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胡家麒将军护卫佛光山的因缘,倒也可以说一说何应钦将军。
何应钦将军,一八九〇年出生,贵州人。他是抗战时期的陆军总司令,官拜四星上将,武功赫赫,在政府的诸多将领中,他的地位崇高,可以说,除了蒋介石先生是五星上将以外,就要算他是龙头老大了。
我记得,中山高速公路才兴建完成的时候,道路两边广告林立。就在即将通车之前,有一次相关单位邀请诸位老将军们先行试路,顺道南北观光一番。何应钦将军回去之后建议说,两旁广告招牌有碍观瞻。从此,高速公路的两旁就不许竖立广告招牌了。可见得,何将军的话真是一言九鼎。
国民党元老何应钦将军(左三)莅临佛光山参访(一九七八年十月六日)
何应钦将军对民族的功绩显著,像他代表中国政府接受日本投降等,就不用我再多说了。记得一九六五年台北“国父纪念馆”兴建时,由蒋介石先生亲自主持奠基典礼,主任委员就是何应钦将军。完成后,他约见我们时也多是在“国父纪念馆”。算一算时间,这应该已是三四十年前了。
他在我开山之后,曾多次到佛光山参观,因为是老将军出门,身边都有一些护卫跟随,所以也是阵仗不小。有一次,他竟然代替蒋经国先生传话给我,他说:“经国先生要你在佛光山多种一些树木。”这话我当然认可,只是寺院殿堂一座、两座,只要一两年内就可以建起来,但是树木可不是一年两年就容易成长的啊。
不过到了现在,我终于懂得,四十年前,我在佛光山种植的一棵幼小树苗,经过四五十年后,至今它也能大如伞盖,护覆众人,给人荫凉。现在,紧邻佛光山的佛陀纪念馆,在即将完成时,我不但把佛光山分灯到佛陀纪念馆,甚至佛光山的一些树木,也分株到佛陀纪念馆栽种。
这些树木当中,有许多是从台东、台中、宜兰等地运回来的,我们还替它们取了名字。例如,有一棵台东来的百年老树,虽然经过移植,但它的枝叶茂盛,生命力丝毫不输给其他的树种,我们就为它取名叫“桃花心木爷爷”。而榕树林里的大榕树,是台湾南方的主要原生树群,说来应该算是佛光山的“榕树公公”了。此外,我在佛光山培植了几百棵的菩提树,并且栽种在佛陀纪念馆的八塔旁,它们应该可以承担“菩提祖师”之名;其他,树龄较为年轻的牛樟、茄冬、福木、肉桂等等,就称它们是叔叔、伯伯了。
所以,当初何应钦将军传达经国先生的一句话,我们把它牢牢记住,并且从佛光山延伸到佛陀纪念馆,期许未来的树林遍布,庇荫所有来者。
只是,台湾经常受到台风肆虐,我们全山大众为了保护这许多树木,每年都要跟台风奋战多次。所以,佛光山的徒众,人人也都要像何应钦将军一样,身经百战,经得起风吹雨打,才能莲登九品上将。
二〇一一年八月,我应“文建会”邀请,赴马祖南竿参加“国际和平论坛”,与单国玺枢机主教、台湾红十字总会陈长文会长,各自对“公益与和平”表示意见。承蒙杨绥生县长、连江县议会陈贵忠议长、“司令部”指挥官任季男中将、“政战部”主任吴荣轩少将等,都给予我们热烈的接待。
席间我首先声明:通常一般人看到出家人来,就好像是要跟你化缘的;但我要告诉马祖的各位,我有一个公益信托教育基金,马祖有什么需要,只要条件吻合,欢迎来争取基金赞助。
应邀出席首次在马祖召开的“国际和平论坛”。与天主教单国玺枢机主教(中)、台湾红十字会总会会长陈长文(右一)对谈(二〇一一年八月二十五日)
接着谈到“和平”,我说:“战争是残忍的,但战争最终的目的是要和平。过去马祖因为战地受苦,但世间没有绝对的事情,而马祖也因为战争闻名于世。”我也提到,一九八九年,我在北京与国家主席杨尚昆先生见面时,他跟我提议希望金门、马祖成为和平公园。我觉得,现在正是军方和地方政府与民众共同建设马祖最好的时机,期盼未来让马祖成为世界和平的示范区。
走笔至此,怀念许多军中的好友,我感觉到他们虽然外现将军身,但实际上都有儒士的性格,甚至拥有一副菩萨的心肠。除了以上提及的,其实还有更多的人士,实在不及一一地记录,只有心香一瓣,祝愿大家平安吉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