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秦安顺大儿子的说法,父亲应该是在午后走的。当时小儿子说有风,过去给父亲盖床毯子,毯子上身了才发现,傩村的傩师走了,走得了无声息。
葬礼结束那天,两个儿子挨家跪谢,谢完回来清理秦安顺的遗物,对着一大堆傩戏面具犯了难。
两兄弟商量,说都是父亲生前的命根,那就给他烧过去吧!
正在院子里烧得烟雾缭绕,颜素容进来了。
“干啥?这是。”
“我爸唱戏的家什,烧过去给他。”大儿子答。
颜素容弯下腰,在一堆傩脸里头翻翻拣拣。
最后她掂起来一个。
伏羲氏。威严中透着慈祥。
“这个给我吧!”
夜晚,颜素容躺在**,看着窗外一轮弯月,她突然哭了。回乡后第一次为另外一个人哭。哭够了,也哭累了,不过还是没能睡过去,扭头看见了梳妆台上的那副乌黑的面具,探身拿过来,慢慢套在脸上。
天光一下煞白,落日的余晖从窗户挤进来。
屋外一个声音在喊:
“颜素容,你个砍脑壳的,天都黑了,还不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