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鹤(1 / 1)

除了胡秀卿居士,杨秀鹤女士和我也结缘得很早。

杨秀鹤,马来西亚人,生于一九一一年,台湾光复后担任空军子弟学校的校长,曾任文化大学辅导中心主任,晚年长住在美国中部。

早期,她以一个在家优婆夷的身份,除了为公家机关服务以外,还在佛门里布施结缘、协助翻译。她曾担任煮云、南亭、道安等法师的翻译,难得的是,当时担任翻译,既没有人供养,乘车往来也要自掏腰包,完全是义工性质,一般信众都鲜少参与,但我看她总是乐在其中,神情愉悦、精神奕奕地为佛教服务。

除此以外,她对于佛教的文化工作,也非常热心。早年她曾经编辑《佛教圣经》(后更名为《三藏精要》)等佛典。我记得,她编印的《佛教圣经》出版时,虽然内容摘录自佛教经文,但是取名叫作“圣经”,也就掀起了佛教界保守人士一阵批评的风浪,在他们认为,佛教大可不必学习基督教搞圣经运动。

其实,这许多佛教徒批评的时候,也要凭心想想,基督教的圣经每年都印行几千万本,尤其在全世界每一家旅馆、饭店的每一个房间里,都摆放有一本圣经,每年还会有善心人士不断地去补充圣经数量;但是佛教却从没有人这么做,现在终于有人发心印行《佛教圣经》,难道还要排斥,还不去支持吗?

诸山长老访宜兰慈爱幼稚园。左起:李决和、跋多罗,左四起:煮云、白圣、贤顿、苏悉地、本人、杨秀鹤;后排左二起:吴宝琴、张慈莲、园长张优理、杨慈满、吴素真、郑月琴(一九六五年四月二十日)

再说,基督教有基督教的圣经,佛教也可以有佛教的圣经啊!或许你说“圣经”这个名词不好,改取其他名字,比方“佛教精要”或“佛教圣典”,也不是不可以。好比日本有个“佛教传道协会”,是企业家沼田惠范于一九六九年创办的,他们就专门印制《佛教圣典》。不过,虽然他们也将《佛教圣典》摆放在饭店的房间里供旅客阅读,但也只限于日本地区,并没有人把它推广到国际社会去。

现在,杨秀鹤女士有这样的理念,想要结集佛经的精要,让它能在世界上普遍流传,成为国际性的佛教圣经,这应该是值得鼓励与推动的。遗憾的是,许多佛教徒的性格,就好像公鸡,只要看到其他鸡子抬头啼叫“咕、咕、咕”,就要围过去啄它一下,不让别人出头。但是,真要叫他来为佛教发心,他又不肯。像这种“同归于尽”,不能随喜、乐观其成的心态,可以说是佛教界里一个很大的缺点,我实在很为杨女士感到不平。

佛教所谓“不舍一法”,大家应当共存共荣,不要因为一点见解上的不同,就要彼此排斥、压制。早期佛教在印度的时候,之所以分成很多部派,就是因为意见不同,以至于各自发展;佛教传到中国后,也有所谓的“禅净之争”、“大小乘之争”、“僧信之争”,甚至为了戒律上的一点问题,引发争论。其实,无论沙弥戒、比丘戒还是菩萨戒,只要不违反佛教的根本大戒,又有什么好争辩的呢?杨秀鹤女士是台湾佛教界第一位杰出的优婆夷,既能写,也能讲,尤其经常在电台弘法,纵横南北传教,在佛教里,可以说是非常难得的人物。后来因为我忙于宜兰弘法,加上宜兰地处偏远的台湾东北部一隅,渐渐地,我也就很少参与杨秀鹤和南亭、道安法师那个弘法圈子,而疏于来往了。

不过,也承蒙她对我的关心,曾经带人到宜兰来探望过我;偶尔在其他佛教的活动场合,也见过面,她总是一本热情,欢喜踊跃地与我们谈笑风生。

后来,据闻杨秀鹤女士在六十二岁时随女儿移居美国,长住美国四十年间,努力推动针灸合法化,现在已经是一百零一岁高龄的人瑞了。说到这里,我也不禁要遥祝她身心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