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东有点惊讶,夏羽寒竟然睡得如此沉,
他停妥车,解开她的安全带,已经刻意的轻手轻脚了,
但俯身低头时,几许短发还是不经意的扫过夏羽寒的胸前。
东东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内心暗叫不好,
但夏羽寒只是微微弓起身子,把自己缩得更小。
继续睡。
他松了一口气,更无顾忌,
直接把她连人带衣卷成一团抱起,感觉很愉快。
这还是东东第一次真正抱到她,不是做戏,也不是临敌。
夏羽寒平时总是不给人靠近,对于触碰更是畏如蛇蝎,坚守礼教之大防,
怎么挑逗都没用,一越雷池就挨巴掌。
第一次见面,东东就在众目睽睽下,被小萌新夏羽寒迎面打脸,又生气又想笑,
但不知道为什么,真要发脾气,又发不起来。
她连训斥他的声音都听起来又软又懦,她的五官是柔和的古典之美,线条甜美,
真正凶的就只有那双眼睛,和嘟起来的小嘴。
那次之后,他就想找机会探探夏羽寒,顺便回敬她一把,狠狠拧她的脸,或拧别的更软的地方,那就更美好了────
但想来想去,东东倒是无计可施。
夏羽寒身边有很多人,总是有人。叶峰上学放学都黏在她身后,非常努力的护花,这还是东东自找的。
就是他自己把社长位传给叶峰,要叶峰负责一切。
结果叶峰对于新社花负责的不得了。
而新社花夏羽寒瞄东东的眼神,就像对待路边的一棵行道树,一点反应都没有。
东东终于头一遭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颜值不足、魅力欠缺?
因为夏羽寒不仅无视他,有时还刻意绕远一点,
她真的把他当一棵树,还担心有毛毛虫会从树梢掉下来那样!
行道树东东感觉想哭。
但顶著全校校草的光环,东东迅速重建信心,
他不怀疑自己了,他怀疑夏羽寒性冷淡!
没错,肯定是。
但夏羽寒回敬他一个白眼。你性.飠几.氵曷。
再度无解。
一直到昨夜,他才知道夏羽寒藏了什么秘密,
他夜访闯入她的房间,看到不该看的情景。
昨夜的场景全都历历在目,那是他没看过的她。
夏羽寒在强敌包围下,全画面释放了红雾,她不仅强压了几百只思蛊蜘蛛的毒性,还反向操纵了敌人的意志。
直到东东来收拾残局时,全场仙官的灵力几乎被夏羽寒掏空了大半,还不见血。
他避而不说,内心却不得不阴暗的承认:
就算没有他,夏羽寒大概也能赢。
只是饱受惊吓,还差点被别人染指了。
差点。
东东决定启动自我保护机制,记忆覆写,这样想比较舒服。
但置身于她失控的红雾中,东东自己也是胸口翻腾、欲望汹涌,几乎要丧失理智。
当下他只想狠狠抱住她,扌圼.弄.把玩。
她却一无所知的走来,朝他招手,唤他:
东东?
换他不敢靠近了。
夏羽寒是一朵娇艳含苞、却搞不清楚自己花期的花,
在不经意的瞬间,卻又暗香浮动。
他怕自己再前进一步,就会失控,失控到无以复加。
现在东东回想起红雾带来的感觉,还是有点难受,
一股若有似无的热潮,在下腹隐隐骚动。
她是有本事的,一颦一笑都是武器,收割别人的爱欲易如反掌。
那散发出的红雾,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时一点端倪都没有。
东东从未想过夏羽寒的内隐本质如此奇诡,
第一次他的确被震摄了,无法抗拒,却又极度抵抗,
现在做了心理准备,他相信,如果第二次再见到红雾蔓延,他肯定能够镇定一些,不会像昨晚那样进退失措。
他可以好好跟她说话,可以帮她想些办法控制,
如果夏羽寒依旧很不开心,或许他就别逼她了,直接把那该死的红雾封起来。
所以他又靠近了些。
他把脸贴在她发际上,轻闻著她柔软的青丝,
是甜甜的草莓口味,混著少女未经染污的暖香。
昨夜狂暴弥漫的红雾气息,却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东东在她身上嗅不出一丝痕迹,只觉得自己当下的行径好像变态。
唔,不动手,用看的就好了。
免得被当变态,又被唾弃。
东东打定主意,他放慢动作,把睡著的夏羽寒悄悄抱出车外,
缓步上楼,每一步都踏得稳稳的。
她抱起来很轻盈,又像是一只脆弱的娃娃,易碎又珍贵,
东东忍不住把她搂得更紧一点,心头美滋滋的。
夏羽寒闭著眼,垂头窝在他的胸前,
隔著轻透的夏衫,他的心跳紧贴著她的脸蛋。
他终于把她放在大圆床的那一刻,东东无声的吁了一口长气,
感觉自己终于完成了什么建国大业似的,成就感十足。
他快速结印,在陌生的旅馆房间内架起了雷隐阵,
一层套一层,完备又严密的连锁阵,阻绝其他妖仙鬼魔窥视的目光。
前置作业很快完成,东东便趴在床边,很仔细盯著夏羽寒瞧。
瞧了又瞧。
东东靠在床头,托腮沉思了半小时,什么问题都没瞧出来。
他只发现夏羽寒的睫毛很长。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如果是假的,摸起来会跟牙刷毛一样戳人,很可怕。
以直男的审美观来说,东东甚至想给广大的女性同胞提出建议:
何不把○毛黏上去呢,自体移植,就像把肚子的油脂抽出来填到胸部一样,是不是至少仿真一点,摸起来的手感肯定也更好一点......
