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婉妃娘娘的话,公主……”
“小绿!”景阳公主一声呵斥,婉妃见此,连忙将人护到身后,拍着她的肩,对着景阳说道:“你这丫头怎么就不让人家好好说话呢。舒榒駑襻”
然后又对身后那小丫鬟说道:“莫怕,你直说,公主是不是真的有意中人了?”
“是。”
“嗯?是谁?”
“神医白狼君。”
“噗——”姬辛允硬是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好在她低头及时,否则洗刷婉妃娘娘的脸的罪名,她可担当不起。
起身赔礼:“对不起,民妇只是过于惊讶了。”
婉妃娘娘罢手,示意她坐下来。姬辛允波澜不惊重新坐下,继续饮茶,只是这一次多了个心思。呵呵,想不到太极打了这么久,居然现的是这个原形,为了引出这个话题,景阳公主怕是费了不少心思吧?
而她所想的对象此时正一手拉住她的袖子,双眼噙满了泪:“允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喜欢白神医的,对不起,姐姐你不要生气,都是景阳没有管教好下人才让她们乱说话。”
说罢回头瞪着婉妃身后那个叫小绿的宫女,呵斥:“乱说话,给本公主掌嘴!”
但见小绿扑通一声跪下来:“奴婢不敢,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是公主日夜思念,奴婢不忍心,所以才大胆出言。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好你个丫头,主子的话也是你敢偷听的,来人给本公主拉下去,杖责五十!”
姬辛允闷声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入戏太深了,只见后面当真上来了两个宫女作势要抓人下去杖责,小绿吓白了脸,连忙求饶,见形势不对,转向了婉妃娘娘。
后者当然是沉着地喝退了那两个宫女,然后歉意对着姬辛允一笑,像是在说,抱歉夫人,让你见笑了。
姬辛允挥之一笑,毫不放在心上。
婉妃顺着小绿的话问下去:“景阳是真的喜欢上了白神医?”
“婉姨!”景阳公主娇嗔了一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但是那一脸小女儿娇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思春的痕迹。
姬辛允不用看就知道了,继续喝茶,睫毛低垂,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起眼底波动。
景阳公主偷偷瞥了几眼,心里暗急,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难道她身为白神医夫人都不该表示一下吗?
婉妃看了眼景阳,最后唤退了下人,将目光放在姬辛允身上,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姬辛允率先开口了:“这茶真香,敢问婉妃娘娘是出自哪里?”
额?婉妃明显一愣,然后不失大体解答着:“这茶名唤香山瑞雪,是姚月雪山之巅的雪莲泡制而成。”
“是吗?”她一直低垂着眼,又抿了一小口,“姚月雪山之巅,也就是说离开了雪是存活不了了?”
婉妃不知其意,还是如实答道:“正是。不过,倘若白夫人喜欢,本宫可以令人送去一些。”
“那就先谢谢婉妃娘娘心意了。”她感激抱拳,婉妃罢了罢手,转而问道:“白夫人嫁与白神医都有好几个月了吧。”
呵呵,竟然连这个都打听清楚了。“会娘娘的话,正好四个月。”
“呵呵,那白神医一定是个温柔不可多得的好相公吧。”
姬辛允真想说,就算我相公再好,也没你什么份了!当然,更没有景阳公主什么份了!状似温顺低下头:“夫君确实对人好。”好到她真恨不得毁了他,居然好处给老娘招惹桃花,这不就有一朵找茬来了!
“呵呵,也难怪我们景阳会喜欢上白神医了。”
景阳公主羞愧地低下头,顺便还偷瞄了眼对面,姬辛允依旧稳坐如山,简单地嗯了一声。
婉妃不缓不慢继续说道:“白夫人一看就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夫人,一定万事以夫为先吧。”
姬辛允继续嗯了声,说真的,她一点也不适合这暗含阴谋的饭局,为今只有见招拆招了。
“我们女人就该以夫为先,所谓夫为妻纲,白夫人可知道,做夫人的要万事为夫家考虑,所谓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白夫人你……”
婉妃循序渐进说到一半,就被姬辛允低声打断了:“哦,他家里人都死光了,也没人可以孝敬的。”
“……”好一阵见血!
