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郑法莲(1 / 1)

在台湾弘法度众的生涯中,早期对我帮助最大、关系最重要的一些男、女居士,所谓优婆塞、优婆夷,更是应该一提。

有一位虔诚朴素的佛门弟子王郑法莲女士,算是最欣赏我的人,也是我最应该感激的恩人了。

王郑法莲女士,苏州人,她是前“内政部次长”、“中国佛教会秘书长”王平先生的夫人。我初到台湾,可以算是还在落难期中,她就对我相当护持。

记得最初我和心悟、心然两位福州的法师,局促在圆山临济寺的时候,她前来探望,看到我们居住处的简陋,就花了六百元为我们装修房间,让原本从外面就能一览无遗屋内情况、几乎是破瓦颓垣的房子,焕然一新。

其时,我非常感念王郑法莲居士,因为那房间并不是我所有,我只是客居在那里而已,她却如此宽待我。不过,好在心悟、心然法师对我也不嫌恶,后来,我经常在台北弘法,就是借助两位法师的光彩,才终于有了一榻之地。

说起王郑法莲女士对佛教的护持,当我的著作《无声息的歌唱》、《玉琳国师》、《观世音菩萨普门品讲话》出版时,她总是挨家挨户地到各“国大代表”家中拜访、推广;每次出版,都能推销一千余本以上。由于她是“国大代表”夫人的身份,大家都很热烈捧场,不过,每本五块钱、八块钱的书,金额不是很大,能卖到一千本也算很不容易了。因此,我很感念她在我苦难的岁月中,能这样大力地帮助我,可以说,她是有恩于我的优婆夷。

除了推销我的著作,犹记得我在台湾佛教讲习会担任教务主任时,主张学生应该要有体育活动,尽管我没有对她提起这件事,但是当她辗转得知我有这样的想法时,立刻就买了乒乓球桌等相关运动器具,要给我们的学生练习;甚至于她还买了很多排球要送给我们的学生。我虽不懂得打排球的规矩,不过我想只要有球,总应该有学生会打。

没想到,事实并非想象的那样,多数的学生都不敢碰这些球类,看到球就很害怕。这让我非常感慨,过去在大陆,我争取打球,老师不肯,现在到了台湾,我做了教师,倡导打球,学生却不敢打球。只能说,时代在改变,学生学习的情况实在大有不同了。

不过,说到王郑法莲女士对佛教的护持,实在不遗余力,我在宜兰,她就赶到宜兰念佛会去护持;我到高雄,她就南下高雄佛教堂护持。就这样,她以五六十岁的高龄,经常从台北来到高雄,然后又赶往宜兰。

说起来,早期的信徒几乎都和她一样,如母亲一般的慈爱。尤其她为人很正派,一句闲话都没有,只是默默地关心我的日常生活所需,真是感谢她的用心。

晚年的时候,我把她接到佛光精舍奉养,她尊敬我是师父,我则把她当成母亲一般敬重;在她百年后,后事也是由我替她处理。所谓“滴水之恩,涌泉以报”,奉养为佛教发心、对佛教有贡献的人,只不过是聊表自己一点微薄的心意而已,与她们对佛教的付出相比,这一点心意,实在微不足道。

其实,早期台湾佛教界,像王郑法莲居士这样的优婆夷为数不少,可以说,她们是佛教的真正护法。许多佛教寺庙,因为她们的发心,而能从破旧到重新装修,最后变成庄严的道场;很多的空地,因为她们的奉献,而树立起道场来;很多的法师,因为她们的护持,而得到供养、资源,在弘法利生的工作里活跃起来。

例如,台北新店碧潭大佛寺的骆鹊小姐(出家后法名“能定”),几乎所有外省籍的大德法师,无一人未接受过她的帮助;新竹的张四妹,对于桃竹苗地区一些初来台湾的外省青年法师,也经常给予协助、照顾。

乃至于早年我在台北弘法,后来高龄一百多岁往生的吴金枝、福记的王林月等女士们,也都帮助我推动佛教文化服务处的发展。这当中,有一位黄王圆通老菩萨,则是这一群女士们的带头人,她们都像王郑法莲女士一样,自愿发心成为我佛教文化服务处的推销员。

甚至我在宜兰的时候,有一位郭爱老太太,她是一位助产士,人面很广,在她几十年的助产士生涯中,当地女性生产,大部分都是由她接生的。我最感动的就是,她不但帮我筹措建寺经费,每餐还煮饭菜给我吃。我这一生虽不好吃,但是却很有口福,遇到很多擅于烹调的菩萨,她们都鼓励我要品尝她们烹煮的饭菜,只是我对吃,实在没有什么爱好,也就不那么热络了。

总的说来,这些优婆夷,可以说都是早期佛教发展重要的大功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