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谢霆锋多次表示他曾经挨过苦,但实际上,他所挨的那些苦,和真正挨苦的人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倒是这次被投进监狱,令他多少尝到了一些苦的滋味。
毕竟他是明星,庭审时,曾有许多人出面帮助他,甚至连一向以大姐大面目示人的汪明荃,都在庭审的最关键时刻,出面为他说好话,证明他的品质是好的。又因为他有哮喘病史,所以,入狱之后,他在各方面,均得到了一定的优待。惩教所方面,并没有直接将他投入监仓,而是安排住在独立的病室。
即使如此,他仍然是犯人而不是自由人,进入监狱时的一些例行手续,他还是得走。进入监狱之后,许多例行手续,都是带有强制性和惩罚性的。比如进门第一件事,便是剃头。谢霆锋对自己身体所有部位最喜欢的是自己的头发,现在,却不得不被剃掉,相信那一瞬间,他的痛苦和无奈,是何其强烈。接下来,要给新入监的犯人留下档案,例行的程序是打指模和掌模。如果是普通人,这样的事,即使做一千遍,除了厌烦之外,倒也还能忍受。可此刻的谢霆锋,是作为有罪之人来做此事,这一过程,会给他留下终身的印记,成为伴随他一生的案底。
最麻烦的一件事是对他进行例行检查。
为了防止犯人自杀或者携带违禁品,所有入狱者,均需经历严格的检查。这一关,对于许多人来说,绝对不那么容易过。作为男人,脱衣检查倒不算难事,至少会比女人承受力强一些。可明星又不同,他们众所瞩目,被强迫脱衣,是对其自尊的一种挑战,尤其是还要进行通肛检查,几乎所有的犯人,都会觉得这是一种人格和肌体的污辱。
但是,监狱却不能省了这道手续。
客观地说,此项检查,确实有违人权,许多人认为是奇耻大辱,甚至一直都有强烈的呼声,要求废除这类检查。然而,不但在东方在香港有这类检查,就是在世界的其它国家,例如美国、英国等国家,也都有这项检查。那是因为监狱方面非常清楚,这项检查一旦废除,监狱制度很可能因此解体。犯人们随时可以利用这些器官,将一些违禁物品带进监狱,带进毒品之类,危害可能只是少部分人,一旦带进去的是杀人武器,则什么样的麻烦事件,都有可能发生。
在对谢霆锋进行肛检的时候出现了麻烦。当时,专门负责此项工作的警员因事不在场,是由一名助手完成的。据说,检查者将手指伸进谢霆锋的肛门时,刺伤了他,又因为未能得到及时治疗,引起感染。据医学人士称,一般指检时,通常都会伸进两根指头。对谢霆锋指检时,因为是助手从事这项工作,并不严格,仅仅只是伸进一根指头。通常情况下,因指检而受伤的情况并不常见,这项检查应该是很安全的,谢霆锋所遇到的这种情况,非常罕见,估计与当时谢霆锋极为紧张,肌肉收缩有关。
因指检而受伤的谢霆锋,在监狱中所待的第一天,显然不那么愉快。
第二天的经历相对要平静得多。早晨6点多起床,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一件比较艰难的事。早餐吃的是梅菜猪肉,看上去,监狱的伙食还不算是太差,至少和人们印象中的“牢饭”是有距离的。接下来,他被通知去见父母。同样不习惯早起的谢贤和狄波拉,为自己的宝贝儿子,差不多是一个晚上没有睡好,第二天一大早,便出了门,匆匆赶到监狱门口,等待探监时间的到来。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下午,他和律师商谈案情,并和惩教署的医生和心理专家见面,其间还参加了惩教署的迎新座谈。这一类活动,原本是惩教署的一种“教”的方式,希望大家都适应这种新的“生活环境”,有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心理。可谢霆锋参加这样的活动,心里自然不会好受。当自己是一个自由人的时候,常常是众所瞩目,是为千万人艳羡的明星,可现在,坐在这样一群人之中,人们仍然将他当成明星,只不过,目光不再那么狂热和纯粹,多少会带上一些色彩。那就像是有色眼镜背后透出的目光,这种目光,深深地刺伤了他。
这一天,他开始感到身体不适,不得不去找医生,并且给肛门敷上膏药。
第三天,谢霆锋不得不溶入这个集体,参加适量的“劳动”。他所参加的工作是“贴信封”,用胶水把纸张粘成信封。这项工作并没有难度,如果是孩子,甚至会觉得很好玩。对于谢霆锋来说,如果不想自己此时的环境,不想即将到来的宣判,这样的日子,倒也还能过得去。麻烦在于一个人不可能不想,平常,普通人和他见面,那是需要经过特殊批准特殊安排的,除非他所熟悉的人想见的人,否则,不是任何人想见他就能见到他,更不会有普通人近距离没有界线地同他待在一起。他是明星,明星是给人欣赏的,每一个需要希望欣赏他的人,都需要为这一欣赏过程付出相应的代价。可现在,他和这些人待在一起,彼此间没有距离,人们看他的目光,就像看一个脱光了衣服站在他们之中的人一样。只要想到自己是在坐牢,是一个失去了自由的罪犯,那么,做任何一件事,和自由时所做,意义完全不一样。
苏永康在这一天寄语谢霆锋,称“第一晚最难熬,以后慢慢适应就好了。”苏永康是过来人,对此自然有深刻的体验。他说:“眼看头顶的风扇转上转下,心里只想时间走快3倍。但经过了第一日,适应环境后,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些。”
好过只是一种自我安慰,一种阿Q的精神胜利法。身处这样的环境,一个人如果只是希望日子好过些,那这个人大概也就没救了。刑罚的目的,大概不是让犯人去监狱中寻找心理平衡的感觉,而是给他们一个强制性的反思机会。
到了第四天,谢霆锋的麻烦来了。由于哮喘病好转,医生证明他不必再待在单独的病房,完全可以和其它犯人生活在一起。于是,他从相对优越的环境搬进了另一个环境。这是普通的监房,条件自然比单独病房差很多。即使坐牢,谢霆锋也还是幸运的,他在香港坐牢,条件相对比较好,一间监仓里,仅仅只关了3名犯人,比中国内地的大学生宿舍还宽裕。如果他进的是内地监狱,一间监仓住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人,不知会是一种什么感受?
