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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知道没有危险,可绝大部分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会控制不住地睁眼,因为黑暗中把自己完全交付给另一个人,这不仅考验人的胆子,也考验了自己是否对对方抱有全然的信任。

这个信任当然不是嘴上甚至脑海里的所说的信任,而是潜意识里植根的,被他赋予的安全感。

他曾像引路星,牵手带他走过无数个黑暗。李泽承闭着眼睛把自己交给了季琛,就算往前一步是深渊也心甘情愿。

把李泽承引到沙发上坐下,季琛放开手,轻轻把蛋糕盒放在茶几上,拆开包装。

李泽承听到了吧嗒两下,像点燃打火机的声响,又听到窗帘哗啦合上的声音。

他悠闲地享受着被期待包围的隐秘幸福。

不一会儿他感觉到了胸口的温热,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蹭上他的下巴,搔得酥痒。

“睁眼吧!”

没有黑暗中待久了要适应光亮的而难以睁眼的不适,因为入目一片墨色,只有水果蛋糕上摇曳的两束柔光和仰头看着他的人间太阳。

“生日快乐!”

李泽承眼睛却移不开季琛,半分都舍不得分到蛋糕上。

被李泽承看得脸红,季琛放开他,把蛋糕又往前推了推。

“本来是想晚上给你过生日的,晚上点蜡烛才有气氛,但是我实在是想你,想立刻见到你,所以就约了6点。”

“看,这是我人工制造的‘黑夜’惊喜。”

李泽承无暇细想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生日的,借着火光,他的轮廓忽明忽暗,朦胧得像个虚幻泡影,似乎下一秒就要散了。

理智轰然倒塌,李泽承从沙发上栽下来,栽进了太阳的火焰里,“别走。”

季琛敲敲抱他抱得死紧的人的脑袋,“走什么走,你又发什么疯,我辛辛苦苦做的蛋糕也不看一眼。”

双双狼狈地坐在沙发前的地上,面前是铺满鲜果的蛋糕。

这是他一个下午努力的成果,也许他因为奶油未打发而泄气过,也许因为蛋白溅到头发上而懊恼,也许蛋糕胚烤焦了,他会咬着腮帮自己生闷气。而这一切,都拼凑出了眼前不甚完美却又胜过完美的生日蛋糕。

他太可爱,可爱得李泽承心潮如海浪翻涌,爱意无处释放,蓄积得太多,变成了狠狠蹂躏他的欲望。李泽承牙根痒得不行,控制不住地咬了一口季琛挺立的鼻尖,“我喜欢。”

李泽承这是下了重口,麦色的鼻头立马通红不堪,还带着浅浅的牙印,水淋淋的,季琛疼得眼梢含泪,瞪着李泽承,鼻音囔囔,“你怎么恩将仇报!”

泪意朦胧地恨人当然没有什么威胁性,反而更像只撒娇的幼狼,李泽承亲亲他绯红的鼻子,“是爱你。”

季琛拍开他想要摸自己头顶的手,“快吹蜡烛,许个愿。”

吃生日蛋糕的记忆还停留在10岁以前,很多年没做过这么幼稚的事情了,但看着他眼睛里的光,李泽承相信今天所有合理的不合理的愿望都能实现。

捉过他的手十指相扣,“一起。”

“这是你过生日。”

“没有你我就过不了生日。”

“好吧,一起。”

见李泽承不知道怎么做,季琛示意他跟着自己合上手掌,闭上眼睛。

沉默数秒后,睁开眼,李泽承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季琛问,“许完了?”

“嗯。”

“那吹蜡烛吧!”

手拉着手,一齐把蜡烛吹熄,四周顿时堕入一片黑暗。

“我去开窗帘。”

打开手机手电筒,李泽承站了起来。

把头靠在沙发上,季琛懒洋洋地追着手电筒的光,“开了窗帘过来吃蛋糕。”

两手往外一扯,夕阳大剌剌地洒了进来,还稍微有些刺眼,李泽承用手挡了一下,“你许的什么愿望?”

