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张了张嘴，没有出声,因为张海涛说得实在在理。

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开始胡搅蛮缠：“大领导到时候真的知道了，你把我供出来不就得了？你现在当着大领导的面把我用假金条的事情给捅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和他合作？”

“呵呵，怎么合作？三百斤猪肉我给你算上，以后只要你有真金条，还是老样子，要多少肉我给你换多少肉。但如果你还拿这种假东西糊弄，我就打你的大嘴巴！”张海涛掷地有声，敲着桌子说道。

张海涛本来是不屑于和四合院里面的禽兽动怒的，毕竟动怒伤身，为了这种人不值。

可许大茂着实把他给恶心到了，自己主动帮他，他还千方百计算计，真不愧是满肚子坏水。

张海涛敲桌子的力道十足,把桌子上的盘子碗敲得跳了起来，发出了“乒乒”的响声。

这一敲也敲在了许大茂的心上，让他只觉得心头一阵紧缩，让他恨不得登场下跪。

等到杯子和碗在桌子上平稳下来，张海涛就一言不发地直接起身,从他身边走过，看都没看一眼就出了门。

许大茂的家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空气中酒味，饭菜的香味，头顶上并不十分明亮的灯光,地上假金条刺眼的反光，以及心脏碰碰跳动的声音。

刚刚张海涛展现出来的气势，比那位大领导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差点把许大茂给吓尿了。

等他颤抖着双腿走到桌子边上，抖着手哆哆嗦嗦地喝了一杯酒，才长舒一口气。

同时，许大茂的心里也升起了一阵无力感，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把这次讨好领导的机会给毁了，和李副厂长保证的任务，也肯定完不成了。

不过许大茂此时并不觉得后悔，他反而觉得是张海涛在故意使坏。

大家都是一个四合院的邻居，大领导又那么信任他，连检查都不检查，拿一些假金条怎么了？

自己又不会完全独吞好处，只要他要，自己也会分给他一些的。

现在倒好，一切全都化为泡影，他制作假金条的钱也算是赔进去了。

“张海涛，你就是怕我超越你，你才给我使绊子的，你给我等着！”

许大茂自言自语嘀咕着，眼睛里射出两道择人而噬的仇恨目光。

随后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去，只觉得苦涩异常。

他不禁又开始发愁怎么和李副厂长交代。

如果直接说自己玩不成，怕是被李副厂长骂事小，从此以后被冷落事大。

许大茂不禁又长叹一口气，皱着眉头苦苦思索起来。

……

第二天，许大茂一大早就去了轧钢厂，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

他没有去采购部门，而是直接去了李副厂长办公室，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等在那里。

等到了正常的上班时间，一些领导陆陆续续的来到这里，都带着好奇的目光看向许大茂。

许大茂怕被人盘问，只能低着头在那里站着。

幸好天气寒冷，大家都有些怕冷，并没有和他打招呼，就直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时间很快来到九点左右，许大茂不停地跺着脚，等得都有些绝望了。

冷风从走廊的窗户上吹进来，一遍遍略过许大茂的脸，甚至让他找回了当初瑟缩在采购卡车后面的感受。

就在许大茂怀疑李副厂长是不是请病假没来，从而打算先回采购科的时候，一个语气惊讶的声音响了起来。

“许大茂同志，你怎么在这？”

这声音正是李副厂长的，许大茂瞬间有种感动到流泪的冲动。

“厂……厂长，您来了？咱们进屋说吧。”

李副厂长点了点头，走到办公室边上掏出钥匙开门。

他一边开门，一边有些抱怨地说道：“大茂啊，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呢，刚刚我正好去厕所，顺手把门给锁上了，早知道就给你留着门了。”

许大茂迎合地点了点头，并没有揭穿他这个谎言。

等到门打开，他也顾不上礼节了，迫不及待冲了进去，来到暖气边上烤着。

没过几秒，就在他刚刚缓过来一点的时候，他突然觉得鼻子一痒，随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声音落下，许大茂的鼻涕不受控制的飞了出来，一部分落在了暖气边上的窗台上，一部分落在了地上。

李副厂长此时刚脱了外套，正在给许大茂倒水，看到他的这种表现，不由得厌恶的皱起了眉。

好在许大茂此时是背对着他的，李副厂长迅速调整好了表情，就拿着会客用的杯子和一块抹布走到了许大茂身边。

他把抹布往窗台上一扔，就把杯子给递了过去。

“大茂啊，你看你。你不能因为身体年轻就不保养，现在倒好，直接感冒了吧，喝点水吧。”

许大茂抽了抽鼻子，接过了水，和满脸关心的李副厂长说了声谢谢。

随后他也顾不得烫，直接端起杯子喝了两口，这才让身体不再那么僵硬。

李副厂长把杯子递过去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摆出一副友善的姿态咱在那里。

等许大茂喝完水，他才有些急不可耐的凑过去小声问道：

“大茂啊，再过两天就是大会餐了，你那些肉准备的怎么样了？您今天来找我，是不是就要说这件事？”

许大茂的心底咯噔一下，知道自己没法逃避了。

他只能暗暗咬了咬牙，回答道：“是的李副厂长，我找您就是因为那批肉的事情，那批肉……“

可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李副厂长直接格打断了。

“那批肉什么时候能到？你赶紧给我说一个地点，我好让车辆去拉，再晚就要耽误事了。”

许大茂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他的急迫，可现在根本拿不出这么多肉，许大茂只能坦白。

“领导，那肉出了点变故，现在运不过来了。”

“什么！”李副厂长先是愣了几秒，随后大吼一声，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狰狞。

许大茂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不由得后退两步贴到了暖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