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章:媲美谋杀(1 / 1)

白晓买了几件衣服,他牵着妹妹往回走。

白裳嘟着唇,一直都不是很高兴。

“哥,放歌姐姐好恐怖。”去己事也。

低头看看妹妹,白晓叹口气,伸手抱起圆滚滚的妹妹。“裳裳,你怕放歌姐姐吗?”qebd。

白裳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想了想才道:“不怕,不过我怕她会欺负小米。”

“放心,放歌姐姐她不会欺负小米的,你知道她最疼爱小米了,怎么舍得欺负他。”

“哥,我们快点回去吧!我担心小米,他瘦瘦小小的,要是被吓哭了怎么办。”白裳心里有自己的想法,能欺负小米的只有她,所以谁都不能欺负小米。

白晓也担心,毕竟唐放歌那个样子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然她不会露出那样的神情。牵着妹妹,两人快步地往家里走。

刚到了家门口,白晓就看见唐放歌牵着小米的手从院子里走出来,两人似乎要出门。小米的脸上红肿了一片,显然是挨了打。

不等白晓说话,白裳如同小肉球一样滚过去。她一把抓住小米,肥嘟嘟的小手抓住小米的脸看了又看。看到自己喜欢的脸蛋被人打了,她顿时就生气了。

“你打小米了,你欺负小米了,是不是?”

唐放歌楞了一下,没有想到白裳会质问自己。她低下头,见小米脸上红肿的印迹,愧疚地点点头。

“坏人,坏人,你是坏人……”白裳攥着小拳头,她冲过去就想要打唐放歌。这个时候,小米站到了唐放歌的面前。他眼中还挂着泪珠,一把推开白裳。

“你才是坏人,不许打我姑姑。”小米捍卫唐放歌,他不允许白裳靠近唐放歌。他可是决定了,以后无论任何人都不许欺负姑姑,也不能叫姑姑哭泣。

白裳的小拳头停留在半空中,见到小米竟然护着唐放歌。她明明就是在帮助他,他竟然还说她是坏人。白裳气愤地看着小米,一拳头打在小米的身上。

“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

“不用你管,谁都不许欺负我姑姑。”小米冷下脸,直直地对上白裳,任由她打,就是不许她打唐放歌。

白裳见不到自己喜欢的笑脸,见小米又用那样的目光看自己,她委屈地拍打了一下小米,泪水哗啦啦地流下来。

“呜呜……呜呜……小米也是坏人……呜呜……”见自己的妹妹哭了,白晓立刻抱住小米哄她。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唐放歌对现在的事情也有点摸不到头,不过白裳显然是护着小米的。没有想到自己来到这里,竟然给他们两人都带来了不愉快,她对此表示抱歉。

白晓温润如玉的脸上有一抹尴尬,没有想到妹妹竟然会如此的偏袒小米。他知道唐放歌一向都不是脾气暴躁或者不好的人,打了小米他也想知道原因,但是看唐放歌脆弱如玻璃的神情,他什么都不能问。

“不要说这样的话,先进去吧!我给你买了几件衣服,你把身上的衣服换掉吧!”

看见白晓手中的几个纸袋子,唐放歌笑了笑,她已经穿着这件衣服走了一天。现在似乎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好,不过看起来似乎相当的狼狈。

“谢谢你,不过我有点事情想要出去一趟。”唐放歌牵着小米,两人的样子显然是要出门一趟。

白晓皱眉,有点不满道:“有什么事情这么急,先把身上的衣服换掉再去吧!”

