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总能给人带来些浪漫和魅惑的气息。中国华侨出版社二〇一二年九月出版的《苏曼殊作品集》,书封就用了粉色,很是清新的样子,书的副标题黑色的宋体轻轻地占了右上方的一角,名字却是让人伤感,“将相遇托付给别离”,“苏曼殊著”之下又写着小小的一行诗句,“还卿一钵无情泪,恨不相逢未剃时。”是苏曼殊了却尘缘后在日本偶遇弹筝女百助,一见倾心而又无可奈何的一声叹息,读来让人更是黯然神伤。
苏曼殊的作品是较多的,这个册子就只收录了小说、杂文、诗歌、书信四种,且都是很少的一部分,其实他还翻译过《拜伦诗选》和法国作家雨果的《悲惨世界》,在当时是很有影响的。他的皈依佛门,南怀瑾先生认为不能当真,很大成分上都是世人鼓噪的结果,因为他日常的修为,行迹放浪于形骸之外,意志沉湎于情欲之间,就不像是出家人的样子。爱情受挫,流连青楼,倒是创作出了好几部爱情题材的小说,且多是以感伤的悲剧色彩作为结局,是人间的大伤悲。诗僧、画僧、情僧,甚至于革命僧的名号,于他都是要命的妥帖,这样丰盛而充实的人生,我们只能惊羡他生命的华丽,只可惜太是短暂,他才活了三十五岁,亦只能追思旧人,扼腕而太息了。生命有时不仅仅只是以长短论价值,质量倒是一种考量的指标。
收到胡忠伟赠大著《爱是一朵花》,香港环球出版社出版。这书通过邮局寄赠,邮局的回执在手里放了一些时间,因为忙得抽不开身,没有及时取回,他还网信询问过两次。书名很是别致,在这秋天的气息里,足以让人能从记忆的的仓库中打捞出以往岁月的很多的美好抑或伤感的回忆。到了人生的秋天,再去谈论爱,终究还是十分奢侈的事情,生活中的一切,似乎都已是板上的钉子,不会再有太大的格局上的变化,即使变化,亦是需要特别的勇气与魄力的,不过人生总是输不起,这事实就像达摩克利斯神剑一般一直在头顶悬挂。许是看多了苏曼殊的文字,心里却是总在有意无意地呓语着网上流行着的一句话,前世欠你的,今生用泪来还。苏曼殊的境况,难道亦是这样地让人伤悲么。
带了三本书到单位,沈从文《中国古代服饰研究》、《陈师曾画论》、《冬心画谱》,冬天要来了,许是须备些干粮,一天天地去打发这昼短夜长的日子。暖气还没有来,正是冷热交替的时节,忽冷忽热,情绪亦时好时坏,正如人生的反复无常。吕浩兄适时送来三本书,《问道》之《道家内证与生命科学》,《寻访终南山当代隐士》,《寻访武林》,倒让人对终南山有了不自觉的相思之情了。问道终南,苍苍茫茫的雪天里,雪拥深山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一定是一张美丽的画卷,幽幽然如在梦中,那高士,是苏曼殊的重生的影子么?真要还君明珠双泪垂了。
2012、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