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万明下意识挡在季小曼面前,白苏苏看着他的动作,脸色更冷,自顾自进了屋,头也不回地往紧闭的卧室门走:“季夏在家吧?该不会趁着你俩出去这一周,跑到江词家去鬼混了吧?你俩再晚些回来,说不定就要做外公外婆了。”
“你胡说什么?”白万明沉声道,“谁让你过来的?立刻滚回去,收拾好东西后天出国!”
白苏苏似乎被拉走了,原本在卧室门口的声音变远了一些:“我走了她俩就能没有障碍地在一起了吗?我出国就能改变她是不要脸的小三这个事实吗?爸,你是打算和这位结婚对吧?那季夏还挺幸运的,以后不用跟她妈妈一样,女承母业做见不得人的第三者,情妇了。插足别人感情这件事是不是会上瘾啊,凌驾在道德底线上的快感是不是更刺激啊?哦,对了——”
白万明没来得及打断她,白苏苏一边躲一边兴奋地笑道:“即使她被您领回白家,麻雀变凤凰了,那也永远都只能做见不得人的情妇。毕竟,和表哥**这么恶心的事,放在普通人身上都会被戳着脊梁骨骂,更何况是江家的孙子和外孙女?”
“你闭嘴!”季小曼尖叫,抓起东西砸过去,“砰”的一声巨响,被白苏苏躲过。
“你是江卫东夫妇名义上正式的女儿,是有法律效应的,江词和季夏,他俩是表兄妹,永远永远也不能结婚!”
季夏眨了眨眼睛,有些没听懂白苏苏的话。
搂着她的手臂骤然收紧,安抚地抚摸她绷紧的后背。
她一声没吭,但身体有些发抖,后背很快就溢出了层冷汗,江词心慌,黑着脸简直恨不得掐死白苏苏。
“不是。”他亲了亲她冰凉的嘴角,捧着她的脸,让她呆愣的目光看着自己,“你爸十二年前就伪造了江曼去世,你妈妈现在的身份是季小曼,我们不是表兄妹,也没有血缘关系,更没有法律规定不能结婚。”
他计划好了将来告诉她这件事的方式,就连季小曼,为了不影响她高考,也是选择瞒着这层关系。
可季夏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放松下来,脸色依旧发白,江词看着心疼,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有些烦躁。
只能在被子里搂紧了她,试图让她的身体软下来。
门外“啪”的一声,很清脆的巴掌声。
“够了!”白万明怒极的声音,“给我滚出去!你再多说一个字,美国不用去了,滚去非洲!”
“你有什么权力支配我去哪?你不是不要我的抚养权吗?”
白苏苏尖锐的声音,彻底被这一巴掌激怒,就算今天被打死在这里,她也不会让这一家贱人好过。
凭什么气死了她奶奶,将她和她妈赶出去,给这对母女腾位置?
“你跟我妈离了婚,我就跟着我妈了,和你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不打算和我妈离婚,要继续委屈你的情妇?也是,男人不都这样,外面偷的永远比家里的香!我明天就去网上发,公开你女儿和你侄子见不得人的恶心关系——”
她话还没说完,就尖叫一声:“你疯了吗?疯子!你别过来!”
季夏冲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季小曼拿着菜刀红着眼试图追着白苏苏砍,被白万明死死地按住,抓着她握刀的手。
“小曼,你别激动,别激动!”白万明心急如焚,转头怒瞪着白苏苏,吼道,“还不快滚!”
季小曼拼命挣扎,咬着他的手掌,将他的虎口咬得血淋淋,白万明强忍着痛,不敢松手。
白苏苏骂骂咧咧,不敢再呆,瞪了季夏一下想说什么,又对上季小曼恐怖的样子,赶紧开门连滚带爬地走了。
季夏冲过去从侧面抱住季小曼:“妈,没事了,你先把刀放下,没事了。”
季小曼像是听不见,白万明一试图抢她的刀,她就尖叫,情绪非常激动。
白万明怕她伤到季夏:“夏夏你走远点,别过来!”
季夏摇摇头,深呼吸一口气,还是没忍住哭了。
心里像是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她喘不上气,她偏过头用手背抹了下眼睛,不想掉眼泪让季小曼看着更难受,但瞧着她这样子,心里难受得要命,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妈妈。”季夏紧紧抱着她,将脸埋在她胸口,“把刀放下,抱抱我,好不好?”
江词坐在书桌前,门外的哽咽声传进来,他握着笔的手指不断收紧,不小心咔嚓一声将笔折断。
门外没人注意到卧室里的动静,手指被震地发麻,他松开,摸出根烟咬着,没有点。
女孩儿渐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被一只无形的手紧握着,挤出一地心头血。
强忍着想出去抱她的冲动,听见“哐当”一声菜刀落地。
“我没用,从小到大都保护不了你!”季小曼也跟着哭。
哭声像是丝线缠紧了江词的神经,他觉得最没用的是自己。
“妈妈对不起,我跟江词……”
“你必须和他分手!”季小曼的声音又变得激动起来,“你们不能在一起!”