实在没有法子,唐放歌只能收下了白晓买的衣服。默默无语的,唐放歌又进了白晓的家,这次她换了衣服就出来了。

看到唐放歌一身青翠从房间内出来,白晓眼前一亮,觉得自己的眼光真的没有错。他觉得青翠的色彩真的很适合她,清新脱尘,犹如夏季草原上吹过的风。那乌黑的发丝柔顺地贴在身后,青绿的色彩夹杂点细碎的小花朵,将她美丽玲珑的曲线包裹的淋漓尽致。

满意自己给唐放歌买的衣服,白晓见唐放歌穿上很是合身,内心中竟然有一丝丝的快乐。自己还是第一次给女人买衣服,没有想到如此的合适,令他心中又是悸动,又是满足。这种感觉,也许就是恋人之间会有的那种,看着她穿上自己挑选的衣服,就好像是她一直都是属于自己。

看的有点愣神,白晓见唐放歌在看自己,他迅速地收回目光。心里懊恼自己不应该看的过于出神,他们之间没有可能,明明知道,却依旧无法克制。

“很好看,也很适合。”白晓紧绷着声音赞了一句,双眼不敢再看唐放歌。

唐放歌也觉得衣服很合身,一直以来都是白晓帮助她,她觉得自己至少在绝望的时候有了一丝寄托。一天的伤感愤怒,似乎消散了一些。

“谢谢。”唐放歌道谢,收拾了一下就准备要走。

“都要傍晚了,你现在要去什么地方?”白晓忍不住,还是问了。

唐放歌神情哀伤,双眼溢满了清澈的泪水。想到自己还没有去看过母亲,她心里就很痛苦。

“我想去看看我母亲。”白晓随即明白了唐放歌的意思,他什么事情都知道。关于她母亲的事情,还有她家里的事情,只是这些事情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说。现在她是知道了事情,才要去看她母亲。他想要挽留她,却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一个子女看望自己的母亲。

牵着小米的手,唐放歌拉着小米离开了白晓的家。

白裳站在白晓的身后,她眼圈红彤彤的,就好像是金鱼的眼睛。

“你怎么出来了?”一般妹妹生气,至少要一天才缓过来,现在出来这么早,白晓还真的有点惊讶。

白裳拉扯了一下白晓的裤子,揉揉眼睛有点后悔,“哥,我不应该打姐姐,放歌姐姐是好人。”

“你现在知道了,既然知道了怎么不跟放歌姐姐道歉。她平常对你那么好,会伤心的。”白晓揉揉自己妹妹的脑袋,小丫头都是急惊风,过去就会忘,不过有时候就是太冲动。

“小米刚才告诉我了,说放歌姐姐打他,是因为小米隐瞒了家里的事情。放歌姐姐连她妈妈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小米却什么都没有告诉放歌姐姐,所以放歌姐姐打了他。放歌姐姐说,要小米知道百善孝为先,不能叫放歌姐姐做一个不孝的人。”白裳现在明白了,事情是小米做错了,所以才挨打。她想道歉,可是人都走远了,自己又不好上去拉住他们道歉,所以只能站在哥哥的身边。

“既然你知道自己做错了,那么等他们回来,你再好好地跟他们道歉,这样的话他们就不会生气了。”小米挨打原来是这个原因,白晓也大概明白了。

“恩,等他们回来,我一定好好地道歉,我一定会亲他们一百下表示道歉的。”白裳从不记仇,也不会记住不好的事情,她一向都是如此乐观。

一边的白晓听到妹妹说的这个道歉的方式,他真的有点担心。唐放歌和小米,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承受这个丫头连续冲撞一百下的可能。他觉得妹妹这个不是道歉,简直都可以媲美谋杀了。

***

坐上车,唐放歌带着小米来到母亲的墓前。

母亲的墓地被修葺的很好,据说是牧泽西修建的,不过她并不会为此感谢他。如果没有他的落井下石,事情一定不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按照礼仪,唐放歌烧了一些纸钱,然后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妈,女儿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对不起……”没有想到只是半个月,自己竟然要这样跟母亲见面。唐放歌泪水爬满脸颊,一双眼朦胧地看不到一起。此刻她心里唯一想对母亲说的话只有对不起,但是她还有很多没有来得及说出来的话。

“呜呜……呜呜……”任是自己想要用笑脸看着母亲,唐放歌还是忍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她觉得自己的眼泪擦不干净,一边抹一边落,总是关不住。趴在母亲的坟前,她的哭声悲悲戚戚如同夜雨打在芭蕉叶上,嘤嘤切切很是悲伤。

