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儿小可怜，连“小姐”都不敢叫了，生怕说错一句话让人听见，她脖子上的脑袋再次保不住。

林云汐倒是平静，等百里宗律一走，她就恢复了常态，也不搂抱芽儿了，任她跌坐在地上哭哭啼啼，她自顾自去收拾自己身上的脏污，十分不怜香惜玉：“有公子我宠幸你，你若是嫁不出去，就做了我房内的小丫头，爷一辈子宠着你养着你，还不够吗？还好你的嘴还算严，只管哭哭啼啼也没把别的事说出来，不然你家公子我可保不住你的脑袋！你瞧瞧，他们是不敢砍我的脑袋的，所以呀，小丫头你得乖乖听话。”

林云汐知道，对付芽儿这样的小丫头，就是要用吓唬的，连哄带骗，也就成了。她心内觉得好笑，但也不可再纵着芽儿，否则……她也自身难保。

芽儿哭哭啼啼地站起来，还在抹眼泪：“我当然乖啊，都被揭穿了，我怎么知道他们连葵水的味道都闻得出来……公子你可要小心……”

林云汐知道芽儿的意思，百里宗律主仆久经沙场，血腥味对他们来说异常敏感，她不能叫他们看出来……

叹了口气，林云汐取了一颗药丸出来，开玩笑地对芽儿说：“这药吃下去就不会来葵水了，爷的小丫头，你要不要来一颗？”

“有这种好事？！”芽儿立马小跑过来，就要去接她手里的药丸，小脸上挂着泪，但却笑开了，很有几分憨厚可爱。

林云汐点头：“对啊，就是有这等好事。只是服下去之后，日后恐怕难以生育，也许一辈子没有自己的子嗣，你还敢吃吗？”

芽儿的手刚碰到药丸，吓得立马缩了回去：“我不吃了！太吓人了！小……公子你也不能吃！”

林云汐盯着那颗黑色的药丸，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郁，最后叹息了一声，直接将药丸吞了下去。

“公子！你这是为何啊！”芽儿想去阻止，却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她家小姐将药丸咽了下去，急哭了：“公子，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非得吃这种药丸？若是不想让人发现身份，不行咱们就回家去，再不成就回北疆边城去！那里虽说没有上京暖和，可天高云白，一望无际，才不需要在上京受这种鸟气！”

芽儿到底是边城长大的丫头，骨子里也是坚毅异常，爱着辽阔的天地，并不想被束缚在小小的灵觉寺西厢之中担惊受怕。

然而，林云汐却道：“给我倒杯水，想看你家公子噎死不成？”

芽儿忙去倒水，递给她还不情不愿：“噎死了也罢了，免得日后让九殿下发现你的身份，人头都要落地，公子你的谎话一个接一个，连芽儿都要分不清是真是假了。”

林云汐喝了杯茶，才将药丸彻底吞下。以她几十载的阅历和学识，才制得这种药丸，短时间内不会再来葵水，连女子的丰腴也会日渐消退，届时，她会与寻常男子无异，只是瘦弱些。

只有这般折磨自己，才能杜绝后患，不能叫百里宗律瞧出来，自然小和尚那边也不会察觉，甚至整个平阳侯府都能暂时安全，不会被她女子的身份连累。

毕竟，她现在可是皇长孙殿下的秘密谋士，此后想必有诸多风险，不能让女子的身份阻拦了她的计划。

生为女子，有诸多不便，哪怕再聪明再有谋略，依然无法与男子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