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七时三十分,前往一同寺玄深法师的告别式场拈香。玄深法师系传曹洞宗,一九二二年剃发于一同寺,曾东渡日本求学,一九五七年还创办女众佛学院,聘请印顺长老为院长,对佛教文化、教育等事业很发心,在教界是很有名望的长老比丘尼。
(玄深法师示寂后,于六七之日,佛光山住持心平法师曾率五十余名法师,与其结缘一堂三时系念佛事。)
拈香后随即离开,留下慈惠、慈容参加追悼传供大典。
八时三十分回到图书馆,与住众“师徒会”。图书馆的徒众,大部分都是刚从学院毕业的实习生,学习态度较认真,与信徒应对则待加强。
十时离开新竹,至桃园巡视将于下个月中旬落成的桃园讲堂,内部工程正在赶工中,负责的依德法师也陪着工作人员忙前忙后。为共同的理想和目标,佛光山上下每一个人都在不同的角落忙着。
中午,于基隆极乐寺用餐。
极乐寺由住持依恒负责重建工程,正进行到最后阶段,大殿、各寮房、会议客堂隔间粗坯都已完工。此行主要还是看“佛光山丛林学院——基隆学部”的校舍,北海道场的台北女子学部,于今秋开学时,搬到基隆来(北海道场将改为男众学部),为学生争取较大的生活空间,有部分设施我略作调整。
到《普门》杂志办公室与负责编辑的徒众提到,杂志封面和插图要让人一目了然,不可抽象。要设计有内容、有深度的座谈会。每一期出刊,编辑部就要不断的会议检讨。花边的设计要美观大方,太花俏,有时会让人有格格不入之感,好的杂志是用智慧去美化,不是用金钱去堆积,因为大众要的是杂志的内容,而非形式上的美观。
下一站要到宜兰雷音寺,从基隆出发时,打了个电话到雷音寺。
我问道:“喂!哪一位?”
对方回道:“我是师父,你是哪一位?”
一听,知道是一名徒孙接听的,只得答道:“我是师公!”
在对方发愣时,我就把电话挂断了。
下午四时,抵宜兰雷音寺。
宜兰是我在台湾弘法的第一个道场,时间久,也较有感情,那时的雷音寺住持妙专法师已五十多岁,还不曾到过台北,无事尽量少外出,这种以寺为定点不轻易离开岗位的观念,不是现代青年人所能体会的。
一九五二年我到雷音寺时,我的房间除了一张竹床外,什么东西都没有,晚上睡觉时,一躺下来就不敢翻身,深怕竹床的响声吵到别人。三个月后,才有一张椅子,要写字则要等大家都睡觉了,才把佛前的灯拉到房门口(电线长度有限拉不进房内),趴在唯一的裁缝机上写字(我的《释迦牟尼佛传》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写成的)。上厕所时,必定要等村里的人,将煮饭的炉子移开,我才能开门进去。我就这样住下来,不知道现在的“青年会”如何?
那时雷音寺住持妙专法师,每天除定时的早、晚课外,二十四小时的知客、清洁工作,少有休息。其精神及为常住的用心,实是典型的比丘尼形象。
我在雷音寺的那段时间,每天除雷音寺的定期活动外,还要到头城、罗东、高雄寿山寺等佛教讲堂讲经、开示,还要编《人生》杂志,并办“文理补习班”,几十年的念佛会共修从不间断。如此的工作量,并没有使我有压力感,反而让我从中享受到不少法喜,体验到难有的宗教情操。时代不同了,不知这一代青年想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
住持慧龙法师和住众,很用心准备一大堆甜品、糖果、蜜饯,却都没有一样我能吃的,不过,我也没有吃零食习惯,虽然大家对我这么好,但实在太不了解我了。
晚,六时,往仁爱之家,依融、绍觉正为仁爱大楼的兴建工程在忙碌着。随后转往圆明寺,住持依树法师没有事先报备,就“偷偷”地盖了三间关房,请我参观,非常雅致隐密,如果佛光山弟子在工作之余,想好好静修半个月或三个月,这真是非常理想的场所。
晚餐在圆明寺殿外的走廊下用餐,慧龙、永观、依融、绍觉都赶来参加。凉风徐徐,比冷气更宜人。饭后到放生池去喂鱼,夜间的山峦静谧得使人不敢大声说话,好想静静坐下来打坐。
九时北返,回到普门寺已十一时二十分,全寺住众都在等着。
刚从西来寺回台的慧戒、慧风向我销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