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母亲的墓碑前,唐放歌任由晚风吹乱自己的发丝。现在,她想要为了自己而活着,想要做了一个了断,为了母亲她会活的更好。
“妈,你要做我的见证人。就算我受伤,也请你不要责怪我。”摸着冰冷的墓碑,唐放歌一向柔顺的眼中迸发出一点点剧烈的火苗。
手中的刀子变得不那么沉重,甚至有一点轻盈。唐放歌将手背放在母亲坟前的小石台上,她将刀一点点的靠近自己左手的无名指处。
尖利的刀子冰冷,触碰到皮肤的片刻就有一阵刺痛。这点刺痛,比起失去母亲的痛算不上什么。
眼中含着泪,唐放歌用力地拉扯下刀子。锋利的匕首如同一条飞出海面的鱼,一闪而过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红色的血顿时涌了出来,染满了唐放歌的手背。一道狭长的伤口沿着左手背,一直抵达左手无名指的指尖上。
“妈,女儿会过的更好,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这道伤口,将伴我一生。是我对您的誓言,我不爱他,一点都不爱他。”这句话说出来有点稍微勉强,但是唐放歌觉得自己说出口,以后一定会做到。
小米在外面站久了,他不见姑姑的身影,蹬蹬地又跑了回来。当他看到唐放歌满手鲜血站在墓碑前时,小家伙显然吓住了。
“姑姑,你的手怎么流血了。”小米匆忙间拖自己的衣服,然后用自己的衣服帮唐放歌包扎伤口。
唐放歌见小米一身新衣都染了血迹,瞧他小小年纪就已经如此的知道爱她,她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暖意。最亲近的,果然也只有血脉至亲。
“姑姑……呜呜……血,血止不住……”小米抬头望着唐放歌又哭了,无论他如何帮唐放歌包扎伤口,都无法阻止那些血侵透出来。
“噗……傻瓜,人身体里有一种叫做血小板的细胞,它会迅速地堵住出血的地方,等会就会好了。”相对于小米的焦急,唐放歌完全没有一点焦急感。她现在觉得神清气爽,甚至有一种重生的感觉。
“姑姑,会痛吗?”小米不知道唐放歌的伤口是怎么来的,他只是觉得流那么多的血,一定会很痛。
唐放歌摇摇头,“姑姑一点都不痛,我们回家。”
“回家?”小米听到这个词语以后觉得很陌生,他们的家早就被封了,现在要去哪里呢?
“是,回家,回我们自己的家。”唐放歌牵着小米的手,任由手上的血流淌。如果说爱是渗入到血液中的,那么就让那份青涩的爱情随着血液流走,直到干干净净了无牵挂。
唐放歌将小米安置在一处托儿所内,自己则是去拿行李。她不想再继续这么过下去,如果可以她将会向牧泽西提出离婚。
到了牧家,唐放歌发现自己的东西真的很少。家里的一切都是牧泽西的,属于她的东西只有几件父母以及哥哥送给自己的东西。收拾了几件自己结婚时的衣服,还有一些父母给自己的首饰,唐放歌提着属于自己的东西离开牧家。
“你要去哪里?”宋妮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她盯着唐放歌的行李看,觉得她今天特别不对劲。
唐放歌看看宋妮采有点微微大起来的肚子,心里只想要祝福那个孩子能够健康的来到世间。
“去我自己该去的地方。”qebd。
“你要走?”宋妮采惊讶地看着唐放歌。
“恩,我要离开这个牢笼。”没有再理会宋妮采,唐放歌拖着箱子往外走。就在此刻,宋妮采突然拦住了唐放歌的去路。
“你做什么?”自己的去路被人拦住,唐放歌有点火。现在她走了,她肚子里有牧泽西的孩子,这个不就是她最期待看到的结果吗?
宋妮采有点慌神,“你不能走,你必须要留下来。”
泽着过姑。“你凭什么不让我走?”
“你是少爷的妻子,你怎么可以说走就走,至少要等少爷答应。”宋妮采其实是故意找借口,她很怕唐放歌走了,家里就没有真正对自己好的人。加上现在是危机四伏,她更需要有个人在一边真心能照顾自己。
听了宋妮采的话,唐放歌如碧水的眼中闪过一份讥讽。“就算说要牧泽西答应,也轮不到你来拦着我。你不是想要我走,我现在走了,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子凭母贵,登上牧泽西妻子的位置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真的以为少爷会娶我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唐放歌不做正面回答,她看看手表,这个时候小米还在托儿所里,她要接人然后去找房子。这个时候,她可没有时间跟她在这里耗着。
“让开,好狗不挡道,不要到了这个时候还跟狗一样会看家。”唐放歌直接提着箱子就走,不再是以前的温柔雅致。
宋妮采没有想到唐放歌竟然会直接冲过来,她吓得闪躲过去,就怕自己的孩子被碰掉了。
拉着行李,唐放歌是头也不回地离开牧家。
坐上出租车,唐放歌回头望了一眼牧家,那个囚禁她的牢笼,现在看起来竟然是如此的渺小。
牧泽西开着法拉利,一路飞奔而过。两辆车擦肩而过,牧泽西只看着前面,而唐放歌毫无留恋地对着过去招手告别。
两人谁都没有发现谁,就这么一路向南向北而去。
法拉利急速行驶,牧泽西想到今天的事情,脸上就有点青色。唐放歌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用水直接浇灌在他的头上,更甚至还说出怨恨他的话。想到这些,他就忍不住的心烦意乱。
唐家的事情,只能怪他们自己撞到了枪口上。就算是事情再来过一次,他也会那样做。只是那个女人反应太大,令他以为自己是遇见了陌生的人。她从来都不会做出那么粗鲁的事情,也从来不会大声说话,久久的他觉得她就是一弯无风无波的月下泉水。清凉甘澈,却又脱离世间,可是今天他确实遇见的是另一个她,发怒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