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天太热,次日,绿女和秋霞早起,直奔三铺里地。
清晨的光色柔和,令人一丝的清爽。
当绿女俩人再次来到小屋时,药童笑面相迎道,“小姐,先生一早去河边钓鱼了。”
一大早上的钓鱼?这老先生真怪。
不论怎样,总算是能见上老先生的面了。绿女俩人又往河边而去。
屋后走了约几米地,并可见一条小河。
河边树木成荫,一位白发老人着灰旧长衫,头戴遮阳的大草帽,手上拿着一根长长的钓鱼杆,腰身挺直稳如泰山坐在河边。
老人的白发,在风中飞扬,像是一副生动而又静止的画面,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绿女俩人轻手轻脚的,慢慢走近老人身旁。
老人自始自终,未转头看俩人,也未只言片语。只专注着河面上的动静。
侧面可见老先生的精瘦,一张经过岁月风霜的脸面,显出得是一副波澜不惊。
河面平静无波纹,水质还算是清绿,无任何的杂物。但也看不见鱼儿出现。
老先生不搭腔,绿女不好先发声,只耐心等老先生开口。
又到了午晌,热浪袭来。老先生竟是一动未动,仿佛坐成了冰雕。
一大早上至午时,老先生不觉口渴,拿了身边足下的水壶打开来,不拘小节仰头猛灌了几口。
老先生喝了茶水,又拿起自备的干粮,自顾自津津有味的食用起来。身边的俩人,他竟是未理。
绿女俩人此时肚子咕咕的叫,也拿出备好的茶水干粮,在一旁吃饱喝足,陪着老先生钓鱼。
难道是这老先生,不钓着一条鱼,就不开口说话了么?
等至太阳下山,河面已阴凉。老先生一无所获,终是不急不徐收起了鱼杆。
绿女和秋霞望着那鱼杆,不禁目瞪口呆。
老先生的鱼杆只是个摆设,连鱼勾和鱼饵都没有,又怎么能钓得上鱼儿呢?
这可是奇事!绿女和秋霞,啧啧称奇。
敢情在这里陪了老先生一天,不过是在陪着老先生闹眼子?
“老先生,您这不是在钓鱼,全是钓得雅兴吧?”绿女不禁想笑,又尽力忍住了。
老先生也不回她,径直往小屋中回。
绿女俩人一路跟随到了门前,原以为这下可逮着老先生了,不料在门前吃了一记闭门羮。
老先生一脚迈进门槛,绿女半只脚才抬起,却被药童拦在了门外。
“小姐,我家先生今日劳累,请明日再来吧。”
药童这理由没法反驳,确实累了有一整天了。
绿女俩人望着老先生进了屋,又望着药童在眼前将门合上,莫名其秒着,只得折返而归。
“小姐,你说这老生怎么一回事?自己要小姐来的,却又将人拒之门外。”秋霞不可理喻的样,嘴里嚅嗫着。
绿女也百思不得其解,只是想明日再来看看。
没见着老先生不说,下山坡时,绿女不小心扭了脚。眼见天渐黑,看来是走不回破屋了。
“拜师学艺,这么难的吗?”绿女坐在山坡上,望着坡下自言。
秋霞看着天色,心里着了急道,“小姐,看这情形,是回不了破屋了。天已黑了,这可咋整?”
山坡下稀稀拉拉的几家人户,点起了昏昏暗暗的油芯灯。
秋霞在一旁蹲着身子,帮她轻轻揉捏受伤的脚踝。绿女倒是望着夜中的灯影,欣赏起这方的美景。
待疼痛感好转些,秋霞搀扶着她往坡下行。绿女跛着一只脚,走到了黄婶儿家门前。
看来,只能求助黄婶儿了。绿女站在门前想。
还不待她俩人走近,黄婶儿的身影闪了出来,一盆子水朝着门前泼了出来。
秋霞护着绿女,侧了身子躲开。
“呀,这差点儿脏了你俩人的衣裳。我这粗心大意的,二位姑娘莫怪呵。”
黄婶儿拿着空木盆子,站在自家门前,一脸惊讶望着绿女俩人道,“二位姑娘,这黑灯瞎火的,是往哪去?”
绿女对黄婶儿道,”婶儿,我俩人又是来找诸先生的。下山坡时,不小心扭伤了脚,回不了家了…可否在您这,借宿一晚?”
“行啊。来,进屋里吧。”黄婶儿满口答应。
仨人进了屋子里。绿女坐在了桌旁。
黄婶儿拿出治扭伤的精油,蹲下身来为绿女脚处上了精油,轻手有手法的推捏了起来。
经过黄婶儿的推拿,绿女的疼感渐消减。
看这黄婶儿贤惠能干,家中不知为何无男人?
“婶儿是一个人么?”绿女看看屋里,不禁问起。
黄婶儿听问,不由面色灰暗下来,叹了口气,道,“唉,老伴去的早,留下了我孤儿寡母相依为命…我那不孝之子,成日里,不是沾花惹草,并是好博游玩…一年时日,不见几次归家。”
原来这黄婶儿,只母子俩人。她口中的不孝子,少有回家中。黄婶儿靠种菜喂鸡,辛辛苦苦赚点生计。
绿女想起那妇人曾说过,黄婶儿家有达官显贵亲系,但不好开口问是哪个名门。
一个女人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的拉扯大孩子,是多么的不容易,又是多么的令人心疼。
绿女不经意问了黄婶儿的痛处,心里有点儿内疚,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她。
“我这苦心苦力的,不孝子不帮着点。还恨不能从我这拿钱用…连温饱都难,又哪有闲钱供他花销的…唉,只怪老头去的早…若不然,还可管教管教这不孝子。”……
黄婶儿辛酸诉说着,背转过身子,偷偷拿旧衣裳抹起了眼泪。
月上树梢,夜已深沉。
绿女躺在狭小的木床上,秋霞睡在铺了床垫的地面上。
因这两日劳累,秋霞很快进入了梦乡,而绿女却难以入睡。
两次登门求师,这老先生竟是不理。不是一人下棋,并是无勾钓鱼。古里古怪的作法,令人一丝的不解。
想来高深莫测之人,都是可望不可及的厉害。这老先生曾在江湖医界,叱咤风云。若能学得他的好医术,日后也可为民造福。
她心想,无论怎样,一定要以诚意,感动老先生。
正当她准备入睡之时,耳边响起大门开的声音。只是那声音极微,是一点一点的渗透入耳。
听说三铺里地,只此十几户人家,分散在这块。一直以来,相安无事。
不可能有贼吧…绿女心中不放心,因未点灯,只得摸黑行往堂屋……
伸手不见五指的堂屋内,只听得见夜风吹的声。
绿女探索的脚步,一直往前往前,直达堂屋大门处。伸手摸了摸门栓,竟是打开来了。
咦,几人入房睡之前,她亲眼见黄婶儿上了门栓的,怎这会子变了个样?
她的背脊梁一股冷风四起,好似身后站了个人般的悚人。冷汗瞬间不觉湿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