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景明,这大冬天的暖如小阳春,沐浴在艳丽的阳光下,瞅哪都心情舒畅,莫谈还是在一夜好眠后。阿乐悄悄打量了下路面上自已的身影,真个是倾国倾城之姿,要身材有身材,要风情有风情,还有她水样的肌肤、含媚的美眸,配上这满园的景色,真个是美伦美奂。
今日,她特地穿了件白底小紫花的外裙,这让她看上去非常的清雅,有亲和力。她自信满满地穿过小湖,越过树丛,走上通往皇帝寝宫的大道。
一早,有人通报,说皇上为了世子和公主,竟然推了早朝,原因是两个孩子除了他,换谁抱都啼哭不止。这真是个太好的机会了,她稍作打扮,就过来了。为人要有善心,莫能见难不帮,皇后进了冷宫,皇上要管理江山,她在那后宫中怎么能坐得住呢。她可是耐心等了三日,才出来的哦。
宫门近了,里面传出一两声孩子的啼哭声,她微笑着走近。
守门的太监看见她,愣了一下,皇上没有传宣任何人呀!
“哦,公公,本妃从这门前经过,听得啼哭声,是不是世子和公主呀?”她很温和地问。
“是,娘娘!”太监很不喜这装模作样的娘娘,这宫中除了世子和公主,还有第三个小孩吗?何况这里还是皇上的寝宫呢。
“身子不舒服吗?啊,哭得这么凶,真让人心疼。”说着,她真的挤出了两滴眼泪,“本妃好不舍哦,公公,本妃进去看一下,好吗?”
太监有些为难了,皇上没传别人,但也没说不让别人进宫。思索间,阿乐已一把推开了他,直奔啼哭声传出的那间房去。
真的是一室的狼藉呀,尿布和衣服到处都是,皇上的桌案上有奏折,有碗碟,还有哄小孩儿的布偶,奶娘们无措地跟在皇上身后,刘公公捧着个碗站在另一侧,而皇上左臂一个,右臂一个,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满脸憔悴。
阿乐差点没吓呆,这真的是那九五之尊吗?孩子扔给奶娘好了,何苦自已亲自照应呢?真是自讨苦吃。
“爱妃?”萧钧几夜未眠的双眼看到门外站了个身影,有点模糊,等她走近,才看出是阿乐。
“皇上!”阿乐怜爱地看着他,“臣妃几日不见皇上,消瘦成这样,你为何不让臣妃帮帮你呢?”
萧钧苦笑,刚刚,世子和公主一睡着,他把他们放在**,想看两本奏章,两人一挨到床,就手挥足舞哭个不停,他算是明白,这两孩子是要依着他才能平静。奏章上也不是大事,本本都是为皇后说情,虽说后宫是他家事,而皇后为一国之母,家事也成国事。卫识文的奏章特别动情,把皇后自入宫以来,所有的作为全大大颂扬了一番,令观者不禁动容。萧钧叹了一下,她的一切,他不知吗?但这次,他真的太痛了。
奏章中没有燕宇的,他有些惊讶了。莫不是事败,他想要把一切推给皇后独自承担?连句请求话都不说,他好为皇后不值哦。
算来,都三日了,听女官说,她日日在冷宫里写字,没提过世子和公主,更没有再开口求他。如果她能先开口,答应以后再不会离开他,那他就不计较了,当没有书信那一事。因为,对她的爱浓过她给他的痛。
“皇上,臣妃帮你抱下世子,好吗?”当着她这样的美人,皇上竟然看得出神,阿乐不禁心花怒放,娇柔地伸出双手,很是体贴的说。
萧钧从思念中醒过神,“爱妃,不麻烦你了,世子和公主离不开朕的。”
“皇上没试过,怎么知道呢?”她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不等皇上回话,她已从臂弯中接过世子。二个多月的孩子,眼睛已会转着看人了。她笨拙地抱着孩子,学着皇上把世子倚在肩上。一会,二会。。。。世子没有发出那震天的哭喊。萧钧诧异地笑了,“看来爱妃和世子真是有缘,换作平时,别人碰都碰不到的。”刘公公也讶异地抬起眼。
她真有点受宠若惊,“皇上讲的是,世子对臣妃不陌生,以后臣妃就能多帮帮皇上了。”
刘公公心中冷笑一声,皇后才进冷宫几天,就有人自荐了,真是世态好炎凉。
“你能帮朕,当然好了。朕这几日真的有点累了。”
“皇上,你看世子和臣妃好亲的。”阿乐喜形于色,欢喜地叫道。
话音未落,她忽然感到一股滚烫的**透过外裙,从她的胸前沽沽流下。“啊!”她吓得把怀中的世子往外一扔,大叫一声。
“你这个蠢女人。”萧钧惊得腾身扑地接住了世子,却不慎压痛了公主,两个孩子又一起大哭起来,而他则吓出了满身大汗,其他人也被刚刚一幕吓傻了。
阿乐娘娘居然想摔死世子????