进入普通监仓,生活自然也就不同,他得打扫厕所,擦洗地板。在这里,他不再是明星,没有人会帮他做任何事情,反而希望将自己原本该做的事情分派给别人。后来,谢霆锋说,这是一件苦差,他自小就不曾做过这一类的事情,做起来极其辛苦。
惩教所里关押的,大都是少年犯,他们之中,很多人犯的是杀人罪。
这些人,才是真正的社会异类,叛逆者。与这样的人关在一处,谢霆锋不知作何感想?他是否像在美国那段日子一样,找到自己人生的另一面镜子?
谢霆锋在里面的日子不好过,身在外面的父母,日子更难受,连带他的许多朋友,也都牵肠挂肚,忙进忙出,总想为他出一份力。可实际上,所有的外力都只是一种形式,真正能够对他的人生起到作用的,还是他的内力。
这段时间,香港的记者也真够辛苦,他们在惩教所前面的一座山上长期蹲守,用长镜头照相机对着惩教所内,从而成功地拍到了谢霆锋在惩教所内活动的镜头。
谢霆锋果然是明星,即使是进了监狱,仍然是传媒关注的焦点,各种有关他的新闻满天飞。而且,这些新闻似乎显示他在监狱中也并不十分安分,难以看出真正悔过的迹象。据说,谢霆锋在监狱中想着的,并不是父母朋友,而是女友张柏芝。他向父母提出要求,希望张柏芝能去监狱看他,可是,谢贤和狄波拉不同意这一请求。
媒体自然不肯放过与此次事件多少有些关联的两个女人,记者们并没花太大的精力,便摸清了王菲在谢霆锋入狱当日的行踪。她当时高调转会,乘豪华邮轮外出公海,出席新力唱片公司为她举办的盛大签约仪式,开开心心地接受新唱片公司的礼遇。这个仪式因故延至晚上10点进行,王菲因此特意安排随行的记者在邮轮上住宿一晚。媒体因此说,这是有意安排,目的是为了让媒体不能将照片以及消息传真回公司。据说,这样做,是为了避免使得签约新闻和谢霆锋的宣判消息被扯到一起。公司方面自然否认这一说法,他们解释说,之所以延迟到10点,完全是为了配合邮轮的起航时间。记者会上,王菲自然会被问到与谢霆锋有关的问题,王菲不肯多谈,只是隐晦地表示,谢霆锋不诚实。记者们由此推定,在整个顶包事件中,谢霆锋或许对王菲也说了不少的假话。
至于张柏芝,当时前往机场接从美国来的舅舅舅妈,有记者问她最近在忙些什么,是否留意到新闻。张柏芝顾左右而言他,说:“我心情好兴奋,因为好疼我的舅父舅母会从美国返港。舅父好疼我,他知我登台都特别去捧我场。我舅父是英国人、舅母是韩国人,因为他们不是中国人,所以要看他想安排什么样的节目,我会陪他们吃饭,我家有卡拉OK,又有桌球,都可以在家玩。”
记者自然不肯放过,又问她,如果现实生活中另一半不开心,应该如何安慰对方?张柏芝说:“不需要安慰,相爱只需要互相了解和关心,其它不用讲太多,默默留在他身边支持就可以啦。”
10月16日,法庭正式宣布判决结果。法庭判词中称,谢霆锋和刘志伟两人在案中的角色不同,考虑谢霆锋只有22岁,14天监禁对他已是当头棒喝,考虑到他的背景及角色,所以从轻判处谢霆锋强制进行社会服务240小时。
惩戒只是一种形式,惩戒的目的,关键在于作用,如果惩戒能够起到威慑以及令被惩戒者悔悟,那么,目的也就达到了。从这种意义上说,这类性质的案件,确实不存在量刑的轻重问题。不过,香港民众对这种判决似乎不太满意,均觉得量刑太轻,这是明显的对待不同的人作不同的处理。因为民众对这种判决结果表示不满,舆情很大,有关方面,还曾经非常慎重地出面解释,强调惩戒只是一种手段,而不是目的。
确实,谢霆锋不是那种罪大恶极的人,给他留下案底,已经是极重的惩罚了,法律的效用,已经得到了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