这样的心情,就好像是世界似乎突然少了一片天空。那片天空以后都没有了晴天,自己想要说的话那么多,却只能说对不起。

小米跪在一边,伸手去拉唐放歌,但是他身体瘦弱如何也拉不动。又是着急,要是难受,悲伤的气愤感染了他的心,只能拽着唐放歌的手哭起来。

“妈……妈……妈妈……,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我在家里陪着你,你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看着墓碑上母亲慈爱的笑容,这种笑对于儿女来说不是笑容,是心中的一道伤口。这道伤口汩汩地流动血液,触及的只是冰冷的土地,再也没有办法握住母亲温暖而又满是褶皱的手。

越是想到自己所作的一切,唐放歌越加的不能原谅自己。她摸着母亲的墓碑,只有一片冰冷。没有办法拿起母亲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让她感受一下自己的体温。

“妈,女儿真是不孝。我还没有来得及侍奉你一天,就匆匆忙忙的嫁人。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们的事情,只想着自己能嫁一个自己心爱的人,却从来不会想想自己能陪你多久。我还没有真正的陪你过一天,也没有来得及给你做一顿你喜欢吃的汤面,呜呜……”后面的话唐放歌说不出去,她多么想要告诉妈妈,她是多么的爱她。

以前她耍小脾气,妈妈总是会逗她快乐。就算是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妈妈也会放下自己的事情陪着自己。她想要做什么事情,妈妈总是第一个支持她的人。就算是当初,她嫁给牧泽西,一家人都很赞同,唯独妈妈会考虑她是不是幸福。想到那些母亲为了缓和他们的关系做的事情,她的泪水就无法自制的流出来。

如果知道有今天,她一定会乖乖听妈妈的话,过日子一定要慢慢的相处,而不是冲动地不顾一切。

天边的夕阳渐渐的染上哀伤的色彩,就好像是人的一生,在慢慢的接近黄昏。越是黄昏,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妈,女儿向你保证,一定一定会照顾好爸爸,还有哥哥和小米。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定不会再那么任性和自私的想着自己。”唐放歌将所有的错都归咎在自己的身上,她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当初任性地嫁给牧泽西,也不会发生现在的一切。

这个承诺是她对母亲的,同时还有另一个承诺,是她誓言的坚定表示。

“小米,你到外面等姑姑,我等会就过去。”唐放歌伸手拍拍小米,他哭的眼睛红肿,令人心痛。

小米哭的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很是乖巧的离开了墓地。

唐放歌见小米走远了,才从包里拿出一把刀子。锋利的刀子在夕阳的照射下透着一股阴森的诡异,像是开口笑的小人儿。

看着手中的刀子,唐放歌抹干了眼泪。现在的她,如果说想要切断什么,那就是自己幼稚可笑的爱情。

也许就是这份不该开始的爱情,才会令她度过人生最最荒芜的三年,也许就是这三年,才会令现在的唐家分崩离析,而她也失去了自己的母亲。

“妈,你常说我做事情总是半途而废,没有做完一件事情的时候。你教我绣花,我开始能绣点,后来就将东西丢到了一边。你叫我作画,我也只是买了颜料,却将乱七八糟的宣纸丢的四处都是。呵呵,这次,就这一次,请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一定可以做到。”唐放歌想到以前的自己,脸上浮出一抹无奈的苦笑。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甚至是有点单纯。

伸手试了试刀子,锋利的刀子就在唐放歌的手指上开了一个口子。红色的血染红了唐放歌的手指,她却很满意这把刀子的锋利程度。如果说口头的承诺只是一句玩笑,如果说宣纸上的誓言只是一次游戏,那么刻印在身体上的誓言将是自己一生都要背负的枷锁。现在的唐放歌,她想要的也只是一个枷锁。这个枷锁,只有她自己才能为自己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