“你疯了不成吗?”萧钧按抚住怀中的孩子,眼睛恶恶地瞪在那个现已吓成一团瘫在地上的女人,他低吼道,“你原来是这样想帮朕的呀!”
阿乐连忙跪下,“皇上,臣妃不是故意的。。。。。。”
“什么叫故意,摔死世子就是故意。”萧钧想想都后怕,紧紧抱住一对小儿女。
“是世子突然尿在臣妃胸前,臣妃吓得。”阿乐哭着辩白。
“那会死人吗?换洗干净,什么事不都没有了,而你竟然就把世子直接扔了出去。”
阿乐再不敢答话,抖如风中之烛,“臣妃。。。。。臣妃。。。。。再也不敢了,请皇上宽恕臣妃。”
“滚,滚,滚!”萧钧咆哮着,连吼三声。
阿乐掩面,从地上站起,头也不敢回地冲了出去。千算万算,不曾想会遇到这种事,那可恶的世子,意然早不尿晚不尿,当着皇上的面,让她丢尽了脸,日后,如她得宠,今日之仇,一定要好好回报。
也顾不得仪容,顾不得身姿,阿乐狼狈地小碎步地跑回宫中,胸前孩儿的尿液和乳液熏得她想吐,一进宫门,她急声唤宫女烧汤沐浴,又呼贴身宫女如月燃香找衣,连呼几声,都没有人应,刚刚在皇上寝宫收下的委屈一下变成了怒气。她提高了音量,花厅中终于有人应了,宫女手中一手拿着抹布,一手拉着本书,慌慌地跑了出来。
阿乐上前就是两个耳光,“笨婢子,娘娘喊你,你竟敢装聋。”
如月任两个脸腮红肿着,泪水涟涟地摇头,“奴婢不敢,奴婢在花厅收拾娘娘的书和画,没有听到。”
阿乐反手又是两下,可惜力度太小,不觉解恨,她换成脚踹了上去,“还敢回嘴,你吃了什么胆不成吗?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只有应的份,哪有你插话的份。”
“是,娘娘!”小腹又被跌了两下,如月咬着牙忍痛受着。
阿乐终于把一腔怒气发尽了,阑珊地坐到椅中,“去,找人帮娘娘打衣去,你太脏,滚,滚,滚!”
如月屈膝行了个礼,跑到后面,让另一个宫女上前侍候,自已则躲进后院角落中偷偷哭泣着。
“如月,怎么啦?”宫中管事张公公正好路过,寻了过来。
如月抬起泪眼,张公公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她两颊红肿一片,“娘娘打的。”
“她呼奴婢几声,我没有听到,她上来就是又打又踢。”如月指指身子,“这里也好痛。”
张公公看到她手中还抓着本书,“这是什么?”
“我在花厅掸书时,听到她声音,慌得出来,书都没来得及丢下。”
张公公随手拉过她手中的书,直是叹息,“娘娘的外表和心象截然不同的二个人啊!”
一叠东西从书中掉了出来。
张公公捡起,如月也拭去泪水,凑上前来,她看到张公公忽然变了脸色。“公公,怎么啦?”
张公公拿起一个红色的方方正正的纸张问道:“如月,你知这是什么吗?”
“我不识字的,公公!”
张公公四下顾盼,确定没人,慌忙把掉落下来的东西塞进书中,拉着如月就出了宫门,直走到御花园深处,才停下脚。“如月,只怕我们要跟着娘娘受恙了。”
“什么意思呀,公公?”
“娘娘那书中竟然是御书房中燕将军的奏章,那是军机重折,怎会在她书里,你想想啊!”
“啊!”如月吓得退后两步,不敢碰那本书。“我只是打扫,没有刻意翻,怎么会这样呢?”
“如月呀,只怕这个娘娘不简单啊!记得以前张妃娘娘不知何因突然病故,许多宫女和太监就被突然遣退回家,有些不久便不明不白死了呢。”
“我不要,我不要。”如月吓哭了,“我们又没做错事,为何要跟着她受恙呢?”
“是啊,如月,你敢和洒家一起去找刘公公,把这个事说清楚吗?”
如月迟疑了下,重重点头,她不想跟着那个凶恶的娘娘受恙,就是不说,今日的事被她知晓,她也会被娘娘活活打死。
“好,那我们事不宜迟,你到时可要细细讲清楚哦!”
“放心,公公,如月有分寸的。”她坚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