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再从东南亚回到香港。当我要下笔写郑佩佩的时候,我把她归类在《新女性中的优婆夷》这一篇章,可是身旁的徒众都说:“郑佩佩是演艺人员。”其实,在我眼中的郑佩佩,她不只是一位演艺人员,也是护法甚力的虔诚信徒,所以还是请她做我们的优婆夷吧。
武侠影后郑佩佩,现为国际佛光会檀讲师(一九九八年十一月三十日)
郑佩佩从事演艺工作多年,三十年前,由她担纲演出的武侠电影,轰动海内外,从此,她也就有了“女侠”的称号,但那也只是郑佩佩人生的一个起点,她真正的正道则是佛教的优婆夷。
郑佩佩女士,上海人,一九四六年生。我和她结缘得很早,一九八八年,美国西来寺落成那一天,红极一时的她,率领“美国亚洲电视公司”工作人员前来采访。相隔不久,我又应她的要求,将当时在台视播出的“星云禅话”节目录影带,交由她在南加州十八频道主持的节目播出。
犹记得她在为李安先生导演的电影《卧虎藏龙》演出时,于竹林中飞行的镜头,就是在佛光山祖庭大觉寺所在地的宜兴竹海拍摄的。银幕上的她,尽管深受观众喜爱,但实际上,她住在我们香港佛香讲堂时,早晚都虔诚地在佛堂里念佛、拜佛,丝毫不被名利动摇。
我偶尔到香港弘法,她也会向我报告修行心得。实在说,“女侠”郑佩佩真是一个尊重生命、一心向道的女子,在万丈红尘里,她跪于一只蒲团上,在观音大士座前虔诚礼拜;她穿着佛衣海青,将礼忏衣披搭在身上。见闻此情此景,我又怎能说她不是优婆夷呢?
话再说回来,郑佩佩是个很有才华的女性,在美国,我也曾经见她推辞掉所有演艺事业,在电视里做素菜教学。不过,女人从事演艺工作,其辛酸苦楚也不是外人所能知道的了。
从郑佩佩的身上,让我看出许多杰出优婆夷的特点,即使她们行走在红尘里,为各种事业辛苦打拼,但是她们始终没有忘记佛子的慈心悲愿,一样为了对世间作出贡献而付出。例如,佛光会自从一九九一年成立以后,二十年来,郑佩佩除了热心参与佛光会举办的活动,担任檀讲师的她,也在世界各地弘扬佛法。她凭着过去在电影里训练的口才、演技,以稳健的台风,透过幽默的语言、活泼的动作,生动地将佛法传播出去,很受听众欢迎。
她曾在马来西亚主持“擦亮心灯”讲演会;也曾受菲律宾佛光协会之邀,至当地讲演弘法;并于美国西来寺以“放下,自在,活在当下”为题,举行讲座;以及应文莱佛光协会之邀,举办“走过二〇、四〇、六〇”生活讲座等。只是,遗憾的是,她演一部电影可以有几万个观众欣赏,而她以檀讲师身份作一场讲说,却顶多只有几百人聆听而已。或许佛法难弘,就在于它的曲高和寡吧!
不过,郑佩佩虽然身处在跌宕起落的演艺圈里,却有“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的安然性格。一度成为天王巨星、女侠皇后的她,经历世俗浮沉,难免会有人生的空**期,但是她坚持自己是一位佛教信徒的立场,守道、守贞、守贫、守住她的家族,全心全意只想把人做好,把优婆夷的角色扮演好;这就是我所认识的郑佩佩。
说到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有的人,总给你一种距离遥远的感觉,但是郑佩佩不然,即使初次见面,也会觉得她像是大家庭里的一分子。会有这样的感受,也不是偶然的。有几次,大家一起吃自助餐,她总是随众地,自己拿碗拿筷,不特意做作,摆出大明星的样子,要人为她服务;看到餐台上有空盘子,她也顺手就把它挪开,维持桌面的洁净;与人讲话,更是没有上下之分,一视同仁,极为自然。甚至于许多电影明星经常传出绯闻,但她从来都没有。
她就是这么随缘、淡然的一个人,没有很明显的喜怒哀乐情绪,当然也就更谈不上为人捧场这回事了。
她一生演出的电影有数十部之多,代表作品有《大醉侠》、《金燕子》、《卧虎藏龙》等。在佛光出版社的协助下,她在马来西亚《中国报》的专栏,也曾结集成《擦亮心灯》一书出版。总而言之,历经五光十色演艺生涯的郑佩佩,在佛法大海里找到了自己,现在的她,已经是一位人间佛教的行者了。
过去在佛教里,女性往往没有地位,完全是男性独大。但是我认为,若要让佛教发展开来,最重要的是实践佛陀“四姓出家,同为释氏”的理念。因此,我在佛光山也就主张提倡男女平等,尤其重视女众对佛教的贡献,希望能做到真理的平等。
总说一句,在讲述《新女性中的优婆夷》一文后,对于女众护持佛教的热忱,让我不禁要再说:女众是佛教真正的功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