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克劳狄啯塔西佗受元老院推举及其崩殂(275—276年)(1 / 1)

那一年的9月25日,执政官在元老院召集会议,宣称帝国即将遭遇危险而严峻的状况,这时距离奥勒良被害已过去8个月。执政官轻描淡写地提到,军队已经呈现出不稳的情势,任何时刻发生的任何微小事件都可能引发兵变。接着他用雄辩的语气表示,只要推举皇帝的重大决定继续拖延下去,各种灾祸就会随时发生。根据他得到的消息,日耳曼人已经渡过莱茵河,占领了高卢一些重要据点和富庶的城市﹔野心勃勃的波斯国王使得东方一直警报不断﹔埃及、阿非利加和伊利里亚正受到国外和国内武力的威胁﹔立场不稳的叙利亚宁愿接受女性的统治,也不愿臣服于神圣的罗马法律。接着执政官对首席议员克劳狄啯塔西佗说话,请他就“推举适当人选即位为帝”的重要议题发表意见。

我们品评人物,如果单单以德行风范而不以时势造化而论,那我们对于塔西佗比国王还高贵的家世应深表崇敬之意。罗马有位独领**的历史学家,著作嘉惠后世弥久长新,塔西佗议员自称系其后裔。他当时已75岁高龄,始终保持洁身自爱的习性,凭着巨额的财富和荣誉,更能光大祖先的门楣。他曾经两次出任执政官,虽然家产达5万到7万磅黄金之多,却仍然过着文雅而有节制的生活。他能够以尊敬的态度和忍耐的毅力,历经荒**无道的埃拉伽巴卢斯到精明英武的奥勒良,目睹了多位君王的贤明或不肖使得他对帝位万人之上的责任、危险和**,具有正确的理解和认识。他孜孜不倦钻研先贤的著作,深知罗马制度和人类天性。民意所趋一致认为塔西佗是帝国最适合继位的公民,当这种令人不悦的谣言传到耳中后,他决意退休回到坎帕尼亚的庄园。他勉强顺从执政官召请,回任元老院最高席位,对重大问题提供建言,帮助国家因应时局,此前他已经在巴亚宜过了两个月悠闲的隐居生活。

但塔西佗的荣耀和生命都很短暂,深冬之际被迫远离坎帕尼亚轻松的退休生活,经过长途跋涉来到高加索山脉的山脚,他的身体因不习惯军营的艰苦而变得非常衰弱,心理负担更加剧了身体的劳累。军人们有一阵子激起对于公德的热诚,将愤怒和自私的情绪暂时克制下来,但很快又故态复萌,对于年迈的皇帝表现得非常粗鲁,营地和帐篷到处都在争吵。塔西佗温和友善的性情只能引起他们的轻视之心。无力化解军队派系之间的内讧,使塔西佗感到极为痛苦,他不可能满足他们贪婪的索求,最后终于认识到要想调解这种脱序的状况是毫无希望的期待。塔西佗认为军队放纵任性,不把法律微弱的约束力放在眼里是最难克服的恶习。他一直对此感到焦虑和失望,因此缩短了在世的时间。这位无辜的帝王是否为军人所杀害不得而知,但可以断言军队的骄横确实是导致塔西佗死亡的主因。皇帝驾崩于卡帕多西亚的提亚纳(276年4月12日),在位时间只有6个月20天。

塔西佗甫一去世,他的弟弟弗洛里努斯不等元老院的批准,就迫不及待地穿上紫袍登基了,表现出不似人君的猴急模样。对罗马制度的尊敬与否,会影响军队和行省的态度,弗洛里努斯突如其来的野心,虽然不致引起他们的反对,却受到了强烈的指责。如果不是那位在东方的英雄将领普罗布斯勇敢地站出来,大声为元老院打抱不平,这种不满的情绪就会在窃窃私语中逐渐消失。不过这次帝位的竞争还谈不上势均力敌,欧洲的军团实力非常强大,他们支持塔西佗的弟弟﹔软弱的埃及和叙利亚军队如果没有这位能力高强的领袖,接战以后根本没有胜利的希望。运气很好而又积极进取的普罗布斯克服了所有的困难,他的对手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习惯在寒冷的地区作战,小亚细亚酷热的气候使很多人生病甚至死亡,证明当地夏季的卫生条件对身体有害,很多人的逃亡使得兵员数量减少,以至于山区的隘道都无人防守,最后塔尔苏斯开城投降。弗洛里努斯登基不过3个月,军队就背叛了这位受到轻视的皇帝,让他轻易成为结束内战的牺牲者(276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