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初在建设佛光山的时候,就想把佛光山建设成解决人生问题的地方,所有关于生老病死问题,我都能帮他解决。甚至,过去像慈怡法师的妹妹在助产学校读书,我也希望她毕业后,能到佛光山开一间助产医院,为社会大众服务。因为一般的医院我开不起,但至少我可以从“助产医院”做起。后来,由于台湾的助产士制度慢慢没落,妇女都已经到医院生产,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再设立助产医院了。
人的一生,关于老人的照顾,我们有佛光精舍、仁爱之家、崧鹤楼;护幼的部分有育幼院、托儿所;病的部分,我们有佛光联合诊所,也有云水医院,同时台湾的医疗也慢慢发达进步,各乡间、部落都设有卫生所,尤其我们具有医疗专业的信徒,他们在医院里都会对宗教人士,给予特别的照顾或优待,所以医疗问题也不是很麻烦。
甚至别人告诉我,假如真要创办一间医院,必须先组织一个律师团,好准备打官司解决医疗纠纷,应付各种诉讼,否则会不胜其烦的。
生老病死中,唯一比较困难解决的,就是“死”的问题了。现在的人一旦死亡后,家属遇到最大的困难就是停放点。目前,台湾大部分的住家都是公寓、大楼,一个人住在大楼里,往生之后,连要运下来,都是万分困难,所以只有停放在殡仪馆。
有的人表示,在他往生后不愿意进到殡仪馆停放,所以家属们总希望在长辈们人生最后的一段路程,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亲属能与即将往生者有一个很好的告别,这就不是殡仪馆所能解决的了。
在佛光山,我们设有一个万寿园公墓,除了提供骨灰安奉外,还在万寿园设立了六个安宁病房、六个祭祀的厅堂。安宁病房的设置,我想到人到了最后阶段,假如有眷属跟他一起同住在安宁病房里,他会感到比较安心、安慰,因此,我们在安宁病房里,设有眷属居住、饮食吃饭的地方。在安宁病房里,曾经有人像住在疗养院一样,本来是等待往生的,后来竟然恢复健康,活着回家了。所以,一个人对生死能放得开、看得开,生也好、死也好,生死其实都是一如也。
我设立万寿园公墓,大约是在一九七六年左右,当时佛光山开山十周年了,高雄县政府给了我千万个难题,这当中许多原因很复杂,我也无法一一述说,只能说为了要领到佛光山寺庙登记的执照,也就不去计较,努力跑相关单位办理证照。
佛光山万寿园于一九八三年兴建完成,为七重宫殿式建筑
只是万寿园公墓的证照,比佛光山领照还要困难,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申请得到,为什么?
因为万寿园公墓,依设立公墓法令规定,必须距离河川水源地多远、距离学校要多远、距离公路要多远等等。而我们的万寿公墓可能都不是很合于标准,但实际上,我们这一块地是非常适合做公墓的。说来,它也不是真正的公墓,只是一个提供骨灰安奉的地方,人体经过火化以后,只剩下骨灰,在卫生上,都不会对人,或是对环境留有不良的影响或是后遗症。
这当中,我非常感谢台湾省议员陈洦汾先生的协助,在我申请证照的时候,他帮助我取得佛光山及万寿园的使用执照,这实在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
万寿园建在山腰上,背山面水、向阳之地,以一般人的说法很合乎风水地理的条件,当我完全建设起来以后,同时捐献出两千个位置,给高雄县穷苦或负担不起丧葬费用的人家,让他们可以无条件把亡者的骨灰安放进万寿园。其他的大部分,我们也只是随喜服务,不跟人太多计较。
不过,不少的名人也安奉在万寿园,除了我的母亲李刘玉瑛外,孙立人的夫人孙张清扬女士,陈诚暨夫人谭祥女士,三湘才子张剑芬,佛学名教授杨白衣、方伦,名作家卜少夫,《中华日报》驻华府特派员续伯雄,新闻界大老欧阳醇等等。
在万寿园安住的这许多灵魂,他们应该都会非常的欢喜,因为旁边有大佛陪伴,每天聆听山上的钟声、鼓声响起,假如他们还没有转世投胎的话,能在这种宁静的净土佛国也算是福德俱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