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体痛,肩胛痛,手腕子、两条腿还有后脑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睡得志得意满的陆昭不会想到自己搂着的女子始终盯着棚顶没合半分钟眼睛,似乎是确定身旁的人真的睡熟了,女子试图将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拿掉。
她只一动,那手臂豁然绷紧,陆昭闭着眼睛又把她往自己身上搂了搂,就像是老夫老妻般自然,然后还摸索着拢了拢被子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添香有一瞬的迷惑,他不是睡着了吗?再偷偷打量,深刻的眼窝,剑眉挺拔,睫翼清朗,鼻翼俊挺率直,唇很薄,即便是在完全放松的睡眠状态也是绷合的如一条直线,棱角分明的脸庞让他看起来英俊且充满凛然的威武气势。
她怎么那么没见识,竟然把这么个杀手级别的男人救了?如今引火烧身,以后怎么办?
那层膜破了她不会傻的学古代的女子玩自杀,她只是怕……,是了,是怕,怕小乔伤心,只怕最受伤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一直小心呵护她的小乔,洞房花烛夜,她如何再配他备下的红裳、盖头?只怕他不但要伤心,还会想尽办法杀了陆昭为自己泄恨,可杀了陆昭又有什么用?而且小乔又怎么杀的了一个面对死人习以为常的军人?
添香痛苦的皱紧眉头,这个漩涡到底是怎么卷起来的她已经分不清。
牛油灯终究是抵不过生命的耗竭,那一撮微渺的火苗摇摇晃晃的息灭,于此时,整个屋子便全部沉默了下来,沉默中,她将身边男人的呼吸和心跳听的太过真切,不由咬了咬唇,到底不是一场梦啊!
只是期盼着她与这个男人不过是一夜情分,天亮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日后再不纠缠。也许日子久了,大家便都能揭开这一页,忘掉。
下了一夜的雪,迎来朝阳的北地郡城遍地银白,街上的雪积足有三尺深,商旅有的木然的看着这场阻碍了去路的大雪,亦有的骂骂咧咧吆喝着下人,直道倒霉。高门大户外早有仆从清扫门庭,平民家的孩子倒是最欢天喜地的,舞动着手臂奔跑招呼伙伴,打雪仗的嬉闹想来是自古就有。
而此时添香屋子里的气温却与外面的彷如南北温差之大,睡饱了的恶狼又露出了饥饿的口水,搂着她磨磨蹭蹭的不起身,不一会儿便把嘴蹭上了她的唇,张口就咬,直把添香痛的出声才满意的眯起眼睛,随即撬开她的唇齿,在她的小嘴里追着小舌搅动吸吮,**辣的气息喷洒在她脸颊上,赤.裸招示着他的意图。
添香的双手死死抵住他强势贴近的胸口,扑通扑通的心跳强而有力的在她指缝间敲击着,不但抵不住,反而被他火一样的胸膛烫的手心冒汗,陆昭将她吻的快要窒息才肯松一松,送一口氧气给她然后再霸势的堵上。
陆昭看着满面娇红、发丝凌乱的女子不自觉的勾起唇角,顺着她的下巴滑过性.感的脖颈,摩挲的亲吻着她随着挣动而乱颤的椒乳,那颗粉嫩的小米粒顿时让他下体胀满,沉下一口气,狠狠的裹住,恨不得将她整个身子都吞到肚子里。
“你……你够了!我们……”她惊觉他的手就在她最隐秘的地方摸索,顿时身子一紧,想说的话出了喉咙全变了味,带着隐忍的轻颤一传到耳边,她自己先羞红了脸,竟是像猫儿叫春似的。
果然,陆昭的眸子有如醉酒,含笑的亲了亲她的脸蛋,低笑道:“跟自己的女人温纯怎么会够?我们继续……。”
“我不是……你的女人。”添香咬住这一句嘶哑的喊出。
“不是?”此时的陆昭已经不在乎她这么说,撑开她的腿,火热的坚.挺摩擦着她的私密处,背脊挺直,手按着她的细腰一点点的进入。
想起昨晚的粗暴,添香忍不住一个激灵,没出息的红了眼圈。
反观陆昭明显比昨晚熟练,不似毛头小子那般青色莽撞了,边轻轻揉着她的腰间软肉边低哑的道:“我姓陆。”他莫名其妙的说起自己姓什么。
就在添香奇怪的皱了他一眼后,他身子一沉,粗壮的硬物全部没入,添香倒抽一口冷气的抖了一下,陆昭享受的眯上眼睛,开始一下一下的**,让添香气结的是下面只是起初的一点点涩痛,他一动起来,很快便如点了润滑剂般包裹收紧,而显然的,她的反应正好给了陆昭鼓励。
