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父爱是深切的,母爱是虔诚的;父爱是一种生命的理智渴念,母爱是一种心灵感情的需求;父爱的根源在于从爱的对象那里看到自己生命的延续,母爱的根源在于从爱的对象那里感受到自己心灵的慰藉。
父母之爱是不灭的薪火,总是以无私无怨的燃烧自己而温暖儿女为己任,却从不去考虑将要向温暖的儿女索取什么。如果说有希望,便是希望孩子会走路,有才智,有道德,也有财富;总之要比自己强大、富有,更受人尊敬,终身幸福。
这是地球上所有生命中最真诚、最持久、最普通、最伟大的爱,正因为有了这种爱,人才得以区别于其他的动物,才能够自豪地向世上的所有生命大声喊:人之所以为人,因为人首先是精神的;人之所以为人,因为人有这种爱。
嫩妓容易折弯,枯枝就难再曲,因此,任何教育都始于父母膝上时的孩儿时最为理想。这时,智慧的父母,都会用一种严于律己的言行去影响他孩子,怀着对一个独立人格的尊重去了解孩子,不愿溺爱的铁链羁绊了孩子们向前的步伐,也莫使粗鄙的言语损伤了孩子的耳根,更莫将暴行毁坏孩子幼小的心灵。
“爱”是人类最流得进心里的语言,如何表达对父母来说却有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
父爱与母爱,从形式来看都是先有给予,而父爱最后还原于自己借他的孩子来延续自己,本质上是占有;而母爱最后还是关注对方,靠他们来安慰自己,本质上是奉献。由此发扬开来推及他人,人类的爱由此有两种明显不同的特色。将这种爱推向社会,世界上便有了两种不同的爱。
母爱因为太过无私,于是便带有很大的情结化,对儿女常常是一种溺爱,即由于爱之热烈,便一切满足他。这在父爱和母爱的辩论中可以看得很明白。父亲常常会问充满母爱的孩子他妈诸如此类的话:
“你为什么要给他?”
“我不给他就要哭。”
父爱由于太过希望,于是便带有很大的理性化,实际上是一种疼爱,即由于爱之深切,便要求甚严,一切得满足自己的要求标准。这在母亲对父亲的责问中也看很很清楚。母亲常常会问:
“你为什么要打他?”
“谁教他不听话。”
父亲一般都爱这么回答。
将这两段最普通最常见的对话稍加比较不难看出:
母亲的爱是从孩子的要求来满足,父亲的爱是从自己的要求来满足。母爱是无私地奉献,父爱是有条件地给予。不管怎么说,这样的爱,对小孩来说,还是温馨的;对人类来说,是光亮的。
将儿女作为自我生命的继续,就如一切地人生劳累奔波只为有个好的晚年一样,父亲把这所有的好都希望儿女能够享有,当他挣到的现实与原来的渴望稍有差异时,便会表现出相当的不安。对于儿女,父亲就象一匹载负他们奔向光明的马儿,尽管已经非常努力了,总为自己不能更快一些而羞愧。
因为人的希望总是超出了其挣到的现实,人世间的父亲在对儿女的问题上,大多数便只能处在自责的心境中。
2、
因为另一种爱而自然做了父亲的人,他们一旦做了父亲,虽然没有任何人对他说什么,没有人要求作父亲的人一定怎样,但“父亲”二字带给他们的责任与荣誉却令他们对儿女不敢有丝毫懈怠。这便是绝大多数为人之父人的爱。
这种父爱,越是深沉,表白也就愈加羞涩。有个作家讲了这么个故事:
有个美国人的父亲,多年如一日为儿子榨橙汁。这使作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多年如一日地为他们兄弟姊妹熬粥的事情。美国人每次喝了父亲的橙汁,就拥抱父亲说,我爱你!他的父亲什么也不说,默默地接受儿子的拥抱。作家因为是中国人没有拥抱的习惯,而是在每天第一眼看见父亲叫一声:爸爸!时间一天天过去,父亲仍然每天给他们熬粥,作家有时却懒得开口叫爸爸。这时候,他的父亲就会走到他跟前,用手指指自己的鼻子,作家这才低低地叫一声:爸爸!美国儿子也有厌烦了与父亲的拥抱,喝橙汁想偷偷溜出去,美国父亲就会挡在儿子面前,提醒儿子说:你今天忘了什么吧?没想到儿子竟反问父亲:爸爸,你为什么从来不说你爱我?在儿子的期待下,父亲终于说出:我爱你!令儿子大吃一惊的是当父亲说完长久憋在心里的这三个字后,竟然情不自禁地流出了眼泪。
父爱就是这样,常常是深藏于心底的,是无形却又常表现在他的辛苦工作之中的。因为对自己孩子的爱,许许多多的父亲在拼命努力。在父亲的心里,已把自己的成就与前途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从这个角度来看,父爱又成就了做父亲的本身,父爱深沉厚重的人,往往是责任心强,能干出大事来的人。
毫无疑问,珍惜父爱,理解父亲,实际上也是珍惜自己,理解自己的人生。一个懂得爱自己孩子的人,是一个成熟的人;一个理解父爱的人,才会是一个懂得人类之爱的人。前苏联的伟大作家高尔基对父爱有颇深的感触,他真诚地告诉人们:
“父爱是一部震撼心灵的巨着,读懂了它,你也就读懂了整个人生!”
