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木青冥正在城隍庙街上,处理鼠精和前去抢夺瞑金的长生道之时。那刘洋也悄然下山,开始了对金店洗血的计划,顺当带走了金店之中的瞑金。而木青冥他们那边也进展顺利,幸存的长生道教徒的记忆被修改,锁龙人的棋子安插到了长生道中去。引出来刘洋顺利带着瞑金,在无人所知的情况下,悄然返回了西山上的长生道据点之中,立马用长生道古籍中记载的秘术,将那瞑金中的幽冥之力和浓郁阴气,注入到了菌儿的断臂重塑成为另一个新生命,使得那菌儿再次重生。】
起风了,城中气温骤降下,乍暖还寒的凌厉夜风呼啸了起来,在城中漫无目的的横冲直撞着。把那碧鸡铺上唐家金店里的血腥,三五下就吹散到了碧鸡铺中的每一个角落里。
引得那条街上人家养的家犬,都是一阵兴奋。在夜幕下在那阴寒的如水月光之中,接二连三的扯着嗓子,在寂静的大街上狂吠不停。
就连街道上四处闲逛的野猫们,也出了尖锐而又略有凄厉的叫声。声声回响久久不散,倒也惊醒了不少住在街上人家,没多会就都现了在街道上四溢的血腥味。
而城隍庙街上倒是安静极了,不管是锁龙人的结界里还是结界外,都安静极了。
密不透风的结界之中,送走了铁桦和猫将军后的木青冥,抬眼凝望着身前不远处的破烂神龛中,那曾经辉煌,今日却是破烂不堪的城隍神像愣愣出神。初到昆明时,他来此庙之中观赏过庙中的各种雕塑。当时这神龛上供奉着当地的城隍,除此之外,如今这破烂的庙中还有其他的当地神仙。
他还听当地老人说,这昆明城的城隍是于谦。
据说这位在明英宗时曾主持了北京保卫战,率军奋勇抗击瓦刺入侵的兵部尚书,在1457年是被冤杀后,又在1466年平反,平反之后明朝皇帝就把于大人给追赠为云南城隍。
从此,那有几分酷似于谦模样的城隍雕塑就供奉在这庙中,至今也有五百多年了。要不是之前城中多有道士和尚,假借各种名头组织了多起大型活动。使得城中百姓钱财消耗庞大、靡费惊人。而大量的社会资产落入了这些不法之人的钱袋、大量的民间财富在各处庙宇道观之中,成了缭绕香烟化为纸钱灰烬,云南学政司也不会率先难,提出了最激进强硬的反封建迷信的活动。云南省省会警厅出动大量警察,逐一砸毁这些寺庙,遣散那些假借神明之名偏财的和尚道士和尼姑。
而那酷似于谦的城隍雕塑,至今还应该屹立在木青冥面前才对。
“邪教真是猛于洪水猛兽,一旦倒霉自己遭殃不说,还连累了这些百年建筑和雕塑;必须清除干净。”木青冥这么暗暗想着,更是愣愣出神。却也暗中下定了决心,其他的邪教有赵良他们去收拾,但长生道一定要由他来彻底剿灭,不能把问题留给后代。
墨寒一见,也不知道他愣神什么,还以为他是不是还想着那猫将军,便是一个跺脚后嗔怒道:“死木头,你是不是舍不得那妖媚的猫将军啊?”。
说话间脸上怒色随之而来,又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淡淡委屈,定格在她那张秀雅绝俗的脸上。
“啊,什么跟什么啊?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木青冥又是一愣后,缓过神来,对妻子若有所思的说到:“之前我不是一直让妙天和妙笔,在暗地里查那家金店吗?但我们总是没有现店里有瞑金迹象。我们不是曾经猜测,瞑金似乎不是每天都藏在店里,而店中只是暂放瞑金的地方吗?可为什么只是暂放店中,我们也一直琢磨不透。”。
话说到此,那木青冥把眉头猛然紧皱了起来。在皱眉之时,他的额头之上川字皱纹毕现。
墨寒闻听此话也是微微一愣,经丈夫的忽然提醒,也让她猛然想起了之前的这些事后,一时间把吃醋的事都抛到了脑后。
“是啊。”点了点头的墨寒,也在寂静之中沉思了起来。
不过须臾之间,墨寒就从木青冥突然说出的这番若有所思的话里,现了木青冥还没道出的端倪。她又思忖了片刻后,用不同于吃醋时低沉带怒的声音,而是用婉转轻柔的语气对丈夫问到:“你是说我们都找不到的瞑金,却被鼠精轻而易举的偷盗,似乎是事有蹊跷吗?”。
说罢她抬眼起来看向了丈夫,原本是眼波流转的眼中,却多了几分狐疑和困惑。
是啊,为什么锁龙人都一直没能在金店里现的瞑金,在鼠精要偷窃金店之日,就出现在了金店里呢?
这太过于的巧合了。
“嗯,我得让铁桦叔和妙笔在护送他们出境的路上,好好审问一下这个鼠精。”木青冥说完此话,就凝神聚炁,开始给铁桦意念传音了起来。
一定要让铁桦和妙笔,想方设法撬开鼠精的嘴,道出这个端倪。
墨寒静静的看着他把意念传音传出去;木青冥昨晚此事后舒展开了眉头,对妻子又道:“走,我们把鼠精和猫将军的妖气痕迹消除了去。”......