陆昭的动作不禁快了起来,**的快感像电流一般流通全身,添香忍不住的吱吱呀呀出声,“啊……啊……唔……”,她连忙胡乱的捂住自己的嘴。
“还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陆昭低低一笑,抬手拿开那只捂住嘴的手,温柔的搭上自己的脖子,随后腰身一沉,身体贴着她加快速度,添香的身子摇晃的只得像依附大树的藤蔓不知不觉的缠了上去。
双臂搂着陆昭的脖子,浑身战粟的咬唇轻吟,“嗯……嗯……”那声音像是从细小的喉咙一寸寸的哑着溢出,可真是销.魂的骨头都酥了。
两人身上都出了汗,黏糥的粘在一起,交叠的身子仿佛天生的水乳交融,难舍难分。
陆昭最后一番冲刺,身子一挺,释放那胀满的火种,在她体内肆虐流淌。
喘息着,他宽厚的大手温柔的捋过她粘在脸上的发丝,暗哑着道:“我们是夫妻了。”
完全放任自己不管的添香蓦地睁开眼睛,深深的看着陆昭这张刚毅深刻的脸孔,在心里默默的否驳道:“你我很快就会分开,然后生死再不相见。”她在顺应身体的反应迎合他的一刹已经想好,今天就去找陆烨亭,她要找到小乔,她害怕再和这个男人纠缠下去会万劫不复。
一个成熟的心灵与另一个成熟的心灵碰撞,她很害怕这种矛盾的感觉,似乎心底的某个声音在说,其实她更适合这样的男人,粗犷又不失温柔,强悍又不失体贴,一个面色永远是那样冰冷深沉的男人面对她的时候却是满满的爱意。
也许是虚荣心在作祟,更或者说,她根本就不配小乔那样单纯的小男生。
可她却又这么无耻的不想放手,在被陆昭吸引的同时依旧不想对小乔放手,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两个男人她都不配!
“怎么不说话?”陆昭拄着耳畔,另一只手握在她的一侧高耸上,戏耍的挑弄着。
添香目光错开,一把拍开他的手,羞红着脸颊却是冰冷的眸子,彷如冬日桃李,分外妖娆。
陆昭不在意的勾了勾唇角,眼含笑的起身穿衣裳。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毕,她余光瞟过去正好瞧见他拿撕成一小条的胸围擦拭下面,那一坨东西竟然还雄伟的昂着头,她看得心尖一哆嗦忙又避开眼去。
不一会儿传来陆昭下地走路的声音,再一会儿传来开关门声。
添香紧绷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是松了下来,只是刚一松下来却突觉周身寒凉,空落落的全是清冷。
她拽过被角,紧紧揪着,眼圈慢慢布满氤氲,是怕、是累、还是失落?复杂的集结在一起如迷乱的暴雨黄沙铺天盖地的向她席卷而来,她侧着蜷起身子,鼻腔发出呜咽的声响,眼泪滑落她才明白,这是委屈……是自小到大从没有过的委屈,不哭出来她就会难受的死掉。
“哭了?”眼见炕上那耸动不止的一小团,去而复返的陆昭愣住了。
听见他的声音添香吓了一跳,好像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猛然掀开被子怔愣的望着手里拿着一个包裹立在那的男人。
“为什么哭?”陆昭和她一样怔愣,她有什么值得伤心成这样?
“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回来?”添香披头散发的也不顾不得凌乱的被子,香肩外露,直勾勾的盯着陆昭,仿佛看到了外星人。
陆昭固执的还在问,“为什么哭?”
添香傻了般杵了一阵,突然爬起身,扑到陆昭身上拳打脚踢,嘶声大哭,“走了为什么还回来,为什么?还没欺负够吗?你明明知道我是要嫁给小乔的,你明明知道!你还回来干嘛!……”她哭着叫着,不停的重复着这些话。
陆昭任由她没有一点杀伤力的挠痒痒,蓦地哈哈大笑,一把搂住她的腰狠狠的咬住她的下巴,直听得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添香嗷嗷叫痛才松口,抱着她赤.裸一条的身子,当空一丢,顿时把女人吓的没了动静。
稳稳的接住她,又抱又亲的长笑道:“口是心非的丫头,还不承认喜欢我吗?”