在人的一生中,始终如一地支撑我们,真真切切地心希望我们超越他,不思报答地栽培我们的人,就只有我们的父亲。曾有个得了绝症的儿子准备轻生,父亲知道后,含泪对他说:我们可以承受再大的灾难,却无法接受您无视生命的轻薄。如位诗人说言:父亲像只负重的骆驼,饥寒交迫,饱经风沙,千辛万苦抵达绿洲时,却连水都没喝一口就往回走了。
因为母爱太过伟大,从而使我们忽略了父爱的存在和意义,但不管你承认不承认,父爱都以一种深沉和厚重的爱影响着我们每个人的一生。
正如山的品德还是让智者发掘一样,父爱的崇高,同样为人所认识、感动,如不灭是阳光雨露,滋养着人类的一代又一代。父爱如山,巍峨持重,却羞于表达,疏于张扬。
3、
然而,极端是人类的通病。人们痛恨某人,总会不顾事实地将他的罪恶无限放大;而人们喜欢某人,又会将他的功绩无限放大。这是因为人类情感的惯性使然。毫无例外,人类情感的惯性,同样反映在父爱与母爱之中。其结果,就是产生了极端的母爱与父爱,给本来是那么温馨的爱注入了对孩子有危害的情素。
极端的父爱,属少数人所有,影响却很坏。这种爱,表现得有理智,很有原则,但骨子里却浸透着自私。这在旧时代的政治家的爱里反映得很突出。许多成功的旧时代的政治家便是充满这种典型的父爱的,他总能让他的部属和人民感受到那种深切的爱;他可以抛弃家财,可以抛弃妻室儿女,最后要留下的是一个完整的成功的自己。
譬如西汉皇朝的创建者刘邦,早年被敌兵追杀,为让车子跑得更快些,他可以像推石头一样把自己的亲生儿女推下车去;后来兵进咸阳,即诏当地父老,宣布废除秦的苛法,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人民感激送牛羊酒食来犒军,刘邦一概谢绝。俨然一个爱民如子的形象。
雍正帝在处理他的亲弟弟阿其那、塞思黑等叛贼时,因怀疑他的儿子也参与叛乱,便“赐令自尽了”。可见,为了皇位,就是还算贤德的皇帝也要杀死他儿子的。
弘时与雍正帝的矛盾,之所以达到父子绝情、虎犊食子的地步,即:弘时之所以背叛他的父亲,而站到雍正帝的政敌允禩的一边,是因为弘时20岁,雍正帝在考虑皇嗣人选时,将弘时排除在外,选了比弘时小7岁的钮祜禄氏弘历。在雍正帝继位前,父子关系还可以,只是在雍正当了皇帝,弘时做了皇子后,居长的弘时对储位很是希望,结果却被雍正给无情地打破,当雍正帝秘密建储后,父子的关系立即恶化,对储位希望完全破灭的弘时,因怨恨与嫉妒,倒向雍正帝的反对派允禩,完全站到皇权的对立面,自然为皇权所不容。为了皇权,做父亲的自然什么事都可以干得出来。
在清朝,不仅雍正帝,努尔哈赤的长子褚英,同样是死于父亲之手。在努尔哈赤统一女真各部的过程中,他的长子褚英,能征善战,“屡有功,上委以政。”但是,没过多久,父子俩产生了分歧,且互不相让,结果发展到对天焚书,相互诅咒。努尔哈赤便将儿子监禁起来,后来左思右想,还是担心儿子危害自己的统治,就干脆把他给杀了。
广略贝勒褚英是清太祖努尔哈赤长子,生于明万历八年(1580),十九岁起就驰骋疆场。他勇武善战,功绩赫赫,为努尔哈赤完成女真诸部统一大业作出了重要贡献,可称得上是建立后金汗国的卓越功臣,因而努尔哈赤对他屡有封赐。
但是在1613年,正值褚英头角崭露、顾盼自雄之时,努尔哈赤却将其幽禁于高墙之内,并于两年后即万历四十三年(1615)置之于死地,终年三十六岁。
据明人记载,褚英曾谏努尔哈赤“毋背明”、“勿负中国”,与明朝“罢兵”。在对待明朝的政策问题上,父子之间出现严重分歧,褚英因此触怒努尔哈赤而遭难。褚英被杀的根本原因是他威胁了努尔哈赤的权力和地位,故而引来杀身之祸。
古代历史上有个处境很尴尬的朝代——新朝。它夹在西汉与东汉之间,往往被人忽略,而且整个新朝只有一个皇帝,最具讽刺意味的是这位皇帝还因锐意改革而毁灭了自己短暂又荒唐的一生——他就是篡夺汉朝二百年天下的王莽,是个虚伪又残忍透顶的人,王莽的姑母王政君是汉元帝的皇后、汉成帝的生母。自汉成帝时起,王家有九个人封侯,五个人做大司马。但王莽因父亲早死,没有封侯,家境孤贫。王莽以孝顺母亲而有声名,他尊敬嫂子,照顾侄儿,生活俭朴,平日博学多览,手不释卷,为人谦恭有礼,折节力行,为时人称赞。
他的伯父大将军王凤病重,王莽侍疾尽心尽力,亲尝汤药,乱首垢面,一连几月不解衣带。王凤颇为感动,临死前将王莽托付给王政君。后王莽因此做了黄门郎,迁射声校尉。他赡养救济名士,家里不留余财,连自己的车马衣服都拿来分发给宾客。可就是这么个大善人,却一连杀了俩个儿子,篡夺了汉朝的二百年天下。
王莽的长子叫王宇,因吕宽的案子牵连,为了保自己的名声,王莽逼迫儿子自杀,并连杀数百人。由此,王莽得到了大义灭亲、公而忘私的美名。王莽的另一个儿子王获,在家里杀了一个奴婢,为表示与自己并无瓜葛,王莽逼他自杀。由此,王莽在士人中的声誉日增,数以百计的官员为王莽鸣冤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