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仲夏,热风开始漫天向人袭来。益州人感到这几年愈来愈热了,由于城市建筑的变化,原先市内的一些水塘、水井都被填了做了房子。每日黄昏,河滩上就挤满了来游泳的人。男人赤着膊,女人就穿了花花绿绿的泳装,在河滩上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
凌宜生没有别的运动,唯独爱好游泳,每次站在河滩边脱去衣服,露出他倒三角的体形和胸前一层淡淡的绒毛,就会吸引许多女人羡慕的目光。
这个星期日,高音特地买了一套泳装,要跟凌宜生去游泳。到了水边,却不敢下水,凌宜生笑她,说忘了给你带个救生圈来。高音不服气,在一处较浅的水域游了起来。凌宜生早游到了河中央,在那里挥手。回来手里抓了一样东西给高音看。高音一看,是一只黑虾,样子凶猛,很让人害怕,凌宜生用一根绳子拴住压在石头下,说拿回去给小可玩,这种虾我还是第一次见过。高音游了一会,不再在水里待着,而是笔直地躺在沙滩上,眯着眼看那接近地平线的落日。
日头旁边的云像染了红色,一簇簇布开,形成一幅壮观的景画。凌宜生也在她身边躺下来,说我喜欢看那边的天和云。每次到这里来,都会觉得一切不开心的东西都没有了。高音说,我也是。突然翻身压住凌宜生,嘴巴吻住了凌宜生的嘴唇,又吻他胸上的黑毛,说,我想过了,我给你生一个,要不要?凌宜生惊喜地捧住她的脸,说当然要啊,你是说真的?高音说,肯定是真的!她把脸贴在凌宜生胸上,听他的心跳声。凌宜生双臂拥紧她,俩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弄得满身都是沙。
回到家,高音把那盒避孕药丢到垃圾筒里,尽情地接受凌宜生输送过来的爱意。凌宜生**完毕,略带感伤地说,我原指望能学学他们那些人,在生意场上有所作为,却原来不是这块料。高音体谅地说,又不是不能活了,赚那么钱干吗。我只求能安安稳稳的生活。以前是怕你会对小迟冷淡,不想再生。可是我知道你没有亲生的,始终会不踏实。我只希望能生个女孩子。凌宜生有些愧意,说生什么都好,我好像也只有这么点奢求了。
一天,细芽子突然来了高家看小可,顺便抱来只黑耳朵白身子的小狗,他对凌宜生说,早就想来了,一直没空,给你们送条狗来玩,这狗不错,养得肥。高音很喜欢这狗,不停去摸小狗的毛,可有担忧地说,城市不准养狗啊。小可说,拴在院子里吧,不要放到外面去,谁会知道。那狗留下了来,小可每天弄牛奶和精肉喂它,喂得皮毛光亮身子肥硕硕的。凌宜生给它取名阿福,高音嫌土气,取作波比。俩人争执不下,小可出来调解,让把名字写在纸上抓阄。最后是高音赢了,于是小狗便叫了波比。
波比不爱叫唤,见了谁都晃动尾巴。凌宜生大摇其头,说这狗没有一点纯种的样子。陈章来串门时充起内行,抱起波比瞧它下巴颏儿,说是条好狗,一根须的,唯我独尊。高音不懂,说怎么会一根须?它鼻子两边至少有十几根须。陈章说,不是说这须,是它下颏儿的须,你看你看。陈章拧起狗头叫高音看。高音心疼地说你会把它弄死的。陈章笑道,狗有七条命,你以为是小鸡仔。又要去看狗牙,波比发怒了,呲开牙吼了两声,陈章急忙松手,说这家伙想咬我了,这可不得了。高音赶紧把波比牵到一边去。陈章眼睛四处搜索,像找什么东西。高音问,你看啥?陈章说,怎么不见小可啊?高音说,这丫头玩心很重,真要比城里人还城里人。凌宜生说,她那份工作做得也辛苦,我是知道的。陈章说,你们也该想法子帮她找个体面的事做,怎么说也是你家亲戚呀。高音说,你路子广,帮她去活动活动。陈章说,嫂子要我帮忙我一定帮,只要宜生不骂我就行。凌宜生说,好好的我骂你做什么?陈章嘿嘿地笑笑,说我就怕你那老思想,到时又说我把人带坏了。凌宜生挥挥手,说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底细,让你帮,不把她害了。陈章有些急了,说这是什么话,凭我俩的关系,你可不该这样说我,你去问问我认识的女孩子,我几时害过人了?
