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接连数日没有上朝,缘由是皇后不适,皇上无心过问国事。朝中大臣谈起此事,无不摇头叹息,唉,终是年少,儿女之情看得过重,这不是圣君所为啊!想当年,先皇如何如何。。。。。。。
就在大臣们忧心之时,却有一人悄露一脸得意之色。此人便是开国将军张槐。
张府今夜在后花园的暖阁中开了一桌酒席,菜式丰硕胜皇宫,张槐还让总管去杏花楼叫了几位姑娘作陪。
夜刚黑,张槐让总管屏退所有下人,只留总管一人在酒席间照应着。不一会,客人便来了,只三人,一位着黑衣的阴冷男子,一位是安庆王魏如成,另一位是很久没在京城露面的逍遥王---萧玮。
张槐恭敬地请萧玮上座,阴冷男子看见一边几位媚笑的女子,不悦地说:“滥脂俗粉,滚!”
几位女子看着他那张冷脸,笑僵在脸上,看向张槐。“总管,你先让姑娘们去别处坐坐,一会再过来吧!”张槐和声说道。
几位女子走后,阴冷男子脸色才稍稍放松,挨着萧玮坐了下来,张槐和魏如成分坐了两边。张槐亲自把盏,为众人满上酒后,端起手中的酒杯,对阴冷男子笑着说:“今日,先敬我们的功臣,老夫先饮为敬。”说完,一仰首喝干了杯中的酒,男子也不推让,起身也干了杯中的酒。
萧玮浅笑地点点头,说:“确是功臣呀!不然小王也不能安稳地呆在京中,小王也敬你一杯吧!”
男子忙摇手,“王爷,罗干怎能受王爷的敬酒?王爷对我有再造之恩,想我罗干在两广什么也不是,独王爷青睐于我,受我于门下,才有罗干的今日。唉,可惜那日情形不熟,没有取得那人性命,实在愧对王爷。”
“不妨事,小王也不急于取他性命,惊他一下就行,这样戏才好看呢!”萧玮脸露狰狞的笑意。
张槐也笑着说:“对,对,好戏才刚开始,怎么能太快结束呢。”
一边的魏如成困惑地问:“那人是何人呀?”
三人一听,齐声大笑,“这安庆王真是的,那人就是那人啦,安庆王你只管畅快饮酒,别问太多,到时享你的福就是了。”张槐说。
魏如成也不追问,他们说得太复杂,他也理不清哪里是哪里。
“安庆王,你听说皇后身子不适吗?”萧玮和张槐交换了下眼色,问道。
魏如成一愣,眼前显出皇后谦和的笑意,不适吗?他摇摇头,“没有听说,皇上让我在家养病,外面什么事都不知,要不是张将军今日请我过府喝酒,我也出不来。”
“啊,你看你这做臣子的不是吧,皇后身体不适,你就应去宫中看望看望。”萧玮阴笑着,看着魏如成。魏如成不禁一抖,问:“我去皇后宫中合适吗?”再笨,他也懂那些礼仪的。
“以长公主的名义呀!”长公主与萧玳同为先皇后为生,萧玮与萧钧遇见也只称长公主,不以皇姐相称。
“哦!”魏如成前几日被娘训斥,对远大前程一事淡了许多,不想再与萧玮他们混在一处,可又找不到理由拒绝。这萧玮瞒着皇上,偷偷回京,也不知躲在何处,与那个叫罗干的护卫形影不离,他一看到罗干阴冷的样就很害怕。
“看,看,这菜都凉了,吃呀,王爷!”张槐招呼道,又与萧玮吃了几杯。“王爷,住的地还合适吧!”
“与王府是没法比,但小王这点委屈还是能受的,到是将军要谨慎些,不要太喜形于色。”萧玮冷冷地说。
张槐点头,“老夫明白,那人似乎还没有清醒,这几日都是几位大臣问事,蒙古最近举兵南下,朝中是慌作一团啊!”
萧玮一听,脸露喜色,“真是天助小王呀!将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我可不能错过呀!”
张槐举起杯,“王爷放心!”两人相视一眼,齐齐饮下。
魏如成在一边坐得无趣,吃了差不多,也不想听他们议事,早早便辞了回去,萧玮又叮嘱了几句。
他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回到王府,怕娘亲盘问,悄悄开了园后角门,不想,推开门,便看见娘亲独坐在园中一棵大树下,看着天长吁短叹。
“娘,怎不披件衣衫呢?”他有些心虚,凑近娘,拥着。
“成儿,娘在看天呢?”
魏如成抬起头,秋夜清冷,星星比往日显得更亮也更远,但看一眼便可以了,娘干吗一直看呢?
“成儿,都说人死后,便会升天,变成一颗星缀在夜空,看着下面的亲人。娘在找哪一颗是你父亲,找到了,告知他,成儿长大了,会想事,能明辨是非,不要娘操心了。”玉宁公主幽幽地说。
“娘!”魏如成羞愧地低下了头,“你莫要说,孩儿不孝,一直让娘操心。”
“成儿,有些事,娘不能帮你,需要你自已去好好想想,能做不能做,一定要细细掂量。”
“这几日,孩儿也有些明白的。他们明日让我去宫中看皇后,说皇后身子不适,我不知是何意?”