医这呢好。“但是作为一个女人,怎么也改为夫君考虑,白神医声明浩大,对夫人你的宠爱本宫也略有耳闻,但是,好妻子是不能只顾自己享乐而忘记作为妻子的责任,要多为夫君考虑,本宫是过来人,试问世间哪个男子不是有个三妻四妾以兴盛家境的。”
所以?姬辛允心里冷笑,憋了这么久终于说到正题上来的吧。但任凭婉妃再怎么苦口婆心给她说理,她就是嗯嗯哎哎地散漫回答着,既不主动出言道明,也不委婉推拒,模棱两可让人难以捉摸,景阳暗地里握紧了手,婉妃也开始显得力不从心了,这对面之人就好比铜身塑体,百箭不穿,实在让她无力得很。
最后,她看了看天色,此时天外已经有几颗稀疏的星星垂挂了,婉口说道:“天色不早了,本宫也乏了,白夫人……”
姬辛允听懂了潜台词,起身作礼:“娘娘好生歇息,民妇先行告退。”14671475
她无力地叹息了一口气,似乎连罢手都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样。显然是被姬辛允的沉默给折腾出来的。
景阳公主扶住婉妃先行离去,等人走远了才起身,长长叹息了一口气,“累死我了!”
空中凭白多出来一个声音:“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姬辛允一惊,还没回过头就觉腰间一紧,颈窝处多出来一道呼吸,伴随着绵长的呼唤:“娘子。”
她闭上眼,任身后人紧紧圈住自己,无力地低声道:“宫漠倾,我真想画花你的脸,看你以后还怎么出去给我招惹桃花。”
“娘子真不可爱,不过,娘子要是以后不嫌弃的话,就画吧。”说着还真的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匕首交到她手中。
姬辛允一愣,然后失神笑了笑。“娘子笑什么?”宫漠倾不知她到底笑些什么。
她转过身,捧起他妖孽倾城的脸,紧紧的看着,最后轻柔地划过他的唇。“要是真被我画花了,估计我就是第一个不要的人。”
宫漠倾张嘴吻住了她的手指,紧了紧手下力道威胁:“你敢,招惹了本谷主就休想再从本谷主身边离开!”
姬辛允脸色一黑,抽回手:“你上次说那什么杀手令的该不会是真的吧?”
“不然呢?”他勾起笑又反问。姬辛允脸色深黑一片,“果然是个bt!”
谁知宫漠倾听了更加花容一笑,姬辛允瞪了几眼,正色道:“对了,姚月国君救治一事如何了?”对于一国之君好端端竟然中毒,姬辛允就算不用调查也能嗅出这背后阴谋,但是她是除妖师不是救世主,所以这与她何干?她向来只在乎结果。
“怎么了?”宫漠倾看着她不安的神色,担忧问着,身后撩开她耳边被风吹散的青丝。“没什么,就是想回家了。”
家?宫漠倾听到这个词心底莫名一暖,他向来四海漂泊,幽罗谷不是他最终居所,就像王府一样,都只是他生命里的一个客栈,只不过比一般客栈要长久一点而已,如今听到她口中如此自然地吐出那个家字,如何让他不激动。
于是,他更加抱紧了她:“再等等,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对了,我还没找到乾坤镜呢,还不能回去。”姬辛允一拍额头,差些就忘记了正事。
宫漠倾拉下她的手,揉了揉她刚才拍下去的地方,温柔道:“放心,闻景一直密切注意着破阵子老人那边的状况,等这边事情结束后,我们就赶去他那边,老人脾气虽怪,但与幽罗谷还算是有些交情的,所以不可能不卖这个面子,到时候我们就按照狸玉的指示去找。”
她一直看着他,看得他莫名,“怎么了?”
姬辛允失神一笑,调侃:“神医大忙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时间陪我找东西了?”
宫漠倾也笑了,低下头,出其不意在她额间飞快轻点一下,“娘子的事就是为夫的事,还能不放第一位么?”
“我可不是公主那种好骗的小女人。”她挣开他的手,朝着自己院子走去。
宫漠倾跟上脚步:“我看也不是。”
她回过头,倒退着走,责问:“哎,宫漠倾,你这什么意思?!”
“娘子不是不承认自己是小女人么?为夫只是顺着娘子的台阶下而已。”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像是故意在气我?”
“为夫怎敢。”
“哼,知道不敢就好,要是……”
“……”
声音逐渐远去,人走茶凉,冷亭里煮茶的小火炉也渐渐失去了温度。这时,台阶下踏上了一双金丝云底靴,红衣,一双眼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眼神冰冷得就像那散了温度的茶水。
……自从那日姬辛允装聋作哑后,景阳公主再也没来过了,一开始她还好奇,像她那种争强好胜的个性,应该不会这么容易销声敛迹才对,只是后来从无水那里得知了缘由。zyih。
原来公主病了,病得太突然了,突然到任何人都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