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九言堂之娇娘碎尸案7(1 / 1)

“是。”小厮颤着声音退下,一溜往管家那小跑而去。

厅中除了魏大再没有别人,穿堂风吹过来凉飕飕一身,他才意识到自己已是冷汗浸透了后背,不觉脱力地瘫倒在椅子上,心里如同压上了一块大石。

对于魏远道突然死了这件事,他并不感觉如何伤心,本来父子之间也没有多少所谓的亲情。

让他心情不好的是,魏远道死得实在是太突然了,他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给魏远道下的明明是慢性药,药量也是提前算好的,按理说只会导致他瘫痪在床不能自理,暂时不会危及性命。

若等到毒药完全发作至少也还要一年,可是偏偏在不少事尚在准备期的眼下,他死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这一死,很多事情便要提前,势必会影响到大局变化。

若不及时处理,只会给温棠那边的人一个可乘之机,这是魏大绝不愿意看到的。

是日晚间,魏大便写了一封密信,交给暗卫快马加鞭,星夜送往临国。

天刚蒙蒙亮,九言堂的小厮睡眼惺忪中就听到外面有人呼喊。

门被拍得梆梆响,一开始还以为是隔壁人家,再后来声音越来越大,连沈娇娇也被惊醒了。

沈娇娇睡觉一向警觉,听到外面有嘈杂的声音便披衣出了房门,站在楼上喊醒了睡得迷糊的小厮,

“外面有人叫门,先去开门接待,我梳洗一下就下来。”

“啊,是,小的这就去!”

见老板都已经醒了,小厮自然也不好再睡,赶忙胡乱穿了衣服起来,往外间去开门,先前那喊门的声音愈发清晰了。

“开门呐!求见沈仵作!我有冤啊!”叫门的听起来像是个老者,声音有些像是哭得久了的嘶哑。

小厮疾步走到门前撤下门板,扶那白发苍苍的“老人”进来,拖了把椅子来先让他坐下,先安抚道,

“老人家您先坐,我们老板一会儿就到,您把冤屈跟她一说,她呀一定尽全力帮您,我去给您沏茶……”

话还没说完,那“老人”抬起头来,小厮看清了他的脸不由呆了一呆,这哪里是什么老人,竟是那个裁缝铺的老板!

可裁缝铺的老板明明是个还在壮年的汉子,如何竟有了这一头花白的头发?那嘶哑的声音也显然是久哭所致,难道说……

怕触动裁缝铺老板伤心处,小厮不敢多问,二话不说转身烧水沏茶去,这时,沈娇娇也匆匆梳洗好了从后面的楼上下来往这边赶。

沈暮暮一早听见了外间的嘈杂声音,又听附近房间沈娇娇忙忙叨叨下楼来,心知大约是出了什么事。

奈何自己只是个账房先生的身份,贸贸然出来恐怕引起那位季老板的注意,因此佯作不知洗漱好了就回屋,悄悄开了一线窗户支起耳朵听着。

又一次见到裁缝铺老板,沈娇娇也是吃了一惊,这年富力强的中年人为了爱女几天之内一头乌发竟已斑白。

人皆有恻隐之心,见此情形,她心内也觉得凄然,忙倒了杯凉茶给他润喉:“大叔,发生了什么事情?”

“姑娘,姑娘!我家小女她死得蹊跷啊!”裁缝铺老板一见沈娇娇,五六尺高的一条汉子眼泪哗哗而下,一下子跪倒在她面前,

“求沈姑娘为我那可怜的女儿查清死因找出真凶,她死不瞑目啊!我愿意以全部的家产换一个真相,求姑娘你一定要帮我!”

“我会的,大叔。”沈娇娇正义感涌上心头,且不管其他事情一口应承下来,给了裁缝铺老板一颗定心丸,

“您放心,我沈锦绣开这九言堂,不为财,不为名,只为了能帮弱者伸张正义,洗清冤屈,您有什么难处尽可以跟我说!”

其实沈娇娇自认为还是个比较爱财的人,心愿是优哉游哉过自己的小日子,闲来无事查几个案子则是最大的乐趣了。

但此时,面对这痛失爱女的中年人,她一句玩笑话也说不出来,同情和正义感占据了整颗心。

见沈娇娇不假思索地答应了自己,裁缝铺老板又是感动落泪,抽了抽鼻子哑声道,

“小女前一阵子失踪,内人和我心知凶多吉少,哭了一宿,几日前果然找到了,小女她……她……”

话到此处,裁缝铺老板却是再也说不下去,泣不成声,沈娇娇转了转眼珠,情知对方是有极大的痛楚不忍说出。

但这应是案情的关键所在,遂扬眉示意刚刚那沏茶去的小厮过来,送了一盏热茶并一方干净的白毛巾过来。

“大叔,您太过哀伤只怕伤了身体,即便是为了逝去的令爱也要保重自身,他日才能为她洗冤。”

沈娇娇谨慎开口劝慰,将那热茶递到裁缝铺老板面前。

听沈娇娇劝说,裁缝铺老板才勉强控制了下自己的哀痛情绪,从小厮那接过白毛巾揩了揩脸上横流的泪水。

喝了一口热茶平静一下呼吸,咬着牙回忆道。

“小女……就和那家的菀菀一样,被人杀死后,剁成了碎块!这俩孩子一向处得像亲姐妹一样,没想到最后竟也是一样的结果……”

“什么?!”一听裁缝铺老板的女儿竟然是和菀菀一样被死后碎尸,凶手之残忍简直超出常人认知。

沈娇娇怒从心底起,忍不住一拍桌子,随后顾及到老板的丧女哀痛,忙收敛了情绪:“大叔您继续说。”

那边房间里支着耳朵旁听的沈暮暮也听得满腔怒火,只听得裁缝铺老板又忍着泪意和愤懑道,

“小女惨遭那恶人毒手,找到遗体后,内子哭得昏死过去几次,我去找衙门报案伸冤。

谁知那衙门里的官差竟置之不理,说我想太多,居然要和菀菀的案子一样以意外结案!”

“意外?好一个借口!”沈娇娇再也忍不住,拳头攥得咯咯响,

“两个妙龄少女都是被人以同样的手段杀死荼毒,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想到是否同一凶手连环作恶。

可笑这官府竟无能至此,妄图以意外结案?这样的昏庸之辈,到底是怎么当上临国的官的?”

“他们甚至连小女的尸体都没有接收,更别提有仵作来验尸了……我四处求告无门,如今唯有沈姑娘能帮我一家人了!”

裁缝铺老板诉说完,泪已干涸,一双眼布满血丝和疲惫,殷切又哀伤地望向沈娇娇。

“我向您保证,会帮您查清此案的真相,不会让两个女孩子就这么冤死。”沈娇娇再一次向裁缝铺老板作出承诺,这一诺,重于千金。

送走裁缝铺老板后,沈娇娇坐在堂中半天没有动,脑中快速盘点着这些天所知晓的各条线索,企图找出一个连结点,浑然忘记了早起尚未用餐。

“案子要查,饭也要吃。”

磁性悦耳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季临枫端着一个木盘走了过来,里头托着一碗甜羹,一碟暄软的馒头,并两样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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