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罗心中一惊,这怪物竟将那小虫子给吃了,是误吃的,还是虫子本身就是它的食物?黑暗之中,全然无法分辨。他唯一的想法,只是尽早刺它两骨头。所以在那怪物伸长身体的时候,不顾一切地跳起来,猛地刺了上去。以骨头传来的感觉判断,大抵刺进了半根食指的深度。这足以威慑它了。
“嘶……”那怪物一声惨叫,身子一扭动,泥土扑簌簌掉落下来。严罗估计那怪物已缩回了身子,所以赶忙避在一边。他贴着墙壁,离了两三步的距离。他担心那怪物会因受到威胁而喷出毒液之类的腐蚀液,站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喷吐的声音。反而四壁都有“吱吱吱”的叫声,显然这些虫子受到天敌的惊吓,都争相逃命去了。他忙将外套取下,在地上扑了一只虫子。隔着衣服摸起来,虫子十分柔软,是个软体动物,有些像蛀虫或是蛆虫之类。
这种软体动物,潜在的危险有很多,譬如蚂蝗就能钻进人的身体。他从外套上撕下衣袋来,叠了两叠之后,才将虫子裹住,然后拧伤虫子的身子,走到那怪物所在的洞口,斜着扔了上去。扔完之后,判断那虫子并没有掉下来,才又迅速回到了墙边。
这时那怪物的叫声渐弱,显然痛楚有所缓和。那虫子因为身体受伤,一直“吱吱”叫着,如果那怪物因伤而吐出毒液的话,虫子多半已经死了。但还不能确定怪物就没有分泌毒液,也许是从皮肤分泌出来,触之者就会中毒。不多大一会儿,那虫子惨叫一声,被怪物给吃了。
现在严罗已经确定,这怪物确实食肉。而且怪物叫声减弱之后,头顶的泥块又开始掉落,那怪物卷土重来了。这时候严罗已不如先前害怕,毕竟怪物不是神灵,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重新握紧骨头,走到下面,依着怪物的节奏,瞅准机会刺了上去。
这次又将怪物刺中了,那怪物“嘶”的一声惨叫,又扭动起身子来。这时严罗已退到墙边,手往脸上抹汗时,忽然感觉到有一滴东西黏黏的,不像是汗水。是血液还是唾液还是毒液呢?因为双眼看不到,所以没法分辨。但是旋即他就镇定了下来,就算是毒液,也不是剧毒
,否则这一滴早已让皮肤溃烂了。
不过即便放下心来,那黏液滴过的地方,还是有些怪怪的感觉。他又在那儿抹了两下,没感觉到痛楚,便放下心来。那怪物两度被刺,有些躁动不安,它并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受到威胁便即离开。它似乎发怒了,那个洞已十分大,至于大到什么程度,却非他所能知道,不过直径至少半米,这一点凭感觉就能确定。
那怪物“咝”的一声叫唤,声音平平地传过来,似乎它的头已钻了出来。并且舌头吞吐,发出“呼呼呼”异常凌厉的破风声。严罗一惊,这怪物终于还是要进来了。尽管看不到它,但是听声辨位,却不会差得太多。他知道自己要先下手为强,趁怪物还未进来之时,先用骨头弄死它。
他毫不迟疑的跳了过去,双手握住尖端,将粗的一端迅速挥击出去。“啪叽”一声,骨头结结实实地打在怪物身上,那怪物一声嘶叫,又痛又怒十分急躁。这一骨头并没造成致命伤,严罗一棍下去,第二棍又跟上,怪物虽然吃痛,但听其叫声位置越来越低,显然它就快就会下地。严罗深吸了一口气,倒转骨头,用尖端猛地向其叫声方位刺了过去。这次因为在地上用力,所以刺进去至少一根食指的深度。那怪物一声闷嘶,身子急剧扭动起来,“啪嗒啪嗒”的响个不停。
忽然,手中的骨头一沉,只听“腾”的一声巨响,怪物落地,将骨头带了出去。一股灰尘味直冲鼻端。他忙摸索着骨头的方位,可是就在此时,只觉腰间一疼,一条黏糊糊的像是舌头的东西扫来,将他重重地扫到了墙上。
他站立不稳,又滚到了地上。胸腔一阵窒息,过了好半天,他才缓过气来,虽撞到了墙上,但身子并不是很疼。他忙站起身来,抓起几把土,向前方撒去。若是对方能视物,这土定会让它成为瞎子。
撒过土后,他忙又摸了过去,只要能摸到那根骨头,就能要了怪物的命。他丝毫不敢大意,如果摸到了怪物的嘴,被它一口咬断手,那就大大的不妙了。所以他拿来了那根短骨头,慢慢往前探。
忽然,他身子一个趔趄,摔了下去。因为全部
注意力都放在了怪物身上,所以没注意到地上还有个土堆。这土正是从头顶的洞里掉出来的。他这一倒,身子立时滚到了那怪物身边,手甩出去,碰到了怪物的身子。怪物身子软软的,摸到它的身子,就像摸到蚯蚓的身子一样,滑腻腻,软绵绵,有些恶心。
那怪物身子卷过来,又将他扫到了墙上,这次贴着地滑出去,腰肋的皮肤磨破了,立时火辣辣的痛。为免于被怪物乘胜追击,他忙往旁边一跃,站起来绕到另一边,继续摸索骨头的所在。那骨头插入怪物的身子,如果被它弄掉了,就应该在地上,否则,便还在它身上插着。
严罗蹲低身子,轻手轻脚地前移,终于,手指碰到了一根竖着的硬物,就是他刺怪物的那根骨头。可是他的手刚刚碰到骨头,那怪物便疼的大叫,身子一扭动,又将他推到了地上。
那怪物危急拼命,一将严罗推到,身子立即压了过来。如果被它巨大而柔软的身子压一下,铁定立时没命。严罗本来正往边上滚,听声音不对,忙加速滚了两转,因为斗室狭小,很快便碰到了墙壁。这面墙上正有他挖的那个洞。他胆子一大,忙跳进了洞里。这洞开口大,所以不用怎么弯身,就能进去。
那怪物身子压到墙边,立时便爬不动了。它身上有长长的刚毛,哪儿有洞立时便能感觉到,这时候便想将脑袋伸进洞去。可是因为头上插着的骨头太长,稍稍碰到洞壁,便疼痛难禁。于是在洞口前,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严罗瞅准这个空当,从洞顶探出手去,一触到骨头便猛地抓在手中,用力拔了出来。跟着用尽全力,向怪物脑袋刺去。
怪物的嘶叫声十分惨烈,仿佛正割着它身上的肉。严罗第二刺捅进了半根骨头长度,那怪物叫了一阵,声音立时嘶哑,它的身子还在扭动着,抖起许多泥土来。它扭到了另一边,渐渐地不动弹了。
严罗坐在洞口,不住喘气。这个时候,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放松。他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估摸着那怪物死了的时候,才摸到墙边,将骨头抽了出来。他用外套擦了骨头上的黏液和血水,扔掉外套,又爬进洞中,加速刨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