西山上夜风呼啸而过,吹动了山中翠林,带起翻涌绿波。
草木并不繁茂,反而略有苍凉的小石林下,长生道如今藏身之地的据点中,有一股淡淡的灰烟在空荡荡的暗道之中,贴地游离飘荡,向着刘洋往日所住的那间石室那边而去。
守在门口的两个教徒,早已靠着门边的岩壁,呼呼大睡了起来。全然不知这股灰烟悄然飘到他们身前,微微一顿后,沿着门下的细缝飘入了石室之中。
灰烟一点点的挤入了石室之中后,慢慢地凝聚了起来,在门后只有孤灯一盏的昏暗石室中,缓缓凝聚成了人形。
待到这才凝聚成了人形灰烟,随之又散了开来,刘洋从散去后就快烟消云散的灰烟之中,显现而出。
在他握紧的右手之中,攥着一尊金雕。那金雕古怪得很,长得跟个小孩子一样,但却在咧开的嘴里,嵌有两排尖锐的长牙。两只圆圆的大眼睛里,镶嵌着两颗圆润光滑的血玉。
而且,金雕雕塑的双手并不是金铸而成的,而是真正的小孩兽骨,正在孤灯微光下,闪烁着骨头才有的淡淡光泽。
这金雕雕塑之上,散出的浓密阴气,瞬间就充斥了石室之中的每一个角落。石室之中顿时犹如冰窟,只剩下了刺骨的阴寒和冰冷,让人置身其中,放佛是待在了一个天寒地冻的三九天。
刘洋手持那金雕雕塑,走到了石案后,直接把那造型怪异又诡异的金雕雕塑,按石案上一放后,坐到了石椅上去。
他潜入城中,就是为了这尊金雕雕塑。
而这雕塑,正是用瞑金打造而成。模样是长生道信仰的神灵——借寿童子。
据说这个邪教神灵的原型,是长生道当年给始皇帝陪葬的诸多小童之一。而用瞑金筑成的这个金雕雕塑,配上长生道的血祭邪术,确实能盗取他人阳寿为自己所有。
但瞑金之中阴气太强,寻常人根本难以承受,最终只会变成唐掌柜的那种怪物。确实能获得不少的寿命,但常年悬挂瞑金之处长出奇怪的肉瘤。
继续用血祭盗取他人的阳寿,施术者可以继续长生下去,但却要忍受着阴气太强,而生出的肉瘤的折磨。阴天下雨,或是气温稍低一些,那肉瘤之中就会产生撕裂感般的剧痛,让施术者痛不欲生。
这几年来,唐掌柜也是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而如果不再盗取他人阳寿,肉瘤会快消散,但施术者也会极衰老下去。当肉瘤全消之时,就是施术者的死期。
而当初教会唐掌柜铸造邪灵,教会唐掌柜这门血祭邪术的,正是刘洋。
此时刘洋眯眼看着桌案上的金雕雕塑,冷哼一声后,袖中划出一物,再次被他摆放到了石案上去。
此物正是从唐掌柜的胸口上,毫无遗落地挖下来的肉瘤。当它离开唐掌柜的身躯之时,除了给唐掌柜留下了一片血肉模糊外,也带走了唐掌柜的生命。
但刘洋对此无动于衷,连点愧疚和畏惧都没有,脸上洋溢着兴奋的他,看向桌案上的三个呈三角形排列在他面前的东西,眼中尽然是激动连生。
而那三件东西,分别是唐掌柜的肉瘤和邪灵金雕。剩下的那一件东西,是菌儿的断臂。
时过数月,那只手臂依旧栩栩如生。不但没有腐烂,也没有干枯。
只见得激动的眉毛都在颤抖的刘洋,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后,口鼻中喷吐出一道白茫茫寒气的刘洋,双臂抬起横在胸前,手中捻诀,口里念咒。
低沉嘶哑的轻声在这石室中缓缓回荡,如同窸窸窣窣的蚂蚁爬行声,让人听了耳膜到头皮都麻不停。
刘洋口中不断喷吐出了带着水之灵的邪气,直扑正对着他的那只断臂而去时,十指间血芒红光闪烁不停,酷似十点小小的火光在他指尖跳跃舞动一般。
紧接着就看到邪灵的金雕和那团还在滴血不止,带起阵阵血腥的肉瘤之中,源源不断的阴气喷薄而出,也朝着那断臂飘然而去。
与刘洋口中的邪气混合在一起后,严严实实包裹住了那只断臂,然后将其托举了起来,凌飞到了距离桌面一两尺之地的半空之中,飞而不落。
刘洋紧盯着那只被邪气和阴气裹住的断臂,眼中激动不减反增。
邪气和阴气随着他的念咒而混合成了煞气,而断臂中的木之灵在手诀下,随着邪气中的水之灵不断催生。
所谓水生木,断臂之中的木之灵很快变得生机勃勃。
紧接着,透过乌黑煞气可以依稀看到,其中的断臂在木之灵的催生下,渐渐地浓缩,随之化为了一个充满了生机的小人。
应该说,那东西更像是一个长满了须根的人参。
菌人的断臂在此重生了。它被刘洋用长生道的邪术,在此赋予了生命。
刘洋要这断臂重生做什么?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