“说出来就不灵了。”

李泽承转过身,“那我帮你实现。”

落地窗外红紫漫天,季琛仰望着数步之遥的,他所爱的人,时间似乎都停驻了,他听见自己说,“我希望你许的愿望都实现。”

听见这句话,李泽承大步迈向沙发,站在季琛脚边,弯下腰吻他,“我希望我们一直在一起。”

他骗了季琛。

他不像季琛,他很自私。李泽承不信鬼神,不信来世也不信六道轮回,可是他许的愿望是,我希望季琛,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属于我。

“切!肉麻死了,快吃,要化了。”季琛被他臊的浑身不自在,但嘴角的笑掩不住,拿掉了蛋糕上的两个数字蜡烛,拆开塑料刀递给李泽承。

动物奶油已经有些化了,顺着切开的草莓滑下。想象着奶油流过另一个红果勾起的情色战栗,李泽承每一个细胞都在无法遏止地亢奋。

用食指刮去草莓上缓缓下坠的奶油,涂满季琛的唇,脏得白花花的。

迎着季琛迷离的眼,李泽承舔上他的嘴角,果真颤得动人,“吃蛋糕。”

按照李泽承的计划,今晚就没打算放过季琛。

千大万大寿星最大,更何况因为快要高考,他们已经许久没有真枪实干了,季琛索性把自己的身体毫无保留地交给了李泽承摆弄,每一次迎合都换来更疯狂的情浪。

后来的季琛无比确信,就是那个献祭一样的夜晚,导致后来他的生活发生了巨大改变,往偏离了轨道的方向疾驰而去。

但是人生不就是充满了意外的,这并非是一个不好的方向,只是另一种他从没设想过的人生罢了,只要身边这个人一直在,他就不怕。

发个生了孩子以后的事吧。

李泽承活了这么多年一直对口腹之欲兴致缺缺,从来没什么特定的零食入过他的法眼。

但是谁能想到当自己几个月大的儿子咿咿呀呀地抓着沾满了口水的婴儿米饼塞进自己嘴里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升华了。

李泽承瞪大了原本嫌弃的眼睛,这,这难道就是季琛吃辣条时的感觉?

没错,李泽承对这种毫无添加保持食物本味的零食心动了。

这是他的第一次,还是有些害羞,再加上这是儿子的零食,他怎么好意思跟季琛说他喜欢吃婴儿食品。

所以自己暗戳戳的,趁老婆不在的时候,一边写论文,一边吭哧吭哧地啃儿子的婴儿米饼。

等儿子指着他嚎啕大哭,鼻涕泡挂了一脸,他才反应过来他全给吃完了。

这有什么的,再买就是了。

从那天起李泽承一直悄咪咪买一包囤一包,季琛不在就偷吃,伪装得天衣无缝。谁想到有一天倒垃圾晚了一步,被季琛在抽屉里翻到了吃得只剩下一个的袋子和另一包满满当当的米饼。

“这包没见过啊,怎么多了一包?宝宝昨天不是只吃了两个吗?”

“......”

“谁吃的?”

“儿子。”

“咿咿呀呀!”宝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坐在地毯上咬着磨牙棒傻乐,看着两个爸爸,口水滴得一手都是。

“再说一遍?”

“你儿子。”

“你当我生的是猪吗?李泽承!”

“......”

第37章

开放式厨房的大理石餐桌很大,乳白的桌面带着些许凌乱的花纹,强烈的反差把季琛小麦色的皮肤衬得更加漂亮,柔腻又带着温润的光,像一块待化的巧克力。

他横陈在桌子上,双腿因为太长只能折成M型踩在桌面,脚趾因为紧张扣在一起。空气中凉意袭来,刮起皮肤上的汗毛,季琛冷得抱住了双臂,刚好遮住被凉风激起的红粒。

刚刚吃了一半的蛋糕被切得有些碎,奶油被抹得到处都是,水果稀稀拉拉地掉在盘子里,而盘子就放在季琛的头颈旁。

刚刚不应该答应他的,他有些想逃了,但身上人幽幽的体香带着潮气,像雨后松木的味道,季琛又悄悄并了并双腿。

“我的奶油蛋糕。”李泽承趴在桌子前,两手撑在季琛身侧,俯下身用舌尖勾起一团白色奶油。

奶油融在滚热的舌面,眼看就要化进嘴里,李泽承一口含住了看得痴痴的季琛的唇。

他们完全贴在了一起,季琛察觉到李泽承衣服扣子压在自己肋骨上的微痛。他睁着眼睛,似乎都能看到李泽承白得近乎没有血色的脸上细微的绒毛。

呼吸变得灼热,舌尖烫得季琛情不自禁颤了一下,作乱的舌头裹着奶油,涂满季琛的嫩滑的口腔,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连舌根都甜得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