罐的红头盔男人，就是莫大盛的手下高桥。在任务没有完成之前，同莫大盛翻脸，高桥讨不了什么好处，而且要面对警方和安保公司，表面和和气气、蓄势待发，是最优的选择。

高桥同莫大盛明争暗斗、沆瀣一气，冯奕奕早有思想准备，她已经调查到国内的不法分子同境外联手，他们一方面在争夺御窑之下两件稀世古董将军罐；另一方面盗窃御窑厂地下的瓷片，制假贩假，从中谋取不法利益。

御窑派出所地下逃跑的通道，已经被警方封锁，填满了泥，并在两端封上了水泥。从贝雷帽男人留下的瓷片来看，犯罪团伙已经在打御窑地下的主意。加强御窑厂的防护，重建御窑信息员体系，刻不容缓。

在珠山分局的会议室内，奕奕在分析御窑厂遗址地理位置之后，一方面创新地提出了“健康徒步”警民防御体系。奕奕罗列出接近御窑厂的多条路线，每一条路线安排不同的警力和御窑信息员，从下班的黄昏和夜间实行巡逻，达到震慑犯罪分子的目的。

“这些人心狠手辣，我们遇到了都不好对付；那些没有经过训练的信息员，肯定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搞不好还会受伤。”

熊副局长对奕奕提出的防御体系存在质疑。熊副局长全名叫熊大志，身体好，写得一手好字，会古体诗，喜欢游泳健身，表面佛系。泊阳湖打捞之战时，曾担任江州下面县级市的公安局助理调研员和水上分局局长，后来调到景市公安局任副局长。

奕奕也很清楚搞不好的后果，齐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但为了保护景市文物，慰藉泊阳湖之战死去的水警在天之灵，必须发动可以发动的力量。盗窃犯豁牙子从旧民房挖地道逃跑，如果警民防御体系构建好，豁牙子就根本没有机会逃走。

“我们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警民防御体系必须马上付诸实施，为了信息员的安全起见，我们要求信息员，如果发现了线索，务必第一时间汇报给警方，不得擅自与可疑人员发生肢体冲突。”

最终“健康徒步”警民防御体系，在珠山分局局长的支持下，表决通过；另一方面，奕奕建议，在面对更多的犯罪分子，为大黄安保等专业的安保公司提供更多的支持，包括各个瓷器店的报警系统与公安联网。

将军罐对不同人有着不同的意义，曾几何时，对我来说，它是一件有待修复、恢复齐妙记忆的陶瓷艺术品；对莫大盛、将军、芳姐、高桥等人来说，它是财富的象征，是解开御窑之下秘密的钥匙。将军罐莫大盛还有一层意义，那就是安抚灵魂。

莫大盛通过将军之手，自以为夺回了本该属于他的斗彩将军罐，他要用斗彩将军罐安抚灵魂，袪除困扰他多年的噩梦，但噩梦难消，这不仅是因为他拿到的将军罐是仿的赝品，更因他作恶多端。

莫大盛真正的噩梦，只有他和现任妻子知道，两人曾合谋杀死背锅出狱的前妻。莫大盛经常梦见前妻化着冤魂来找他。莫大盛相信斗彩将军罐能安抚死者亡灵，确保其进入另一世界，解除亡灵对他的纠缠。

噩梦难消，或许应该听师傅齐雅辉的，多做善事。但莫大盛并没有听下去，这条路他既然选择了，就算前方有万丈深渊，也要走下去。

在昌南会馆前排别墅的二楼会客厅内，莫大盛一边抽着雪茄，一边在电话中告诫将军。

“别看冯奕奕是个女的，她比她爸还强，你以前栽在她爸的手上，这次可别给搞砸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警民防御体系，大黄安保，统统都是纸老虎。他们在明，我们在暗，还怕他们不成！”

将军在夜上海排档店的地道内，边接听电话，边指挥着熊胖子、豁牙子挖地道，运御窑瓷片。

“你懂个屁，正规军我们不怕，他们到处都有线人，不可掉以轻心；要那个熊胖子老实一点，不要再惹事。”