高音看出陈章在打小可的主意,不好点破,忙岔开话题说,上次我跟宜生学游泳,他也不教我,让我在沙子里滚了一天。陈章拍拍胸脯说,改天我来教你,世上没有笨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不过,要等到我自己学会来。凌宜生被陈章的幽默引笑,说你命里肯定犯水,还是珍惜点好。陈章说,生死都是注定,珍惜有什么用。就像上回在小郁园划船你掉进河里,大家都以为你会被淹死,害方翠为你哭一场。凌宜生向高音看去,高音也正看他,目光一碰都闪开来。陈章发觉说漏嘴,连忙补充一句说,人啊,命不该绝,怎么都死不了!高音不愿再听陈章的废话,催着凌宜生带她去游泳。
在河滩上,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高音跟着凌宜生学了一会儿,看到暮色垂落,便先回去了。凌宜生展开身子浮在水面上,正要闭目养神,蓦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水中上来,穿着一件红色的紧身衣。不觉喊道,王爱琴。王爱琴见到他,显得很高兴,说原来是你,你也来这里游泳了?凌宜生从水里爬起,说我是经常来,但都没见到过你。王爱琴说,我只是偶尔来玩玩,哪像你这么有雅兴。她边说,边弄着头发上的水,凌宜生禁不住去看她身上诱人的部位。王爱琴在沙滩上捡起一只皮包,拿出片花布裹住身子,看一下周围,说哪里有换衣服的地方?凌宜生指指东边说,过去几堆古墙砖,那儿有一条破船。王爱琴说,你真熟悉这里啊。提了小包,往凌宜生指的方向去。
凌宜生把脚陷进沙子里面,蹲下来,用右手指在沙面上写着王爱琴的名字。远远地,见王爱琴又跑了回来,边跑边喊,那船上阴森森的好吓人,我不敢进去。凌宜生直笑,说那是阴凉,什么阴森森。王爱琴就蹲在地上,头发还滴着水。凌宜生说,不敢去是吧?那你跟我来。牵了王爱琴的手,走过一片沙石交杂地段,绕过几处倒塌堆积的古墙砖,就望见几条破船搁在浅滩上,在残阳余晖的斜映下,古朴的犹如一幅油画。王爱琴赞叹说,真美啊,刚才都没发现这么漂亮。凌宜生说,这里十几年来一直就停放那些破旧的船只,我还在这船板上睡过觉。王爱琴问,什么时候,为什么到这里睡觉?凌宜生笑道,当然是小时候啦。
凌宜生拉着王爱琴,走上一条船。王爱琴新奇地左看右看,进了船舱,扭头说,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凌宜生说,你不是很害怕吗?王爱琴说,你在外面我就不怕了。凌宜生在外面站着,过了好一会儿,见还没声响,便进去船舱内,见王爱琴背对着自己还在摆弄一只胸罩。听到动静,她转过身子,说你怎么就进来了,我胸罩带子坏了,你帮我弄一下吧。凌宜生上前说,你都磨蹭半天了。去帮王爱琴弄了一下,手指触到那白嫩的皮肤,滑滑的,柔柔的,心里也痒痒的。王爱琴戴上了胸罩,拿起衣服穿,凌宜生走到船头的另一侧,立在那儿看夜景。
