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现在才卯时,这么早,她怀疑他昨晚根本就没出王府。
“怎么这么晚,要练武就得早起,你们再晚一会儿太阳都晒屁股了!”小霸王满眼笑意,嘴上却一点都不留把门的,狠狠的挤兑添香母子。
小明珠抓着添香的手往她身后躲,然后歪着脑袋偷看小霸王,见少年屹立在晨风中,葛布的衣袍翻飞,身子挺拔,一脸的傲气,好像不好惹,不过长的倒真是好看……。
“澹台明珠,你怎么总往女人身后躲,丢不丢人!”小霸王笑着鄙夷道。
小明珠许是仗着有娘亲在身边,许是这段日子放松了戒备见多了人,竟能利落的回话,“你是谁?你娘呢?”
噗……,小明珠是在隐晦的问侯人家母亲吗?添香忍俊不禁的扬起唇角,摸着明珠的头,笑而不语的等着小霸王的回答。
这时教骑射的师傅突然接话,委婉的介绍道:“这位是姚贵妃娘娘的亲侄,当朝的永钧小侯爷。”
添香听闻过姚贵妃,宠冠后宫二十四年不衰,就连皇后都要对她礼让三分。姚贵妃的亲侄子,不怪乎小霸王有资本招摇。
小霸王对于自己的身世背景很不以为意,不耐烦的摆摆手,道:“我姓姚名任,算辈分,你得叫我一声舅舅,明珠来,叫舅舅。”说起让明珠叫他舅舅,姚任这时的脸上倒显出几分得意来。
添香看的清楚,不由的松了口气,坊间传言也不能尽信,起码目前还看不出这是个浑人,而且他似乎对名利不是特别热衷。
她这辈子最不耐烦的就是名利二字,既然姚任不过是个有些霸道的孩子,那么自己和明珠也就不用刻意避开了。
小明珠却不怎么乐意,嘟着嘴道:“我娘亲姓帛,你姓姚,你算哪门子舅舅?”
添香和姚任同时一愣,添香惊讶的是小明珠居然懂辈份,姚任错愕的是小明珠并不像旁人说的那样胆小怕生。
小明珠似乎不想仅仅给他们这点惊喜,继续锦上添花道:“再说我的舅舅们都在龟兹,你却在这儿,不是很奇怪吗?”
“呦!这小子,不错啊,还知道这些呢。”姚任像个年长者,带着几分调侃笑着夸明珠。
添香惊喜过大,忙蹲下去抱住小明珠,亲他的脸颊,赞道:“娘的明珠真聪明,已经知道想问题了。”
小明珠咯咯笑着回抱添香,小嘴抵上去亲添香,又撒娇又得意,摇头晃尾的像条欢快的小鱼。
立在不远处的姚任呆呆的看着这一幕,黑曜石般的眸子闪过一抹失落,随即漾出浓浓的羡慕,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有没有这样亲过娘亲,娘亲有没有这样抱过自己,那些细碎的已经拼凑不起来的记忆,像永远不会有涟漪的死水,根本无迹可寻。
有小侯爷在,教习师傅明显动作拘谨,扶了明珠上马后,牵着马缰绳特意溜达到远离姚任的地方去教,还好明珠与教习师傅已经熟悉,只要能远远看见添香便也不哭不闹。
这边就剩下姚任与添香,有人给他们牵了马过来,姚任一挑眉,“会骑吗?要不要我带你?”
