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决堤3 3000(1 / 1)

侍从中惊讶声四起,瑾泷扯开嗓子喊才把人镇住,随后侍从们像东奔西走的没头苍蝇散开,瑾泷的眸子一缩,蓦然发现瑾乐不在,发生这样大的事瑾乐作为管事的怎么没出现?

半个时辰前,瑾乐就在自己的屋子里静坐,他旁边的桌上有一个简易的包袱,事情似乎都办完了,按照与陆礼事先说好的,从今以后他就是自由身了,那张按着父亲手印的卖身契就在这个包袱里,他看着刺眼,拿着烫手,就连想到都会觉得心被扯的生疼。

他做错了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没错!

若当时不答应陆礼的要求自己便要承受屈辱在一个老头子身下卖弄**,不,那样的日子想想就让人想吐,他宁可死也不要,可在倌楼,死也是一种奢侈,如果他自杀,他父亲就要把卖身钱还回来,还有可能惹上官司,他有时候会恨,可即便不去管父亲的死活,家里的弟妹呢?年老的祖母呢?他总要顾着他们的,毕竟自己是长子……。如果不是地里的收成不好,也许父亲不会狠心的卖掉他,如果不是又赶上祖母生病,父亲还有可能把他买进主家打长工,可卖长工的钱却不足以给祖母看病,于是一咬牙,亲手将儿子送进了那样污秽的地方。

瑾乐痛苦的闭上眼睛,与陆乔相像的眉目此时却显得如此陌生。

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长的像三爷,大爷不会单单看中他,倌楼那么多姿色出众的,不是只指望他一个,所以他答应下来后,当即发誓绝不违逆陆礼任何吩咐,就算粉身碎骨也势必报答陆礼的再造之恩,这里面还有陆礼对他家人的安顿,看似恩情似海,却也是对他的忌惮。

瑾乐一点点伸手摸向包袱,然后攥紧,他最后告诉自己,“没错,我没错,要错也是他们的错,我不过是颗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棋子,错不在我……。”他这么说着,泪水却不住的滚落,一张脸片刻便泪水滂泊。

“咚咚咚……”身后的敲门声惊醒了他,瑾乐连忙站起身胡乱的抹掉泪水,他知道这是催他走的,拎起包袱连忙出门。

门外是个面生的小厮,见他只低声道:“船备好了,主子说,能走多远走多远,以后,生死不见。”

瑾乐沉重的点头,手里抱住包袱,好像抱住整个人生,急匆匆的朝着锦玉河跑去。

他已经走的很远了,却好像还能听到绽香苑喧阗的杂声,他干脆捂住耳朵,脚下越来越快,一直冲到河岸,钻上船篷里,一下窝到角落里大口大口的喘气。

船艄有人支开浆,推水而去,船晃悠悠的随着荡起的水纹向前,很快就进了河中央。

“爷,就这样放他走了?”积水亭上,一身玄色长袍男子的身后,一卑躬上前的剑客问。

“他信守诺言完成了使命,我亦信守诺言放他走。”男子慢慢的转身,对上剑客担心的眸子,又像安慰自己似的道:“接生的婆子和医婆都送过去了吗?”

“早早就在门口候着了,听到里面有动静连忙进去了。”剑客如实回答后,关切道:“大爷,要不……您去看看吧。”

男子正是陆礼,就见陆礼清汤寡水的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摇了摇,自言自语的低低道:“我还怎么见她……我不敢见她……。”最后一句话已经低若蚊蚋,那剑客根本听不清。

而此时被支走的陆白总觉得心神不宁,在路上突然听到探子来报,大惊失色,急叫赶车的回陆府。

御夫想问原由又不敢问,只嘟囔着赶着车又往回走,车厢里的陆白脸沉似水,好像冰葬千年的深潭,一丝波纹不见,那双清澈无尘的眸子此时却蕴着惊涛骇浪,没想到周氏真的敢动手!陆白的拳头捏得咯吱吱做响,“砰”的锤在车厢上,只把车厢打的晃三晃,赶车的御夫吓了一跳,这才像后屁股着火似的紧抽起鞭子,马嘶蹄扬,随即马蹄子飞溅着跑起。

隆隆的车声灌满了陆白的耳朵,从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急切的心情,想回到她身边,哪怕只握握她的手,告诉她‘一切有我呢。’,他真不应该答应陆礼跑这一趟,不然她也不会出事,而陆礼今天也不在府中,为了制衡族中各种不平等利益,更为了彻底浇灭周氏死灰复燃的火焰,陆礼这段日子忙的几乎脚不沾地。陆白再一次死死抿住唇角,没有谁在她身边,可如何是好?

