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削弱三桓说君堕都(1 / 1)

103、

孔子从驷赤的目光中,看出他心中的疑虑,便笑着说:“君子与人交,当有别,交恶人时,当用恶招。”

驷赤听了,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告别孔子离去。孔子让子路与闵子骞送驷赤回郈邑,途中子路问驷赤说:“驷将准备从何做起呢?”

“去劝告侯犯,投靠齐国。”驷赤说。

“你以为侯犯能够听从你的劝告吗?”子路又问。

“只要我开口说服他,相信他是一定能够听的。”驷赤信心十足地说。

子路回来,将这事如实告诉孔子,原想得到一番赞扬,却不料孔子只是笑。子路见了,问孔子:“难道我做错了吗?”

孔子懒得理他,反把头扭到一边去。子路更加不解,更加着急,把目光盯着闵子骞。

“我看你没有做错。”闵子骞说:“只是如果老师连驷赤能够说服侯犯投靠齐国这一点都料不到,又怎么敢向定公请命平息郈邑的叛乱呢?”

子路听了,想了想,这才一咧嘴,自嘲地笑了笑,说:“看来是我多虑了。”

孔子见子路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地笑起来。笑过之后对子路说:“你现在既然什么都明白了,就去与闵子骞做一件大事。”

“什么事?”子路大声地说:“只要老师吩咐,上刀山,下油锅我也去。”

“用不着受这么大的苦。”孔子微笑着说:“你只需去盯住郈邑,一但看到侯犯派人前往齐国的使者回来,就四处散布流言,说侯犯背鲁投齐,要将郈邑的百姓全部都迁往齐地。”

“看来,我子路这回要做小人啦!”子路自言自语地说。

“这可是有关国家社稷的一件大事,小人是做不了的。你千万不可因为轻漫了,把它给弄砸。”孔子严肃地说。

“我知道,只不过是这么说说。”

“说说也不行,你如不愿意,还是去费地做你的官,这事我让闵子骞去做。”

“不、不!我去,我去,我一定将这事办好。”子路连声说。

侯犯是个有勇无谋的人,在驷赤的劝告下,很快萌生了投靠强齐的念头。他派出心腹潘安,前往齐国联络。殊不知这一切都在子路的监控之中,看到潘安领着齐国的使臣回到郈邑,便让几个小学弟四下里放出流言:“侯犯投靠齐国,郈邑人不久将悉数迁入齐地。”

一时间,流言四起,郈邑人心大乱,齐聚侯犯府前,要讨回公道。孔子得到子路的报告,急忙赶到定公王宫,说:“大王,现在可以发兵了!”

定公听了,对孔子说:“待我联络季氏,两处一起发兵。”

“用不着,这回有大王的一处兵力已经足够了。”孔子说。

“还是小心一点好,万一……”定公有些犹豫地望着孔子。

“没有万一,这回一定成功,一定大长定公的实力和威信。”

定公见孔子神态自若,言语十分自信,想了想,便依孔子之言,亲领千乘战车,往击郈邑。若是往日,郈人闻言外兵相击,必然同仇敌忾,共赴拼杀。可是今日,知道侯犯要投靠齐国,齐鲁相比,自然是鲁亲。于是,郈人不但不协助抵抗定公的军队,反而将侯府围得更紧。侯犯见状,知道大势已去,便对驷赤说:“你跟我一起逃往齐国罢。”

“我可以护送你出郈地,你自己往齐国去罢。”驷赤说。提了短剑,护着侯犯一直出了郈地。定公战车追来,驷赤迎着拼杀,最后死在血泊里。逃上山里的侯犯见了,停下步子,对着驷赤的尸体拜了又拜,这才匆匆地向齐国奔去。

孔子听说驷赤掩护侯犯战死的事,长叹一声说:“忠勇之士啊,鲁国又少了一个忠勇之士!”

104、

郈地一战,定公以王室之兵大获全胜,威震鲁国,大大地增加了自己的威信。定公高兴之余,对孔子的学识能力更加欣赏,对孔子品德忠诚更加敬佩,很想跟孔子多学一些治国的道理。第二天,他召来孔子问道:“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怎样才能治理好一个国家?”

孔子听了,谦恭地说:“我就先讲一下自己对治理好一个小国家的看法,你看可以吗。”

“很好,能治理一个小国家,想必也能治理一个大国家。夫子真是用心良苦,你快说,我在听着。”

“丘以为,要治理好一个小国家,就要严谨认真地办理国家大事而又恪守信用,诚实无欺,节约财政开支而又爱护官吏臣僚,役使百姓要不误农时”。

“你这里讲了三个方面的问题,既要求君上严肃认真地办理国家各方面事务,恪守信用;又要求君上节约用度,爱护官吏;还要求君上役使百姓应注意不误农时等。这是不是治国安邦最重要的三个方面?”?定公问道。

“是的,正是这样,就是这样的!”孔子回答说:“君上说的对极了!”

“那么,君主怎样使唤臣下,臣子怎样事奉君主呢?”鲁定公又问孔子。

“君主应该按照礼的要求去使唤臣子,臣子应该以忠来事奉君主。”孔子回答说。?

“君应依礼待臣,臣应尽忠事君!”定公慨然道:“说得好!本王还要问你:一句话就可以使国家兴盛,有这样的话吗?”

“不可能有这样的话,但有近乎于这样的话。”孔子答说:“‘做君难,做臣不易。’如果知道了做君的难,这不近乎于一句话可以使国家兴盛吗?”

鲁定公听了,有些不解,重复着又问:“一句话可以亡国,有这样的话吗?”

孔子想了想,放慢语调回答说:“不可能有这样的话,但有近乎这样的话。有人说过:‘我做君主并没有什么可高兴的,我所高兴的只在于我所说的话没有人敢于违抗。’如果说得对而没有人违抗,不也好吗?如果说得不对而没有人违抗,那不就近乎于一句话可以亡国吗?”

“这回我有些明白了,你是在告诉我:应当行仁政、礼治,不应以国君所说的话无人敢于违抗而感到高兴,要我特别注意这种事情,不要让它发生。是不是?”

“君上说得太对了,太对了。”孔子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善人治理国家,经过一百年,也就可以消除残暴、废除刑罚杀戮了。”

“你希望本王施行‘德治’,本王是知道的,只是世事如此,世事如此,乱哄哄地的到处都在征战杀戮……”定公说到这里,似乎不愿再说下去,抬眼望着孔子。

孔子说:“如果有王者兴起,有三十年也一定能实现仁政。在实现仁政之前的三十年间,也不能排除刑罚杀戮手段啊!”

定公听了,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显然,他对“德治”并不是很热心,他突然叹息一声说道:“管理政事,真难啊!”

“如果端正了自身的行为,管理政事还有什么困难呢?如果不能端正自身的行为,怎能使别人端正呢?别人都不端正,管理政事当然难啊!”

孔子冲口说出这番话后,他感到有些过火,不由欠意地望着定公。定公愣了好一会,这才点点头说:“你说得没错,正人先正己。‘正身’确实应该是为君应该做到的。”

孔子听了,暗暗地舒了口气。