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洗了个澡,再上网查了查资料,夜深人静之时才上床睡觉。可是躺在**,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一会想到周娅,一会又想到自己,忍不住把自己和周娅作对比。周娅这一生,被迫成为了市长莫理游的情人,付出了青春和美丽,虽然得到了权力、地位和金钱,却如过眼烟云,如今都烟消云散了,那失去自由的生命还会美丽如初吗?那么精致优雅的女人,就这样走入了牢笼,想想都觉得可惜。
市长的权力究竟有多大?有多广?一个官员的兴衰成败,一个家族的兴衰成败,最终都归究于权力。没有约束、没有监督的权力是一把双刃剑。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兴衰往往都是一瞬间,兴亡可以在一夜之间,就如依附莫理游权势的董氏家族的繁荣鼎盛,一夜暴富和一夜破产都不再是神话。
权力到底有多可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人走茶凉”,这些词不是最好的表述吗?在这些活生生的事例面前,更多的是人治的影子、权力的影子,这其实是政治文明的一种悲哀。而这些现象的背后,还是有那么多人对权力的迷恋与追逐,对权力的崇拜,与此对应的就是对于权利的漠视,这样的思想在当前的体制下其实很有基础,无论是官,还是民,说得通俗一些,就是“官本位”思想。
在这种思想下,出生贫民的莫理游沦陷了,美丽如花的周娅也沦陷了,下一个人还将会是谁?
她张新月呢?她的人生又会走向哪里?难道她要做周娅那样依附着秦川的女子吗?不,她和秦川虽然相爱,但是她决不能再走周娅的老路,就这样吧,让这份爱存于心间,永远怀恋。
自从林子冲走后,自己潜意识的也在这么做,虽然这样伤害了秦川,但是也为自己赢得了自尊。爱一个人,不是要得到他的全部,而是让他得到最好的发展,尽管做出这样的选择很痛苦,但痛苦都是暂时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冲淡。
是的,也许十年之后她再回过头来想想今天自己做出的决定,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给秦川自由。
想到此她再一次泪流满面,因为在对一份深爱的感情告别时,她真的不能做到洒脱的挥挥手了事,尽管她那么用力的想去忘记,但曾经刻在生命里的东西是不会轻易被改变的。
第二天,她早早就来到办公室上班了,因为昨夜的失眠,她的精神不太好,脸色也不好看。李小梦把她交办的一些事办好了,此时见她在办公室,就忙着向她汇报工作,一见她的脸色,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错,得罪她了,赶紧退了出去。
自从刚刚建立旅游局的时候张新月收拾过她,就再也不敢和她对阵了,后来她的父亲也到了年限退居二线,她就更不敢昌狂了,现在见到张新月脸色不好,连办公室都不敢进。
张新月见李小梦在办公室门外鬼鬼祟祟的,就喊道:“李小梦,是不是有什么事?”
李小梦这才硬着头皮进来,说道:“局长,您让我写的材料写好了。”
张新月挺累的,就随口说道:“放那吧,呆会我再看。”
李小梦就把材料放办公桌上了,但她好像还有话要说,犹犹豫豫的样子。
尽管很累,张新月还是发觉了,问道:“李小梦,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说。”
李小梦看了看门外,没见到人,这才凑过去,小声的对她说道:“张局长,我听说秦书记要调走了。”
什么?秦川要调走了?她怎么不知道?秦川应该和她说才是啊!一大清早的听到这个消息,就如一阵响雷,差点把她震晕了。但回头一想,自己一直在拒绝秦川,他可能早就没把她当自己人了吧,想到此,不由悲从中来,只差没有落泪。
但她怎能在下属面前失态,便装作轻松的问:“你怎么知道?别听别人瞎说,自己又倒处去宣传,秦书记就算是要调走,组织上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让他走的。”
李小梦原本想讨好她,才把道听途说的这些消息说给她听的,没想到张新月并不领情,只好应道:“我也是听韩平说的,昨天下午他和县委组织部的人一起吃饭,大家都在私底下悄悄的传呢,没准是真的。”
张新月听说秦川要调走,心早就乱了,只想马上打电话问问秦川是不是真的有此事,此刻见李小梦仍然喋喋不休,就下了逐客令:“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李小梦,以后你听到什么,可以直接向我汇报。”
李小梦见张新月让她以后可以直接向她汇报,更加高兴,巴结的说道:“好的,局长。你们从政之人,就是要掌握好上级领导的动向啊,是不是。”
听了李小梦画蛇添足的话,张新月心里一阵恶心,这些小儿科的事,还用得着她来教她吗?她真以为她父亲当了几年局长,就什么都懂?她那是没有涉过水,不知道此中的水有多深,官场的学问可不是她们这些科级干部和小科员能够领会的。
她朝她摆摆手,说道:“你先去工作吧,我心里有数。”
李小梦就乐滋滋的走了,她的心情却随着她离去的脚步一落千丈。
李小梦一走,她就抓起了电话,拨了几个号码,又停住了。这个时候给秦川打电话问他是不是真的要调走,自己对他的关切之情是不是过于暴露无遗了?秦川如果真的要调走了,不会不和她说吧?可是现在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他为什么还没有一点动静呢?自己离开清云县的这几天,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林子冲不在,她的消息来源都断了线,这可怎么办呢。让谁去打听呢?想了半天,想到了由从飞,便打个电话过去问他此事是不是真的,由从飞说他也不清楚,前两天他的确是和秦书记去了趟省城,他也没说过要调走的事。
这事真是邪乎了,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