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娄底地区文联办的一次文学创作学习班上。联欢时,我的一位朋友提议,要学习班上这位唯一的女学员——冷水江铁厂的技术员跳一个舞。她豪爽地站起身,手一摆,对我那位朋友说:“来,我们一起跳!”
她的大方,她的爽快,她的泼辣,镇住了我那位朋友,也镇住了在场的所有男士。这是十一年前,在那个当时颇为闭塞的小城——冷水江。
她,就是贺晓彤。我省邵东人氏。因为母亲来自贵州苗乡,前些年,她改为母亲的族别:苗族。
就是在那次学习班上,这位苗家姑娘,写了一个短篇小说,送到了学习班的主持人——工人作家萧育轩的手上。姑娘秀丽的文笔,打动了很有些名气的萧作家。他负责地为她提修改意见。最后,老萧终于拿起红笔,为这篇姑娘的习作润色。
三、两个月后,在全省第一次青年文学竞赛上,这篇姑娘之作,力压群雄,得了唯一的一个一等奖,老作家康濯给予了最高的评价。这就是短篇小说:《笛笛》。
1997年,谭谈与贺晓彤访问台湾时合影。
一篇《笛笛》,给人民、给社会,送来了一个女作家,她到了长沙,我也到了长沙。她在一个研究所做技术工作。我在省报做副刊编辑。有一次,她给我送来一篇报告文学,是写研究所什么人的。看罢,实不敢恭维,毫不客气地枪毙了。我那性格决定我,在和她谈意见时,把此篇稿子说了个一塌糊涂。一点面子也没给她留。她悻悻地走了。看到她的背影远去,我突然后悔了:自己这样做,太伤一位姑娘的自尊心了。
她是倔强的,并没有因此而被我“吓”住。她一次又一次地改,终于把这篇报告文学改得很漂亮,被一家文学刊物发表了。她是勤奋的。一篇又一篇作品,出现在各地刊物上。1985年,她加入了中国作家协会,并出席了中国作家协会第四次代表大会,成为我省代表团中唯一的一名女代表。以后,她进了鲁迅文学院。以后,她到了北大作家班;以后,她出版了小说集《美丽的丑小丫》、《爱充满着这颗心》,以后……
她对文学执着追求,爱神却待她很不公平。30大几,理所当然地成了一名老姑娘,仍然单身一人,热心的友人,为她在《红娘报》上写了一篇小文,哗,一、两个月时间,上千封信寄到了她手里,上千名追求者云集到了她面前。她将信分送给各位朋友,请朋友们为她做初选工作。然而,结局很不理想。直到前不久,年近不惑,她才做了母亲。如今,她却既当妈,又当爸,母子相依为命,对社会,她尽着一个女人的本份;对独生子,她尽着一个母亲的责任!晓彤,你的人生虽然很难,脚步却是坚实的。我佩服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