“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添香双手捂着耳朵不想再听他欢喜的笑声,岂知这笑声会让她更加的不知所措。
“为什么不喜欢?”陆昭笑声渐小,只是眼里还带着浓的化不开的笑意,抱着她回炕上坐好,伸手打开那包裹,里面一套崭新的女装呈现出来,看她盯着这套湖蓝色的锦缎裙袍怔神,他释然的一笑,道:“喜欢吗?以后绫罗绸缎、金银翡翠,只要是你的喜欢的,我都买给你。”
“……”添香茫然的抬头,这么说是自己把自己卖了吗?
陆昭却不觉得疼自家娘子有什么不对,又道:“别光看着,快穿上,不然……”他玩味的瞟了眼她赤.裸的身子,在她硕大的美乳上停顿下来。
反应过来的她顿时慌乱的抓起那件衣裳就往身上套,她自己的已经被陆昭扯零碎了,被他欺负,穿他一件衣裳不算是卖了自己吧?
她边胡思乱想边拿眼睛盯着陆昭,还真有点害怕这个男人又来了兴致。
脚下地,才要穿自己的鞋子,陆昭递过来一双同样崭新的素白精秀兰花的帩头鞋,意想不到的是她穿上刚刚好。
起身,这套湖蓝色曲裾深衣将她的身姿包裹的曼妙玲珑,亭亭玉立如风中百合,只用手指随意的拢了拢凌乱的头发,在背后挽一个发髻,插上一支缠头银簪子,照着桌上那面小小的铜镜,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也能张扬出封建社会那种高高在上的贵气。
陆昭自身后温柔的为她搭上一件大红披风,然后扳过她的身子,在她脖领上围上一圈银鼠毛,系上领带,牵起她的手道:“跟我走。”
披上披风的时候她已经有些恍惚,跟着他走了两步才猛然止步,问,“去哪?”
陆昭的笑容坦然中带着浓浓的炙热,慢声道:“自然是,陆家。”
“陆家?”
“我一想你就没细听,我是陆家嫡出一脉,陆礼的堂弟,旁人都唤我一声二爷。”眼见添香越听越糊涂的样子,他干脆道:“等你进门,你要唤我二郎。”
他说完发现添香似乎更迷糊了,歪着脑袋又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他向来没有耐心,面对她已经是特例了,这会儿微微叹气的再进一步解释道:“你还不明白吗?那你总不会忘了陆家三爷陆乔吧!”话说到这儿,已经明显带着醋意。
陆……乔?添香好像隔了一个世纪再听到这名子,怎么会是那么的陌生?陆家三爷?小乔吗?
“你……你姓陆?你和小乔认识?”她心中渐起慌乱。
陆昭确实没什么耐心,随口道:“我和小乔是光屁.股长大的兄弟。”
“为什么?”她低低问着,好像是在问陆昭,又像是问她自己。
原来如此?他们竟然是兄弟……,她却一直像个傻子似的就在这两兄弟之间‘玩暧昧’?可是小乔,他为什么不说?忽然心念一动,她抬眼看向陆昭,艰难的问,“他在哪?你知道!”最后一句是肯定。
陆昭抿抿唇,点头,“已经回去了,陆礼让我带你回去。”
“回哪?陆家?哈……”这真是比她**还要可笑的笑话,凭什么她的终身要和这些姓陆的扯上关系,难道就凭她喜欢上了陆乔?陆乔陆乔陆乔,她真想揪着他的衣领好好的质问,到底有多爱能让他把她拱手与兄弟共有?
“对,回陆家,回雒阳。”陆昭没有笑,他的脸色现出凝重。
婚姻大事不是玩笑,他更不是什么浪荡公子,即便是兄弟共妻他也从没想过像陆乔那样带着一个女人背叛家族逃离,更不会舍下母亲一个人面对陆家上下各种势力和防不胜防的肮脏手段,他爱一个女人能给她力所能及的,其他的,他认为对于自己和他的女人也不见得有什么好。
就像马添香,奔波上路,为了口粮想尽办法却还要受尽冷眼和苦累,最后还是被恶人欺凌的难以度日,他真的不觉得这样就是在爱一个女人,是以从始至终他都不赞成小乔的出逃,也曾劝过若真爱就放手,可时至今日小乔不放手的后果又如何?