“可是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
“那他也是你表哥!你外公外婆是将我当亲生女儿的!”季小曼哭道,“早恋的下场都是悲剧,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话?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你别打孩子!”白万明焦急的声音,“夏夏,什么都别说了,回你的卧室去休息,让你妈妈冷静一晚上。”
“季夏,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是不是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肯和他分手?”
“妈!”
不知道季小曼干了什么,季夏的声音骤然变大,“我跟他分手!我答应你,你别生气!”
江词肩膀一颤,好半晌才吃力地眨了下眼睛。
“他上次也答应了我分手,他骗我,你们都骗我!”
“我不骗你。”季夏急道,“我现在就给他发信息。约他明天出来,然后将手机锁在你那里不碰了。明天当着你的面和他说清楚,以后再也不见他,下学期也不用手机了,好不好?你先下来,你先下来……”
季小曼吃了药,捧着水杯坐在沙发上,季夏生怕她再做极端的事情,一直紧紧抱着她的手臂不放。
白万明坐在对面的沙发抽烟,一屋子三个人,心情都各自沉重。
“他小的时候叫江慈,慈祥的慈,所以我之前听说白苏苏在追你们学校一个叫江词的男生,根本没联想到他身上去。”季小曼缓缓开口,“我是江词爷爷的养女,原名叫江曼,和你爸爸,是高中同学,一直谈恋爱到大学。”
得到了女儿分手的保证,吃了药,季小曼情绪稳定了许多,能够平静地提起她最不愿意提的,和白万明的往事。
要跟季夏交代她记不起来的小时候的那些事,就不得不交代她和白万明的恋爱。
“大学你爸爸没考上C大,和我是异地恋。我们本没打算太早跟家里公开关系,但我大学时意外怀孕了。我从小身体不太好,你爸爸不让我做人流,我那时候……也很爱他,想生下这个孩子。所以我们就回去跟家里坦白了关系。我父母很开明,并没有因为我未婚先孕生气,也没有嫌弃我,但是没想到你奶奶特别反对我俩在一起。”
“你爸爸坚持要和我结婚,和家里关系闹得很僵,被你奶奶停掉了所有的生活来源,自己一边打工一边上学。”季小曼低垂下眼睑,淡淡地说,“我生你的时候难产,你爸爸从N市过来寸步不离地陪着我,错过了回家见他病危的父亲最后一面,你奶奶因此更加恨我,私底下找到我,以死相逼要我离开你爸爸。我实在不忍心看他两头放不下每天痛苦到失眠的样子,就给他留了分手信,带着你悄悄地走了,回去了我养父母家。”
“江词被他父亲送过来的时候五岁,其实你俩相处的时间也不过两年。”季小曼喝了口水,继续说,“但你特别黏他,他刚来的那段时间心情不好,不爱搭理你,烦你。我记得有次因为你去抱他,他还将你推倒了。”
季夏沉默地听着,手指发凉,关于小时候的记忆她也并非完全不记得,只是那时候年纪小,后来又烧坏了脑子,只依稀记得小时候住在外公家,家里有个总是不开心的小表哥。
“我当时在楼上看见你坐在地上哭,本来想下来哄你,但是又看见江词很头疼地盯着你看了一会儿,蹲下身将你抱了起来。他就给了你两颗波子糖,根本没哄你,你就不哭了抱着他哥哥哥哥地喊。”
季小曼吃了药,说了一会儿话就精神不济,白万明站起身拉她:“好了,快去休息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夏夏明天还要上课呢。”
季小曼点点头,惦记着明天和江词见面的事,将季夏的手机锁进了保险箱。
一进卧室,锁上门,还没转身就被人从背后抱住。
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她。
“江词。”季夏小声地叫他的名字,感觉放在小腹上的手骤然一紧,像是恨不得将她勒进身体里去的力道。
季夏挣扎了一下,想要转过身去抱他,江词却将她抱得更紧,下颌放在她的肩上,闷声说:“我不同意分手。”
季夏呼吸一滞,好不容易挣扎开,拉住他的手,将他拉到床边,像是没看见他黑沉的脸色,压上去,捧着他的脸就亲。
江词皱眉,抿着嘴角有些生气地侧头躲开,季夏干脆就一口含住了他的喉结,舌尖温柔地舔舐,手指往下摸着他的衣摆伸进去,抚摸他紧绷的小腹。
江词闷哼一声,腹肌微颤,然后就将她的手从衣服里扯了出来,紧紧抓着,凶狠地看着她。
“我不干‘分手炮’,你别勾引我。”他冷声说,“我也不跟你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