天慢慢暗了下来,河滩上游玩的人陆续散去。在旧船的船头,凌宜生靠坐着船舱不觉睡着,待惊醒过来,见王爱琴下身穿了一条长裙子,抱了膝盖坐在舱内看他。凌宜生伸个懒腰,打了个呵欠,说你没走啊?王爱琴说,总不能把你一个人丢有这里吧,我跟你一块走。凌宜生说,我还不想走。王爱琴说,那我陪陪你。凌宜生盯着远处的天,说天要黑了,我不想送你回家。王爱琴说,天已经黑了。凌宜生盯着王爱琴,说跟你待久了,我怕会变质的。王爱琴眨着眼睛说,难道我是坏女人吗?那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吧。凌宜生靠前,伸手捉住王爱琴的一只脚踝,说没错,我是心里有鬼,你再待会儿,我就想跟你……
王爱琴闪了闪眼睛,没有一丝表情,像是不关她的事。凌宜生握住那只脚的手松开了,说你真的该走了。王爱琴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凌宜生奇怪地张大了嘴巴,跟着笑。王爱琴说,你很压抑是吗?凌宜生说,为什么这么问?我可是最讨厌别人解剖我了。王爱琴说,所以说,你很虚伪,心里想的,又不敢表露出来。凌宜生自嘲地笑了笑,露出色迷迷的目光盯着王爱琴低低的领口。王爱琴毫不介意地说,你和妻子的**和谐吗?凌宜生,问这个有意思吗?王爱琴说,没意思,只是想知道,好奇都不行吗?
这是一句极富煽动性的话,凌宜生差一点就想去吞食这只羔羊,但最终又泄了气,想到她的父亲王裕,那亢奋的**一闪即逝。他立在船首的木板上,看着远处有粼粼星星的灯火在闪耀,天水苍茫一色。王爱琴轻声说,你真要我走吗?你会后悔的。凌宜生禁不住摸了摸她的脸,说你先走吧,我真想一个人呆呆。
王爱琴提了包悄悄地离开旧船,凌宜生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盘腿坐着,对着河中央唱起歌来。歌声引得停泊在不远处的一条小船上的人也跟着唱。好像是一位儿童的嗓音,五音不全。凌宜生止了嘴,想起了小迟。他走下船,把手插在兜里,站在古墙的砖上被夜风吹得头发乱舞。
没多久,王爱琴又折了回来,一副慌乱的样子,说天太黑了,你送我吧,我有点怕。凌宜生不理她,王爱琴上了船大声喊道,我今晚在这睡,不回家了。凌宜生又上了船,说在这里你就不怕了?王爱琴歪着头,一副天真的样子,说这里不是有你吗?凌宜生正要说自己准备走时,王爱琴已靠了过来,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一缕浓浓的呼吸直扑凌宜生脸面。王爱琴轻轻地说,你陪我一夜,好吗?算我求你。
河水的浪声很轻,月光照在王爱琴的脸上,照着她两只明晃晃的眼睛,闪着一丝**的柔情。凌宜生终于抵御不了这份秀色,升起控制不住的欲望,伸手揽紧了王爱琴,在她的嘴唇、脸颊上狂吻不止,手贴在她丰硕的臀部上,慢慢移到腰间、内衣里……王爱琴缓缓地说,要是你没结婚多好,我也懒得去选男人了,就嫁给你了。凌宜生没有吱声,他已跪在了船板上,抱住她两条健壮的大腿。王爱琴一提裙子,说你看我昨天新买的一条**,颜色好看吗?凌宜生嚷着,你觉得这天色,能够看得清吗?王爱琴一阵娇笑,抱住了凌宜生的头。凌宜生已顾不得说话,要按倒王爱琴。王爱琴闪开身子笑道,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话呢。凌宜生嘟囔道,什么话,是结婚的话吗?
王爱琴要退开,凌宜生已扯住她的手臂,往下一拉。王爱琴软下身去,喊叫的声音很快被远处长长的汽笛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