“快点!”陆白急切的撩起车帘子,冷冷的喝了一嗓子。

御夫头都没回的直点头,空中响起鞭子的嘹亮声响,车轱辘转的飞快,直直朝着陆府飞奔而去。看想头身。

“你说什么?帛添香难产?”正歪躺在罗汉**的周氏一坐而起,灰蒙蒙的眼睛放出隐晦不明的亮光。

孙婆子则笑的快慰,“自作孽不可活,这下好了,她的孩子死了,大爷想名正言顺的握住祖业只怕也要有另一番说法才行。阿弥陀佛,奴才这就给菩萨上香去,不是不报,之前是时候未到!”

眼看着孙婆子念叨着向里间去,里间摆放着一尊白瓷菩萨,香案上的香灰不断,周氏也跟着下了地,边走边把鞋子提好,也进了里间,在孙婆子身边跪下,朝着菩萨磕头上香,无与伦比的虔诚道:“菩萨怜我,让不孝子遭了报应,最好让他的女人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菩萨若显灵,信女定为菩萨重塑金身。”说着砰砰的磕头。

孙婆子连忙也跟着磕头,再抬头看着菩萨安详慈悲的眼目,突然心一动,伸手拉住周氏,压低嗓子道:“想让那野女人一辈子生不出孩子还不容易,奴才有法。”

周氏听的身子一抖,好一会儿才接话,语气迟疑,“这个时候……会不会惹祸上身啊……。”

孙婆子拍胸脯保证道:“夫人还不放心奴才,奴才做事保证水过无痕,让他们查不到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说实话,这些日子周氏心里也太憋屈了点,她对外称病,其实是真病了,整日恹恹的懒得动一下,只觉得生活灰暗的没一点光,现在的情况无疑给了她星星之火,如果那个女人再不能生孩子会是什么局面呢?陆氏掌舵人不能没有嫡亲子嗣传承,只怕他的位置就要坐不稳了吧。如果不给她希望也就算了,既然给了她为什么要放过?

周氏咬咬牙,道:“做利落点。”随即又抓住要走的孙婆子衣袖,“别让她死了。”rkcg。

孙婆子郑重的点头,猫着身子退了出去,这次她要亲自出马,还像上次临月寺的事一样,成便成了,不成别人也抓不到她头上,只可惜上次临月寺那样好的机会,那个和风却是个没用的,不然哪还用今天费二遍事。

她鸟悄的出府门,向着知根知底的一家医馆去了。

先不说孙婆子,只说添香生产,两个接生婆,一个医婆都在屋子里忙活着,难产使得她面色青白的吓人,下体粘乎乎的**像逝去的生命不住的流淌,她强撑着自己的意识,听着身旁站着的医婆与接生婆交代,“难产,只能用这法子啦,不然两个都保不住!”

那两个接生婆同样脸色难看,相觑后艰难道:“这陆府也是的,没一位爷在的,刚才去给大夫人报信,竟然说大夫人病的厉害很久不管府里的事了,你说她儿媳妇,她不管,咱们如何拿主意?”另一个也道:“可不是嘛,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们无论如何也做不了这个主啊。”

医婆也为难,“可时间不等人,你们瞅瞅,她这样子可不太好了。”她顿了顿,像是突然想到,问,“那另几位夫人怎么说?”

接生婆道:“二夫人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道理来,三夫人听说生孩子,后脚就带人走了,听说是回娘家了,你们说说,这都什么事啊?”

“那四夫人就更不用说了,已经皈依佛前,世俗事早就不过问,过去问话的小厮到现在也没回来,只怕也没个准说法。”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便在添香的床前抱怨上了,躺在**的人艰难的摸了摸肚子,使出全身力气打断她们,“保……保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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