“是是是……”

这时，一身黑色西装短裙的芳姐走进二楼会客厅，将黑蝙蝠监控中的视频，拷贝到电脑桌面。

芳姐播放着黑蝙蝠监控中的视频，结果并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绝大多数是我和齐妙相处的内容，惹得芳姐醋意满满，莫大盛好色地盯着芳姐。

“曹操这小子，整天在泡妞，看来没什么出息。”

“你不也经常泡妞吗？”

“我跟他不一样，齐妙跟他已经分手了，他还死皮赖脸。”

“你说跟你老婆离婚，你怎么还隔三差五地跑到她那里去？”

“小芳，我哪有隔三差五？七八家公司要管，我哪有精力啊。”

“没精力，我来帮你管，好不好嘛！”

芳姐撒起娇来，莫大盛见势一手托住芳姐后背，一手抱起芳姐的大腿，想要将芳姐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来；但**肥臀的芳姐有一百一十几斤，莫大盛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放我下来，就你这老胳膊老腿的，早不中用了。听说吴义公司生产有东方神药银贝胶囊，能强身健骨，补肾益气，你没吃？”

“别听他吹嘘，世上哪有这种药，都是广告噱头。”

“听说黄馆长的大景陶瓷博物馆，你最近也投了，能不能让我管管？”

“管管昌南会馆，不是挺好的嘛！”

“你不是常劝我眼界要高一点，眼光要放长远一点，守着昌南会馆，哪有什么成长和挑战。”

“博物馆不好管，既要懂文物，更要懂运营和市场，不容易的。”

“你要相信我，不容易才更有挑战，天天坐这里，烦都烦死了，好不好嘛？”

“将军罐和御窑瓷片的事，你要盯紧他们。”

“那是当然，就当你同意了。我想换辆车，马自达已经开了很多年了，现在我好歹是管事的……”

“好好好，全答应你，我的小乖乖。”

莫大盛在芳姐温柔的攻势之下，同意了芳姐参与到大景陶瓷博物馆的部分管理工作。

大景陶瓷博物馆的黄馆长为什么要拉莫大盛入股？他心里很清楚，莫大盛的大圣拍卖行差点要了他的命。黄馆长上海的陶瓷博物馆勉强盈亏平衡，但三四线城市的景市，陶瓷博物馆不亏本很难。所以，政府补贴和承接政府项目，是条好路子；清高了一辈子的黄馆长，在资本和权利的面前，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大景陶瓷博物馆是大黄安保的客户，由于经营困难，黄馆长曾提过要提前结束服务合同，在我的劝说下，他说再考虑考虑。

大黄安保公司经过瓷博会等大型活动的考验，算是爬出了鬼门关。企业有成长周期，一般都是从解决生存，然后到优化管理，再到规模化集团化发展。不管哪个阶段，公司都离不开人才。

“你跟阳阳也单独相处过，我觉得这个女孩不错，没有花花肠子，身体也结实，关键还是大学毕业。我老了，记记饭店的账还行，但要管安保公司的账，我真管不来，阳阳学得是会计，未来帮你的地方多着呢。”

“妈，你操我的心操的太多了，让我考虑考虑。”

“还考虑个啥，这件事我给你做主，阳阳今天上午就来上班。”

“妈——”

母亲私自做主，安排乐天表妹赵阳来大黄安保来上班。我并不是看不上阳阳，其实阳阳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女孩，因为大黄安保公司还太小，担心她没有施展空间，最后留不住。母亲没想那么多，说完之后，骑着电瓶车去了餐馆。

在铁路俱乐部的一楼，院子里的杂草被清除的干干净净，大黄安保有限公司的招牌也整饬一新。

我抬眼一看，一个穿着牛仔套装的女孩，正在水池边弯腰洗手。紧身的七分牛仔裤，将女孩浑圆而结实的屁股，凸显的更加明显；短款牛仔上衣，露出性感而结实的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