添香望着不算很宽阔的练马场,目测自己骑个来回不会很久,应该不会被人看到,便二话不说的上了马,坐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睨着姚任,淡淡一笑,“驾!”娇叱一声,抓缰绳先跑出去了。s6os。
姚任眼底射出异样的光彩,嘴角高扬,腾身利落上马,随着女子后面追了上去,姚任的马骑的又快又稳,很快便与添香并驾齐驱,他身姿挺拔,银冠黑发,在马背上张扬肆意,浑身上下迸射着青春的蓬勃朝气。
风景快速的在身边倒退,受到姚任的熏染,添香的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不由的加快了速度,“驾!驾!”她连连扬鞭,嘴角噙着笑越过姚任的马头。
添香的马虽骑得好,却不如他们这些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姚任看着有趣,心头一动,一夹马腹追过去,拨马头往她的座驾上贴,两匹马几次差点撞到一起,把添香吓的心惊肉跳,就在拐弯的时候,她趁机一扭马头,向着旁边一错,然后一挥鞭子,朝着姚任的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下。
本意是想让姚任的马先跑,她便与他错开了,只姚任控马的技术很精湛,他勒紧缰绳,那马当即前蹄扬高,成人立状,姚任玩性大起,身子后仰着便伸出一只手臂来,一把将身旁马上的已然呆愣的添香搂过来,添香哪里知道还能这样,吓的惨叫,“啊!救命!……”
叫声又娇又尖的差点穿透姚任的耳膜,连远处正练的兴致勃勃的明珠也停下来朝这边张望,姚任腿上使力,马希律律吐着气站好,添香如惊惶的小猫紧紧抓住姚任,身子不住发抖,显然是真吓着了。
姚任笑的快慰,“哈哈……不过如此!”也不知道他说什么不过如此。
添香虽害怕,脑子却是清醒的,一听这话又明白过来不少,合着他是在逗她玩,当即气的心肺都要爆炸,手按住姚任的腰使劲一拧,恰姚任这里有细痒的软肉,抵不过,身子向旁边歪过去,而添香却随着他的动作不撒手的又给了一下,就听姚任忍不住又是笑又是恼的大喊,“还不撒手,撒手!别闹!”添香哼了一声左右开弓,姚任哪里受的住,可又不敢松手把她甩出去,直笑的‘花枝乱颤’,那身下的马容不得两人这么折腾,廖蹶子蹬后蹄,就听姚任喊,“抓住!”
添香哪里还抓的住人,大头朝下的跌了下去,眼瞅着就要摔个落地开花,忽然觉得身子被人快速的搂了过去,她惊魂未定的还来不及看清楚,耳边已经传来斥喝,“你有几条小命这么玩!”
呜呼哀哉!是澹台霁!
待添香好不容易站稳,澹台霁的胳膊一直搂着她的腰,她脸一热,尴尬的向旁边挪步子,澹台霁察觉到,深深的瞅了眼脑袋快扎进地里的女子,脸色阴沉的缓缓松开手。
那边的姚任也控制住了马,从马上跳下来急急跑到澹台霁身前,上去一把薅住添香的胳膊,上下打量,关切的问,“你怎样?伤着哪了吗?”
澹台霁的脸顿时又黑了几分,咳嗽了一声,“咳……你没事吧?”起添她又。
添香不动声色的抽掉姚任的手,摇摇头,“没事。”
“没事就好,回去收拾一下,我要带明珠进宫。”澹台霁沉声道。
添香一愣,“我也去吗?”
澹台霁不言语,只用一双深邃的眸子看着她,直把人看的浑身不自在,添香告饶,认命的点头,“好吧,我先带明珠回屋去。”
“带明珠进宫?”姚任则露出了深思的表情,斜睨了眼澹台霁,然后扭头看向明珠,深意不明的轻笑道:“明珠很聪明,定能得皇上喜爱。”
澹台霁眸光闪烁,淡淡的笑了笑,“那就借小侯爷吉言了。”
北国开祖皇帝是个马上得江山的武治皇帝,临武帝继承了先祖们的精神,一直以武功治天下,可惜如今天下太平,要想国富民强光动武是不行的,再加上老天不厚待,接连几年的狂风暴雪肆虐,粮食产量急剧下滑,牛羊牲畜遭受巨大损失,致使流民遍地,饿殍遍野,又有太子英年早逝,临武帝遭受了国事家事双重打击,年仅四旬就已精神不济,病患缠身,年前病倒后一直卧床不起。
如今的政事由内阁处理,除去军事用兵的大事,临武帝几乎不能负担政务。
因太子之位空悬,卧床期间干脆谁也不见,只有姚贵妃侍疾左右,而又为了免去众人揣测,临武帝封贵妃所生的十三王子澹台潇为维亲王,以摈弃湍湍流言。维亲王成了兄弟中第一个被封王的人,赐封地,令三年后离京,身份一下定格,登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众王子快速转换立场,纷纷向澹台潇伸出橄榄枝,许荣华,求合作。
而澹台潇此时只想快点离开北国,这趟浑水,他看都懒的看一眼,就更别说染指了。
“王爷,帛姑娘两个月前进入北国后就断了消息。”一名属下静默的在澹台潇身后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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