陆礼依旧要娶亲,马添香依旧要嫁给他们这四个丈夫,如此看,之前忍气吞声的逃跑意义何在?
陆昭看着面前许是被什么事情震惊的难以接受的马添香,目光时而晦暗时而闪动,那黑白分明的眸子生动的将她内心活动表现的一丝不露,他想,她只是不能接受陆乔的欺骗吧。
答应了的事没能办到,变相的说这就是欺骗。
陆昭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蛋,随即一收手臂温柔的将她搂紧,一边安慰式的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喟叹道:“命运就是如此,再怎么绕弯子依旧是为了走向一条你该走的路,不要怪小乔,因为他除了你还有一个女人不能放手。”
“……”最后一句话让添香有了反应,她仰起下巴。
陆昭被她的模样逗的舒缓了心绪,轻笑道:“他母亲。”
“你希望我除了你以外和另一个男人温纯?”添香有太多的话想说,不论是关于小乔的还是关于这个似乎并不反对和别人共妻的小昭的,可她此时却只能归类问一句。
陆昭的脸色又冷了下来,眯起深邃的眸子睨着她,低沉道:“没人想。”
添香心头一松,刚要说些什么来劝服陆昭转变观念,忽然被陆昭打断,就听他道:“虽然没人想,可兄弟共妻是不会改变的,非要改变,那便是整个时代的变迁,我办不到,你也办不到!”
陆昭说的很不客气,说完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奇怪自己今日竟然如此有耐性的和一个女人磨了这么半天,见添香似乎还想说什么,他抬手捂住她的嘴,淡淡转头,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她的挣动,只是他不想理会也没必要理会罢了。
外面早就备好了马车,炭盆、香炉、软榻、侍从无一不缺,添香被强势抱进去,陆昭笔直的长腿往软榻上一横,一把搂过执拗的她,只深沉的看了一眼便合上了眸子,沉着嗓子道:“就算帛氏在龟兹国颇有根基,可你一个旁支庶女怎么也指望不上家族背景的,更何况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山高水远,你还是安心的做陆家媳妇吧。”
此时的陆昭仿佛又戴上了那个冰冷的面具,说话时习惯性的把嘴唇抿成直线,他的话还没说完,过了一会儿突然又道:“或许你还想见到陆乔,不论怎样,你都应该随我回雒阳。”
他见识过添香发疯的样子,心里隐隐觉得没什么事不是她不敢干的,所以要想用两只眼睛盯着她回雒阳还不如用点脑子,虽然拿小乔做诱饵他是一百个不高兴,可总算应该能有效果吧。
添香软软的跪坐在驼绒地毯上,脑子好像僵硬了般停滞在了某个点上,直到马车就要驶出北地郡,她才突然像是下了决定,重重敲了敲案几,露出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定神情。
陆昭斜着眼睛瞄了瞄,本应该因为她能跟自己回去而放下心来,却还是不能免俗的为了小乔这个诱饵而生气,他憋闷的扯了扯衣领,露出坚实的胸肌,火盆盈旺,身上渐渐见了汗星。
车厢极扩渥,有侍从在一边侍候,陆昭敲了敲案几,立即有人上前斟茶递水,陆二爷的派头不比陆三爷的小,也许这就是自小养在氏族里的贵胄公子的习性,就算布衣灰杉也掩不住这样的气质,而身为都尉的陆昭更是把这种贵气施展到最佳极限,身形伟岸样貌俊朗的外型不论走到哪都能不怒自威的震慑住周围的人,这里面原本就有马添香,只相处的久了她对他的畏惧淡化了。
马车前行,她与陆昭从白茫茫的北国一路南下,弃车乘船,再由水路到旱路,经过不知多少古城郡邑,终于与三个半月后望见雒阳城高大雄伟的城墙。
添香撩着车帘子,若有所思的问,“今儿是什么日子?”
陆昭已然准备下马车,闻言道:“宁安三十二年三月十九。”
春暖花又开,以后她又将遇到什么事呢?
也许自宁安三十二年三月十九日起才是真正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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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耶耶~~进入第二卷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