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的一个晚上,饮酒过度,把钱夹子落在出租车上了,没有记车号,也没有撕票,倒也干净。起初还想着,捡取的人通过卡啊什么的说不定能来个电话,因为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捡过钱夹子曾交还给过失主,不过第二天清晨清醒后就坚决不这样想了,因为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和自己一样。后来还是觉得青女士教导得对,以后要养成好的习惯,凡坐车都应该要出租车票。
十余天来是东跑西颠,一直处在办卡状态中。昨天下午在万邦图书城补办书卡,一个机子在验明正身后工作人员却突然说,你还得出去把身份证复印一下留存。待我复印了身份证回来,这机子忙着收费,指引我到了另一台机子,又一回验明正身,填表登记出卡,刚好结束,机子就出故障了。我一看卡号尾数是一一〇,随口说了句真不吉祥。漂亮妹妹眼睛翻了我一下微笑着说,机子坏了不要紧,我是担心卡又丢了。刚过去没几步,有一男抱一搭书问我刚办过卡,用用?他接过卡有些激动,还是金卡?随后又问了一句,是不是有积分?这后一句话分明是惹怒了我,我生气地说,不会吧。好像他借我卡是为我做了好事。但还是借给了他。
补办银行卡才有意思,一女子拿着我的身份证看了半天,说你还没有办二代身份证啊,不像不像。我解释说还没来得及补办。她又唤来两名女子盯着我看了半天,其中一名不自觉地喊道,那时那么老啊。见鬼,真是活见鬼,我心里嘀咕着。
万邦的小闹剧不知怎地还让我想起另一件一语成谶的事。我们班的一位同学是武警,后来我们熟了,见面都喜欢互相开个玩笑,有一次我对他讲故事说,贾平凹的《废都》里讲了一件事,说一位老农进城办事,找不见厕所,实在忍不住,就站在马路边解决问题,但一次又一次地被人制止了,老人不爽,回村后就对大家宣扬说,城市里解手真不方便,一掏一个警察,一掏一个警察。我那位同学也不示弱,知道我当时所在的单位有一个部门是城管,反讥我道,不对,那老汉说是一掏一个城管,一掏一个城管。这过了好些年,前段时间我才听别的同学说那位同学转业后还真去了城管部门,而且还是个小头头。这让我总觉得莫名其妙。
像是在听小报中的故事吧。在万邦书城看到了肖进编著的《旧闻新知张爱玲》,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二〇〇九年六月第一版。书分三辑,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上海小报中的张爱玲;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以来张爱玲研究论争综述;张爱玲年谱简编。附录还有两个题目,张爱玲与《万象》矛盾的历史考察;张爱玲在现代文学史中的接受史。这两天在看小报中的张爱玲,共有八十多篇文字,涉及了她的生活的方方面面,她终于回到了人间,真是一位太可爱的女子。她在《万象》上发连载,稿酬是事先说好了的,才发了一篇,就要提高稿酬,要么每期就要减少字数,拗不过她,只好按她说的办;胡兰成对妻子说要去南京公干三天,妻子都送他上了火车,有一天却在兆丰公园看见他与一女士游玩,妻子上前就给了这女士几巴掌,引起游人围观,据说这女士就是张爱玲,虽然这妻子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妻子;等等。在这些杂碎的文字中,还能看到当时上海文坛的背影,那些现在还活跃在纸上的文人骚客的名字,那些众生相。虽然,据说,小报是靠不住的,但它终究,还是能够透露出当时点滴的历史的真实,坊间的资料,正能显示出真正的人间。这书的编著,对于张爱玲研究,是有着很大的意义的。上海书店海上文库陈迩冬之《闲话三分》有软精装,很是可人,购置回家。
上午和青女士去农贸市场称回新鲜毛豆二斤,下午放在锅里煮,在氤氲的香气中忽然想起曹植的《七步诗》,“煮豆持作羹,漉豉以为汁。萁向釜下然,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故事在《世说新语`文学》中有录。青女士说,现在的人是写不出这样的句子了。我说,是的,因为现在的人煮豆不烧豆萁,改烧天然气了。
2009、7、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