玉宁公主扭过头,“是吗?那就去宫中一趟吧,家中有域外的燕窝,带上,兴许遇见皇上,你不是有话想与皇上说吗?”
“啊?”魏如成不解地看着娘,随即低下了头,哭了,“孩儿真没用。”
玉宁公主叹了口气,搂着他的肩,说:“娘的成儿呢虽没有满腹才华,但他疼娘,他有些恶习,但不丧尽天良。娘真的很开心,成儿,娘不图你建功立业,只求你好好地,找个乖巧的媳妇,生几个孩子,娘就知足。”
“娘!”魏如成扁着嘴,哭得象个孩子。前阵,被萧玮鼓动,以为自已真的有造天之才,没想到挪用灾款,不但被皇上训,还让娘气坏了身子,他们也无人出来帮他承担一点责任,他渐渐明白,他只是他们利用的一颗棋子,于是心也灰了。其实他也看得出,如萧玮做了皇上,还不如当今圣上呢?光看他身边的罗干,就知他有多狠。
“成儿,明日去宫中后,早早回府。见了皇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不会怪罪的,懂吗?”
“嗯!”魏如成郑重地点点头。二人又看了会星星,方回房休息。
梅清音三更过后,才轻轻地回到睡房。她怕萧钧睡得不香,一直呆在外面看书,梅珍催了几次,她这才收书。
房中没有点灯,她摸索着靠近床边,欠身看看皇上是否睡好,不曾想正对一双幽深的眸子。
“皇上!”她小声地喊着,“要喝水吗?”
他摇摇头,费力地抬起手臂,指指床里,艰难地说:“你睡。”
梅清音摇头,“皇上,臣妾睡卧榻就行了。在**会碰到你的伤口,放心,臣妾离你很近,你一动臣妾就醒了。”
萧钧又摇头,固执地指向床里。
梅清音两颊泛起红晕,无奈地和衣上了床,小心地越过他,躺在里侧,试着不乱动,怕碰到他的胸口。连日吃药,萧钧的身上有着浓浓的药味,她习惯了,为他拉好被角,秋凉袭人,要是再冻着了可不好。
萧钧推开她掖被角的手,拂开一面,用力说:“进来!”
“啊?”梅清音不敢了,睡在同一被下,她怎能保证不碰到他,那好不容易才愈合的伤口怎么办?可皇上又很执著,可能是怕她冻了。她想了想,说:“皇上,臣妾把卧榻上的被拿过来睡在里侧,这样,你便可以看到臣妾,如果睡不着,那臣妾就讲话给你听,你不要回的,好吗?”
黑夜里,萧钧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梅清音抱过卧榻上的被,小心地躺下。床够大,但如果身边躺着个病人,那就有些拘束了。
梅清音尽量把呼吸放平,她悄悄注视着一边的皇上,他两眼晶亮,一点睡意都没有。
虽已年满十六,但入宫过早,梅清音又读书成痴,对男女之情尚未知觉,诗词读得不少,也知这世上存在着美妙的情意,但自以年幼,从不往身上对应。这几日,近日服侍皇上,她也只作一个皇后应尽的职责,从不乱想。现在,与皇上同卧一张床,她觉着不自然,稍有些羞涩罢了。
“皇上,臣妾有时很矛盾,希望皇上早点醒来,可又怕皇上早些醒来。皇上醒来,说明皇上身子好转啦,可国事繁重,皇上便要忙于国事,那样会累坏龙体。要是不醒过来,臣妾又害怕,这一国怎能一日无主,臣妾终是女流,撑不了几日。每日想着百姓的生计呀,庄稼的收成啊,商人的利益,大臣们之间的纷争什么的,臣妾就一个头两个大,想想皇上真的不容易。”
萧钧的笑意更明了。
“幸好还有几位大臣助着臣妾,不然,这国中的状况真的不乐观。皇上,你记得当初大婚前,你去看臣妾吗?你说要臣妾帮帮你,臣妾以为那种帮只是看折那么简单,没想到,这皇后也不好做。皇上,你会不会看错人了,臣妾没那么厉害。要不,我们换个皇后吧,我还回我的梅府?”
“不许!”萧钧皱眉,忍痛叫出了声,他低吼道:“朕就是死了,也要拉着你的手。今生,你想都别想换后一事。”几句话,他说得气喘吁吁,一双眼象要把她吃下去般。
梅清音慌忙宽慰道:“皇上不后悔就行,臣妾再无能,也尽力不丢你的脸,好吧?”她当他是孩子似的哄着。
萧钧闭上眼,让呼吸平缓,心情也安宁了点。他忽地又拂开了被角,伸出手臂,喊道:“过来!”
梅清音叹叹气,掀开被角,钻进了他的被中。终于,他抱到她了,小小的身子,清花的香气,他的皇后。
“皇上,臣妾没碰着你吧?”梅清音担忧地问,小心地在他怀中找了个合适的位置。
“我累了,音儿,一起睡吧!”他放松地把头转向她的颈间,微笑地合上双眼。
他唤她音儿了?梅清音愣了一下,可能听错了。这一天忙得很,她也累了,轻轻打了个呵欠,依着皇上,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