但夏羽寒的睫毛疏落有致的覆盖在眼下,
几乎不输假毛的长度,摸起来却又软又细───
啊,居然是真的!
东东摸了几下,抬起指头一看,
夏羽寒纤长的睫毛就黏在他的指尖,一小根。
连睫毛都吹弹可破。
不、不能再摸了!
要是把人家的睫毛都撸秃了怎办!
东东赶紧提醒自己:
他是要观察夏羽寒的能力,研究她的红雾,所以───克制一下!别再玩了!
再玩就剁手!
但她的红雾却不见了?
东东观察的一无所获,有些挫败,
难道夏羽寒比他更会敛气吗?
没道理。
怎么能藏成这样,平时装得人畜无害的样子?
明明那红雾就那么危险,如夺魂摄魄的毒香。
东东甚至自作主张,在心里帮她的红雾起好名字了,就叫做神伶夜宴,听起来就像很酷的必杀技────
但此刻,即使他靠得再近,几乎要吻上她的额角,而夏羽寒熟睡的一点抵抗都没有,
他竟然什么都感觉不到?!
一定藏在哪里。
没道理,非得搞清楚不可。
他舔了舔自己的食指,品味刚刚滑过她眼睫的残留气息,
好像隐约感觉得到什么,看不到的灵气波动,隐没在娇弱的躯壳里。
东东把自己轻巧的往下挪,换观察夏羽寒的脚。
她身材娇小,却合乎黄金比例,一双玉腿嫩白又修长,
脚上还套了一双ChristianLouboutin红底凉鞋。
法式藤织的楔形鞋跟,鞋头是暖黄与玫红交织的花卉缎面,看起来时髦又休闲,
真丝系带绕著她纤细的足踝一圈,在后头绑成一个大蝴蝶结,
就像精品,等待他拆。
东东玩心大起,
踝间的系带很柔软,亦如她的|月几|月夫|般丝滑,
他轻轻一拉,便解开了。
夏羽寒的十只足尖,涂了粉红色的指甲油,
精致又小巧,带点珠光,如片片花瓣在他眼前开展。
他忍不住低下头,微微启唇。
衔住。
…
红底鞋无声的滚落床下。
…
光海融解了天地,世界全景尽归虚无,
彼岸花化为无形,收拢回她的体内。
她踏在星云之中,踽踽独行。
六道诸界,全都化为星见眼里的繁星点点。
那星河是有温度的,
星光忽明忽暗,如无数死灭堆累的骸骨,从她的足踝淹至小腿,又凉又烫。
四周全是散碎的光点,每一颗碎星都璀璨更胜钻石,在她身边燃尽生命,
但她视之无物。
太虚之中亦有风,刮得她的小脸蛋一阵刺痛。
她别过脸,闭起一只眼睛,逆风前行。
她走在无垠无涯的星河里,独自掏沙,
掏啊掏的,找他。
她知道后头有人想追杀她,可是已经被她抛得老远,遥遥的,只剩朦胧的呼喊:
五代星见─────
是了,那是她来此的唯一目的。
她在星河来回寻觅,只为了找回那最珍贵的星辉。
它落在哪里呢?
他的魂识睡在无时无空的太虚之中,迷失了流年───
她蹲在星河中掏沙,掏了又掏,
点点光芒从她指缝中流泄,扩散变形,化出芸芸众生的记忆画面,
一幕幕,从生至死,宿易星移,天发杀机。
不是、不是,
全都不是他。
她兰指轻捻,
那些光点便回旋著,换了方向。
枯黄的落叶往上飞,重新回到了树梢,一点新绿。
绽放的花瓣慢慢合拢,濡湿成熟的花蕊缩回了花苞,静静躲著,青涩如往昔。
森罗万象,从死复生。
她凝眸,心中一动,在花苞闭合的前一刻,触著了蕊心,
湿润微黏,在指尖迤出一条透明的丝线。
像什么呢。
她下意识咬咬唇,耳边彷佛又传来他的轻笑声。
他总是这样闹她玩。
久远劫前的他。
毕竟,是她什么都没说,就舍了他。
星河迷离,在暗冥之中,她再度被若有似无的黑雾包围著,
淡淡的一抹,却又沁入她心脾,直入骨子里,
那是他的魔气。
少主殿下。
那气息竟近在咫尺,就像她从未离开过,始终始终,窝在他怀里。
他低下头来,亲吻她的发,轻笑著:
“我的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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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下章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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