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典确实为中国保存国粹做了自已的贡献,只是他一直不敢正视,没有学历的沈从文对中国文化的贡献绝对要比他多出很多很多。
这位当时已非常著名的文学家,尽管在他、和一些与他差不多人的眼里没一丝地位,却并不去理会这些人,只是凭了一颗永远炙热扶掖后进的心,做自已热爱的事情。
对于这么一个偏远小镇来的、又没有学历的漂泊者,在人杰荟萃的西南联大,除了刘文典,还有一些看不起沈从文的人。其中,查良铮的观点就代表了这些人的看法。
查良铮18岁考入清华大学外文系,1940年23岁时西南联大毕业后留校任教。作为著名爱国主义诗人,查良铮有现代诗歌第一人之称。只要提起他的名字,人们就会情不自禁地诵读他的一首首情感四溢的诗句。
如果你是醒了,
推开窗子
看这满园的欲望多么美丽;
呵,光,影,声,色,
都已经**
痛苦着,
等待伸入新的组合。
能写出这么美词句的查良铮,看不起沈从文,许多学者感到意外,其实还是生活经历和性格的原因。
当时社会上抵制日货,查良铮就不让母亲买从日本进口的海带、海蜇皮,母亲偶尔买来,他不仅一口不吃,还当着母亲的面给倒掉,弄得大家庭中的伯父们都说他是赤色分子,遇事让他三分。1942年2月,已经在西南联大做助教的查良铮果断脱下长衫,穿上军装,投笔从戎,参加中国入缅远征军,经历了震惊中外的野人山战役,在遮天蔽日的热带雨林穿山越岭,扶病前行,踏着堆堆白骨侥幸逃出野人山。查良铮的性格,由此可见一斑。
由于政治的关系,去过国民党部队的查良铮解放后很少写诗,甚至也不敢自称诗人,但到1958年时还是被划为“历史反革命”,从北大教授位上调图书馆和洗澡堂,受管制、批判、劳改十多年,到1977年2月,因心肌梗塞惨然离世。
尽管查良铮看不起沈从文,他仍然是40年代末期沈从文最为看重的两个作家之一:“除去一个写小说的汪曾祺,就是一个写诗的查良铮。”直到查良铮死后,沈从文在给一些与查良铮有交往人的信中还万分惋惜他的死,说他“写诗极佳。”
沈从文十分清楚自已生命的能量与价值,对所有的轻蔑与不屑都不愿花精力去理会,只认认真真地教书写作。当时沈从文在西南联大开设了三门课程:各体文习作、创作实习和中国小说史。他此时讲课己很受学生们的欢迎,选读他“各体文习作”的同学,常常会多到有不少同学只能坐在门窗外听。
沈从文鼓励学生创作的方法很实在,他经常把学生写得较好的习作,自做主张地寄到一些相熟的报刊上去发表。很多年来,都一直这么做,除了替学生跑腿,每次还得自己掏腰包贴邮票。当时物质匮乏,为节省邮资,沈从文常把学生写好的原稿的空白纸边裁去,只剩下写有文字的纸芯邮寄,这样来节省一两个铜钱。
后来的历史已然证明:杨振声的引荐沈从文进联大,实属慧眼识珠。几十年后,杨振声的儿子杨起在《淡泊名利功成身退——杨振声先生在昆明》一文中说:
沈从文入西南联大任教有较大阻力,当时的校委会和中文系似乎并不认可这位作家来当教授。“但是现在回眸看,确实是一步好棋。杨先生为中文系学生物色了一位好的指导习作的老师,使学生们很是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