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就不用了，老家伙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人质。”老牛仔口出狂言，“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从那个位置滚下来，然后叫下面的人停止反抗，乖乖跟我们走。”

“都是当年行动组的后裔，不要太过了。”中间的老人穿着白色的唐装，哀切的叹息，“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是无辜的人。”

“加图索、叶家、不空僧门。”施耐德缓缓地说，“你们三家都是以屠龙为己任的家族……为什么要背叛混血种。”

“背叛吗？”中间的老人长叹，“原来他们背叛了吗？”

“不要用无知者的口吻。”施耐德咄咄逼人，“在隐秘的手段也会留下痕迹，你们三家操纵核弹程序，窃夺卡塞尔通讯信息，企图杀死昂热校长和路明非吗？还调走了西伯利亚平原分部，暗中勾结伏都教。”

楚子航从施耐德轮椅的底部抽出一叠文件，走上前摊开展示。

“诺玛是服务于密党的人工智能，在十年前创造出来的，数据库是由大家一起建立，并指定权限分配。”老牛仔幽幽地说，“但EVA不是，制作EVA的人是我们，你们的行为在我们面前完全透明。”

“未雨绸缪，还是早有想法？”唐装老人长叹，“想的很远，做的不错。”

“现在不是向你展现成果，文件你们也看了，证据确凿。”施耐德说，“本来不需要任何证据，不过校长秉承公正原则，要让你们死的明明白白。”

老人们放下手中的文件，僧人打扮的老者双手合十，面目悲悯，声音颤抖，“实在是……罪孽啊。”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先是鞠躬，“我们只是数十年前留下来的遗民，根本不清楚这些事的原委，尽管证据确凿，但老僧仍然相信这一切不是真的……为了屠龙，我们死了太多人啦……牺牲了一代又一代，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些事情。”

施耐德听出了言外之意，“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密党的改革是段阴暗的历史啊。”老僧言语悲鸣，“无论是加图索、洛朗、还是叶家他们……真正密党的创始人，其实是元老会。”

“元老会？”施耐德抓住了关键词，连忙追问，“说清楚！”

但五位老人突然咳嗽起来，老僧叶踉跄着坐回原位，他们同时捂住了胸腹，七窍流血。

唐装老人用断断续续的语气说：“你们出现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他们真正的目的……不要怪罪叶家、加图索还有不空门……这个世界下的龙族也好、人类也好、混血种也罢……都只不过是棋手的棋子……一切都是宿命……一切都是罪……家族没有告诉我们这一切……就是想让我们告诉你……他们……他们……”

“他们也是迫不得已。”唐装老人含血惨笑，“五条长老性命为我的话佐证，请相信我们的话……这个世界的主人，一直没有改变过。”

五位老人垂下了头，紫色的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襟。

“他们死了。”老牛仔低声说，“死的很干脆，但却丢下了更大的麻烦。”

楚子航掀开会议桌的红布，从下面看到了五个小空罐，很明显杀死五位老人的凶器，就曾装载这些空罐子里。

老牛仔扭头看向施耐德，“昂热怎么说？”

这一幕自然被传送到了昂热的手机上，昂热站在纽约城市的下水道内，看完了整段过程。

在他们谈话的开始，这场直播就打开了。

“是时候找老朋友谈谈了。”昂热的脸埋在阴影里。

“老朋友？”那边传来老牛仔的声音，“你除了我以外还有别的老朋友？”

“也不算朋友吧，就是一群差点改变世界的人。”昂热咧嘴笑道，“他们藏在这个世界的角落，企图改变这个世界，没有哪个混血种能忍受的了他们。”

“你说的该不会是……”那边的老牛仔声音严肃。

“恩，就是他们，那群密党的叛徒。”昂热声音越来越低，“那群末日派。”

“那是一扇关起来的门，贸然打开可能会出现我们掌控不了的事情。”老牛仔警告，“你要想清楚。”

“元老会，这个名词你还记得在哪里听过吗？”

“龙族谱系学。”老牛仔呆住了，他想起来，上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来源于龙族古代的社会体系论文，上面说龙族的君王也好、龙王也罢，都只是龙族血统与暴力的代表，但龙族真正的势力和社会构成的核心，是元老会。

“我明白了。”老牛仔说。

“恩，这件事对路明非保密，我会亲自去一趟。”昂热说完挂掉了电话，然后看向了下水道里的这个精装牢笼，房间里面有一张病床和一架精密的仪器。

他手中是一颗机械与血肉相互掺杂的心脏，上面个有一个类似指针的东西，死死指向了那台仪器。

昂热不清楚为什么事发地点的心脏会带它来这里，但他直觉这是找回芬格尔等人的关键道具。

遥远的天空上，巨大的核弹与空气相互摩擦，形成了高温爆燃的焰流，并迅速的往太子港坠落。

路明非遥遥看着那颗坠落的核弹，太阳穴不停鼓胀，直觉正疯狂提醒它，这个东西十分危险。

此时的核弹已经到达了常规的爆炸高度，但依旧笔直坠落，如果有观测人员在场，一定会绝望的骂娘。因为这种级别的导弹为了追求杀伤力和杀伤范围，都会在半空引爆，确保辐射和杀伤力最大化。

但让核弹落地引爆，这就不同了，相当于有人想用核弹炸死某个个体，以牺牲大范围杀伤的代价，换取集中杀伤的效果。

他们想杀死路明非。

一把骨剑从路明非的手腕鼓出、延伸，他拔出骨剑，虚空隐现出密密麻麻的白色气流。

这个核弹带来的危机不一定能杀死他，但核辐射会让他永远处于生与死的痛苦中，他可不想面对这样的结果。

“真是大手笔啊。”路明非心想。他在猜想是谁投放的核弹，如果是自己人，早就在半路的太空层面引爆或转移爆炸地点，所以有人想借这个机会杀了他。

空之呼吸……

路明非身躯一沉，空间裂缝一道道的浮现。

就在他要进一步行动时，突然感觉到自己体内出现了莫名的能量。

就像突然多了一个器官。

因为人类有视觉，所以世界上有了颜色；因为有了嗅觉，所以世界上有了酸甜苦辣；因为有了听觉，所以世界上有了语言。

这是人类对外感知器官的作用，路明非同样如此，他好像突然感觉到自己体内多了个感知的器官，整个世界向他敞开了崭新的面貌。

他中断了呼吸法，抬头看向天际的核弹，那个核弹因为靠的很近，大约能看到轮廓了。而路明非依靠那个莫名的奇怪，居然好能摸到核弹的表面，甚至闻到了核弹发出来的味道。

就好比他看到核弹的同时，核弹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我可是给了你一个临别大礼物，别吓到了哦。”老唐的声音在路明非脑海中回想。

原来如此。

路明非突然明白了，原来诺顿并没有化作飞灰，祂在死之前将自己的一切给予了路明非。

属于青铜与火之王的权柄。

于是路明非遥遥看向了天际巨大的产物，向它发出了自己的指令，那颗从遥远的发射井飞来的核武器选择臣服，在半空瞬间解体，火焰也在膨胀的同时熄灭了，钢铁与不知名的物件向大地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